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們對于采花大盜江年的容忍度爲零。
幾乎到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。
他最喜歡的就是搶占新娘子,還喜歡當着新郎官的面前搶占。
事後将新郎新娘雙雙殺害,還會脫光二人的衣服,故意暴露在空氣中,讓人死後顔面全無。
而且他最是喜歡欺負平民老百姓,晉陽幾乎每年都要有五六起這樣的案子。
有些清苦人家的女兒被欺負了受了委屈,還能活命都會選擇隐忍,若是不隐忍的,被發現報了官,經常會落得全家失蹤的下場。
說是失蹤,其實也就是被殺了。
總是這個江年,是個名副其實壞事做盡的畜生。
所以他死了,死相凄慘,絕大部分的心中是十分爽快的!
覺得秦臻做了一件了不起,爲民除害的大事!
李爲先被秦臻質問了,他到底經曆了兩代皇帝,還算是鎮定:“丞相大人這是何意?下官并不知道這個人是江年,隻是站在秦國律令的面前客官的給出了一個建議,畢竟丞相大人尚且年幼,又是女子,我們這些當前輩的自然得照顧一二,當年大人的父親,還跟下官是同窗呢。”
同窗?
秦臻的父親早不知道死哪裏去,死了多少年了。
“原來如此。今日早朝之上,李大人故意針對本大人也就好解釋了。”秦臻恍然大悟。
李爲先大驚失色:“丞相大人不要亂說話啊。”
“若不是李大人看不慣家父,又怎會在早朝的時候故意針對本大人呢?”秦臻根本不給李爲先一絲喘氣的機會,繼續加快語速:“本大人得知,刑部侍郎的愛女,貌似就是您的夫人吧。”
話不多說,點到爲止。
李爲先心慌了。
确實心慌了。
他夫人是刑部侍郎愛女的這件事情,鮮少有人知道。
怎麽這個黃毛丫頭知道了!
不過他隻能嘴硬,死不承認,他不信秦臻能拿出證據證明。
“衆所周知,刑部侍郎家中有三個兒子,從未有過女兒,丞相大人這潑髒水也得講究事實證據啊。”
秦臻輕笑:“确實确實,刑部侍郎與原配伉俪情深,三子同出一母,不過耐不住刑部侍郎人紅運氣好,外面更是莺莺燕燕甩都甩不掉呢。”
“不然,按照李大人的身份,怎麽會娶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當正牌夫人呢。”
李爲先看着秦臻,身上開始冒冷汗了。
原來早朝之上,隻是覺得這個死丫頭一定是有所準備,才可以解決朝堂之上的發難。
可是現在,他覺得自己輕敵了。
這一定是秦舞特意培養出來,對付他們這些老臣的!
一定是的!
李爲先大聲開口:“剛剛不是在說這個采花大盜江年麽,丞相大人怎麽扯到下官身上來了,既然江年已經被大人繩之以法,那麽百姓們也就可以放心了,大家快給丞相大人鼓掌,除此大害,實在是大快人心啊!”
他率先鼓掌,在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中。
秦臻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爲先。
她向來是不達目的不撒手。
這第一把火還沒有燒幹淨,怎麽可能息事甯人呢。
李爲先,是你送上門的,休怪我不尊老愛幼了。
“快來人,把這個畜生拽下去,不要污了大家的眼睛。”李爲先對着門内的小厮喊道。
秦臻擡手:“慢着!”
“丞相大人還有什麽事情?”李爲先已經破大防,十分不耐煩了。
“李大人你着什麽急?莫非心中有鬼。”
面對秦臻宛若水蛭一般的胡攪蠻纏,李爲先眼底已經起了殺心。
早知道不該派江年過去,就應該派頂級殺手,直接将這個死丫頭先奸後殺,然後大卸八塊,才能解他心頭之恨!
秦臻一點沒錯過他眼中的殺意,微微勾唇:“本大人以爲,如此惡徒,應當綁于城門口,暴屍十日,以儆效尤!”
“這多有不……”李爲先剛要開口,就看見秦臻的目光掃過來:“李大人難不成要爲這等惡徒求情?”
在一衆百姓審視的目光之中,李爲先隻覺得今日的太陽大的很,實在太曬人,額頭上都是密密的汗水。
他擡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說道:“怎麽會,下官覺得,十日太少了,應該一個月!”
“好!李大人果然是雷霆手段,就按照李大人說的,暴屍一個月!”
李爲先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行了。
當着百姓的面,他一句狠話都說不了,實在是太憋屈了。
尤其是他看着秦臻顯然還有後手,他不能這般受制于人。
于是李爲先說道:“丞相大人不如府内坐坐?這日頭太大了,對女子來說實在是太曬了。”
秦臻也不拒絕,點了點頭:“李大人不愧是陛下最爲寵愛的臣子,果真是心細如絲,本大人剛好去府内讨一杯茶吃。”
“裏面請裏面請。”李爲先心裏松了一口氣。
餘光看見那個車夫,眼裏閃過一絲殺意。
這個蠢貨,竟然把秦臻給帶到了府門口,果真該死。
他走在後面,手沖着小厮打手勢。
沒想到剛要邁進大門的秦臻又回頭了:“那個車夫,一起進來。”
車夫三步并作兩步,幾乎是沖了過來。
他不是沒看見李爲先的眼神和他的手勢,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抓住機會,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!
車夫幾乎将秦臻當成了救命稻草。
李爲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。
李府的大門重重的合上了。
他一改在外面卑躬屈膝的模樣,站直了腰闆。
“李大人,上茶。”秦臻開口。
李爲先冷笑:“上茶,你也有臉喝本官的茶!”
秦臻内心激動。
哦喲,老頭子,還有兩幅面孔呢。
“李大人你得失心瘋了,在外面你可不是這種嘴臉。”
“本官什麽嘴臉,取決于這個人要不要臉。”李爲先面色陰沉,看着秦臻的神色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塊:“秦臻,你不要以爲陛下給你封了個丞相,你就以爲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了,不過就是個毛都沒有長齊的黃毛丫頭,拿着女皇的威嚴在外面裝腔作勢,甚至還裝到了本官的面前,這一次,你真是玩脫了!”
“這才是李大人的真心話吧。”秦臻眯着雙眸,長歎一口氣:“哎,世人皆是這樣,表面一套,背面一套,當真是活得累,李大人既然撕破了臉,那麽本大人也就不端着了。”
她從袖口中掏出一枚官銀:“李爲先,看看,這是什麽?”
那枚官銀亮出來的瞬間,李爲先的臉色就徹底變了。
震驚,害怕,再到濃重的殺意,幾乎是瞬息之間的轉換。
他捏緊拳頭,又緩緩松開。
“秦臻,本可留你一條性命的,你非要上趕着找死,就怪不得本官了。”他擡起手,院内的護院立刻兇神啥的圍了過來。
車夫吓得往秦臻身邊靠。
“這隻是其中的一枚,要不李大人猜猜,剩下的去了哪裏?”秦臻勾起一抹壞笑。
李爲先站在原地:“你送進了宮中?”
“沒有。”秦臻搖頭。
聽見沒有送到秦舞那邊,李爲先松了一口氣。
“一路走一路丢,眼下應該被很多人撿到了。”秦臻不以爲意的開口。
官銀上面印着特有的印記,而且每一批都不一樣,秦臻将官銀丢在了路上,不管是被撿了回去,都能牽扯出一大堆的事情來,對于李爲先來說,這比直接交給秦舞還要讓他想死。
“李大人的面色好難看啊,難不成這銀子不能丢?”秦臻狀似天真的開口:“哎,可惜小女子初入官場不知道這些,給李大人惹麻煩了。”
李爲先:“……”現在就想一刀捅死她!
這件事情他是囑咐自己的夫人去辦的,他根本不知道這個蠢貨會那剛到手的那批官銀給江年。
這件事情可太棘手了。
李爲先覺得頭皮發麻。
“這銀子真新啊。”秦臻還在欣賞秦國的銀兩,巴掌大,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,很好看。
“把她拿下!”李爲先再也忍不住了,揮手低喝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