秦舞幾乎把她當做心頭寶,怎麽可能一點保護措施都沒有。
讓烏别出手隻是不想暴露秦舞的安排,但是眼下她也無需顧及。
反正這些動了妄念的男子們都得死。
死人,才是最會保守秘密的。
最開始是人群中爆發出尖叫,緊接着人擠人開始四下逃散。
閑王拉着刑部侍郎擋在自己的面前,像是一隻驚慌失措被吓壞了的豬。
原本色膽包天的士兵們一個接着一個的倒在了地上,血水在大堂的地闆上不斷的彌漫。
沒有人知道是誰動的手。
知道的人,都已經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地上。
那扇被緊緊關閉的大門,成了斷絕他們逃生的防線。
門外的人以爲門内玩的花,以爲是秦臻想往外跑,紛紛用力将門給抵住。
直到……最後一個人也了無生息的倒在了地上。
“大人,都處理完了。”形同鬼魅的暗衛藏匿于黑暗之中。
秦臻自始至終雙腳都踩在椅子上,一動不動。
閑王和刑部侍郎已經被眼前的人間慘狀吓得不敢吱聲,至于李爲先,已經情緒激動再次白眼一翻暈厥了過去。
秦臻點了點頭,腳下都是血水,她無處下腳,便索性不下了。
嫌髒。
此時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,光亮灑進屋内,照清楚了眼前的一切。
偌大的大堂之上,屍體層層疊疊,各種雜亂的死法,各有千秋,血水已經将滿屋子的地面都鋪滿了,還在不斷的往外延伸。
烏别站在門口,挪了挪位置,微微蹙眉。
“外面有點棘手,你沒事吧?”
秦臻擺擺手,神情自若:“橫豎指望不上你,扣錢。”
烏别:“……”他就多餘問這句話。
這些人再擠滿一屋子,都不可能是她的對手。
更何況,烏别也清楚,自從楚國的事情發生之後,所有人都很緊張她的安危,明面上隻有他一個,但是暗地裏暗中不知道還有多少暗衛盯着呢。
眼下的情況,他大緻能猜到是暗衛所爲。
“閑王殿下,你左一個賤種,右一個賤種喊的倒是高興,怎麽現在啞巴不說話了?”秦臻挑釁的看向閑王。
刑部侍郎眼眸之中都是警惕。
這丫頭在這種情況之下竟然還能笑得出來。
閑王聽見秦臻喊他,身上的肥肉抖了兩下,從刑部侍郎身後走了出來:“秦臻你完了,你殺了這麽多人,你完蛋了!”
說完,他将身前的刑部侍郎推了出來:“這裏是你的刑部,還不快讓人把她抓起來直接處死!”
刑部侍郎一把年紀被推了一把,差點摔倒在血水之中。
他顫顫巍巍的站直了身子,強壓眼神之中的暴戾之色。
真是個蠢貨,都死了他這麽多手下了,還看不出來眼前這個秦臻的手段麽!
秦舞都把皇城暗衛交給她貼身保護了,刑部的人有幾個是這群暗衛的對手的。
“微臣愚鈍,不知今日丞相大人來刑部,究竟所謂何事?”思前想去,刑部侍郎開口問道。
他總得知道秦臻爲何而來。
一開始就說看戲,還把他和閑王還有李爲先說成三個戲子。
他隻覺得不詳。
秦臻沒吭聲,從袖口甩出一個東西,落在血泊之中滾了兩圈,滾不動了。
刑部侍郎顧不得血腥,撿起來。
因爲血水的浸潤,反倒是這枚官印底部的印記更加明顯。
“天下大亂,國庫空虛,陛下愛民如子,制造出這批官銀放于國庫之中以備不時之需,本大人想問問,這銀子,怎麽就會出現在一個采花大盜身上?”秦臻看着刑部侍郎,笑顔如花:“嗯?”
采花大盜……
刑部侍郎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。
難不成……他下意識的想要去看李爲先,但是理智克制了這種下意識的舉動。
渾身上下的汗毛都開始豎起來了。
“哎,累了累了,今日實在是太累了。”秦臻突然打了個哈欠,她看着地面突然有些爲難的看向刑部侍郎。
“地上好髒哦,本大人都下不去腳了。”
刑部侍郎的年邁的身軀被那拖拽的尾音吓得一哆嗦。
“下,下官這就讓人打掃出來。”
閑王聽到這句話不敢置信:“你個老瘋子,她殺了人,你還要給她清理出一條路來?!”
刑部侍郎就當做是沒聽見,三步并作兩步,踩着血水到了門邊上。
剛出門,就看見滿院子都是四腳朝天哭嚎不止的下屬。
這就是烏别忙了半天沒出現的原因。
刑部侍郎面色陰沉了些許,他将身上的衣服拖了下來,撲在了地上:“丞相大人踩着下官的衣服過來就行。”
表情相當的真誠。
秦臻一點沒客氣,直接踩在了他的官袍上,到了門口。
然後笑着對刑部侍郎:“多謝了。”
“下官力所能及之事。”
刑部侍郎低下頭。
“秦國能有您這樣的大人,實在是秦國之幸事啊。”秦臻似笑非笑的來了一句,刑部侍郎點頭哈腰。
站在門内的閑王隻覺得眼前的一幕有點刺眼。
他二話不說踩着地上的衣服,也到了門口。
看着滿院子的狼藉,他心裏又跟着緊了緊。
“秦,秦臻,你敢對本王動手的話,陛下是不會饒了你的。”
秦臻擋在門口,将他攔在門内:“怎麽會呢,本官這麽心地善良的人,平日裏踩到花花草草都要傷心落淚的,怎麽會對閑王殿下動手呢?您說是不是啊刑部侍郎大人。”
刑部侍郎立刻點頭:“丞相大人說的是,說的是,天底下在沒有您這樣心地善良的女子了。”
“哎呀,本大人就知道,刑部的人各個都是好人呢。”陽光底下,秦臻一張瓷白的小臉,在門内二人的眼神之中形同鬼魅,堪比牛頭馬面那般恐怖。
閑王覺得眼前這個擡手間就能殺光一屋子人的秦蓁,一定是被什麽鬼神附體了。
此刻看起來讓他渾身膽寒,竟有些快要控制不住膀胱了。
刑部侍郎躬身問道:“丞相大人今日還有其他的事情麽?”
“沒了,就是過來通知下二位而已。”秦蓁眼神破有深意:“官銀的事情,本官不會善罷甘休,定會追查到底!”
“那下官就等着丞相大人帶着證據過來抓人了。”刑部侍郎悠悠說道,提醒秦蓁他們都不是一般的身份,動手抓人需要講究證據。
秦蓁勾唇:“這是自然,本大人最是講規矩明事理,自當帶着證據過來,如此,今日就不叨擾了。”
說罷,她大搖大擺的朝着門外走去。
腳底的血印子在地磚上留下淺淺的印記。
看着她頭也不回的背影,閑王指着,不敢置信的看着刑部侍郎:“就這麽讓她走了?”
“硬碰硬都不是對手,不讓她走,殿下還意欲爲何?!”這一屋子死的都是他刑部的人!
動手的人還是陛下身邊的皇城暗衛!
他甚至都沒有去污蔑秦臻濫殺無辜的理由!
因爲當今陛下最恨不尊重女子肆意侮辱女子的人。
刑部侍郎氣得跨過門欄,腳底黏濘都是血水,他看向閑王:“倘若不是殿下企圖侮辱秦臻,這一屋子的人本來是不用死的。”
閑王被氣得不輕:“她本來就是個賤種,本王還說不得了?再說了,這不是你首肯的麽?沒有你同意,本王使喚得了刑部的人?”
刑部侍郎一臉陰沉:“此時此刻!”他強行壓制住怒氣:“咱們就不要狗咬狗了!”
閑王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,隻得按捺住心中的怒火。
一盞茶之後。
兩個人,連帶着李爲先都沐浴更衣,幹幹淨淨的坐在了書房裏。
“說吧,官銀的事情究竟是怎麽牽扯出來的,咱們之前分明說過不要輕易使用這一批銀子!”刑部侍郎率先開口,滿臉陰森。
李爲先被大夫紮了好幾針,此時已經緩過勁兒。
他更加不服氣:“還不是你那聰明伶俐的女兒幹的好事!”
如果不是她把銀子給了那江年,怎麽會牽扯出這麽多事情來。
今日這個秦臻當真是給了他們這一群人好一個下馬威!
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她已經是你夫人了,是你管教不嚴,怎麽能怪到老夫的頭上來。”刑部侍郎不服氣了,今天這孫子他已經當夠了!
“事情已經發生了,你們還在這裏狗咬狗有意思麽?”閑王難得頭腦清楚說了句公道話:“不如本王現在就召集大臣們,想想對策。”
“不行!”刑部侍郎直接搖頭否定:“秦臻肯定派人暗中盯着我們,一旦我們開始聯系起來,那麽她就有更多的證據能指向我們了,此時隻是憑借一個采花大盜,證據還是太薄弱了,更何況還是個死人。”
“這倒是,江年死了,死無對證,我們隻需要咬死不承認,她秦臻又能有什麽辦法?”李爲先悟出來了。
不過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:“隻是今日受到的這份屈辱之氣,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