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的時間沒有見到母親還有姐妹們,她真的每分每秒都在煎熬。
烏别聽她這樣說,點了點頭:“回家是應該的,我送你一起回去,剛好也拜見一下鎮國夫人。”
“我們待會兒就上路吧。”燕晚清提議,她環顧四周,這裏比較恍惚,自己跳入河流之後很快就體力耗盡失去了意識,也不知道順着飄到了哪裏來。
烏别知道燕晚清的顧慮,于是他點點頭:“你坐着休息,你哥我來收拾就好。”
烏别手腳麻利的将一些自己的生活用品迅速收拾好成一個包袱,在馬沒有消失之前,這些都是放在馬身上的。
他沒想到的是,老天爺還是長眼睛的,二人走了沒多久,就看見那匹馬在草地悠閑的吃草,可把烏别給高興壞了,一股腦将二人身上的包袱全部放在了馬身上,輕松上路了。
馬:你們倆人還怪好的嘞。
一路上,幾乎每個城門口都有燕晚清的畫像。
“這大渭皇帝不行啊,隻給一千兩,你看看楚國,給五千呢。”烏别看着牆上貼在一起的兩張告示,忍俊不禁的笑道。
燕晚清拉了拉自己臉上的面巾:“可以了可以了,快走吧。”
真丢人。
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有這種待遇,以往都是她把别人的畫像挂在城牆上,沒有想到終于輪到了自己。
烏别見她這般,笑着說道:“好好好,你别再拉面紗了,我們都易容了的,别被守城的護衛看見了。”
燕晚清聽到這話:“……”我還不如你懂?
你的容還是我幫忙易的呢!
她這三年又不是睡在了搖籃裏,不用每件事情都從頭開始教她吧,搞的自己像個小朋友一樣。
燕晚清心中郁悶的很。
“知道啦。”不過嘴上還是順從的說道。
她将自己原本的桃花眼化成了丹鳳眼,狹長的眸子看人就覺得這女的十分不好惹。
所以守衛隻是掃了一眼,便擡手讓他們二人過去了。
燕晚清重新拉上了面紗,餘光落在城牆上的畫像,看着上面的懸賞。
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真是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,百般滋味,各種湧上心頭啊。
“進城了進城了,今天終于可以吃頓好的了。”烏别猛地吸了一口街道上各種小吃的香氣,雙眼美滋滋的眯起。
燕晚清趕緊咳了一下嗓子:“阿晚覺得兄長做的飯是最好吃的。”
半個時辰之後。
燕晚清吃的打嗝,直接在酒樓裏吃到了嗓子眼。
她一直強調:“兄長做的飯才是最好吃的。”
把烏别哄得暈頭轉向:“這妹妹好,這妹妹嘴甜會說話,以後找妹妹就得找這樣的。”
酒足飯飽,烏别還記着燕晚清風寒還沒有完全的好,便讓她先回客棧休息,自己去藥鋪抓幾服藥,到時候付點錢讓店家幫忙煎服一下,也能省不少事情。
燕晚清回到自己的房間,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,好在是扶住了床榻邊上,才穩住了身體沒有倒下去。
再次睜開眼的時候,她意識到消失了很久的蘇白,終于回來了。
蘇白一回來,就叽叽喳喳的不停:“你跳河怎麽不說一聲啊,吓死我了啊,我以爲我死定了!”
“你倒好跳下去沒遊多久就暈過去了,你知不知道我多辛苦啊,一直遊一直遊一直遊!”
蘇白在内海之中上蹿下跳像個猴子。
燕晚清這才知道當時跳河之後,自己體力不支暈過去了,是蘇白接力才逃過了追兵。
“所以你才會累的休息了這麽多天。”燕晚清奇怪的問道。
蘇白依舊在打哈欠。
“誰知道,我以爲我這種形态是感覺不到累的,可是沒想到這次醒過來,感覺到特别的疲憊。”
蘇白的話也是燕晚清的疑惑。
在内海之中也會覺得疲憊嗎?
爲何她不會?
蘇白歎了一口氣:“換我吧,我想好好睡一覺。”擁有自控意識之後,看看能不能補回來。
燕晚清二話不說就同意了。
蘇白掀開被褥直接躺下開始呼呼大睡。
燕晚清睡不着,隻能在内海之中數羊,然後想着馬上就要到秦國了,也不知道這些年母親過得如何,還有她的孩子取了名字沒有,長相如何……
依然記得當時生出來的時候皺皺巴巴像是小猴子,現在應該長開了。
她燕晚清的孩子,一定不會醜的。
“那個……”蘇白有氣無力的開口:“你能安靜一會兒嗎?”
燕晚清:“?”
“你在我腦子裏叽叽喳喳的冒畫面,根本睡不着。”
“可是你剛剛打呼了。”燕晚清撇嘴。
蘇白嘴硬:“可是我就是沒睡着。”
“行行行,不想了,一起睡。”燕晚清認命閉上了雙眼,很快二人便一起進入了夢鄉之中。
靈魂的休憩是怎樣一種狀态,燕晚清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是眨了個眼睛,就是上衣瞬息發生的事情而已。
但是此刻烏别敲響了門,發苦的藥香順着門縫已經鑽了進來。
“阿晚,醒了麽?”
蘇白打着哈欠,翻了身,不打算應。
“喊你的。”她說。
燕晚清無話可說:“那你倒是換我啊。”
蘇白睡得正舒服,哪裏肯:“我去我去,喝完藥我就繼續睡。”
她打開門,迎面就看見了烏别。
烏别不疑有他,進門,将盤子放下:“阿晚,過來喝藥。”
蘇白走到桌前,單手端起藥碗,直接一飲而盡。
“阿晚!”烏别目瞪口呆:“燙啊!”
蘇白燙的吐舌頭,但是不忘記要睡覺:“喝完了,快走。”
她隻想會榻上抱周公。
烏别看她語氣跟白天有些出入,微微蹙眉,這孩子怎麽回事?
他嘴甜的要死的妹妹去哪兒了?
這難道是起床氣太大了?
“阿晚,這是第一壺的藥,再過三個時辰,我還會再來的。”
烏别囑咐道。
蘇白一頭紮進了被窩擺了擺手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“還是這種形态睡覺舒服。”蘇白忍不住的呢喃。
門外要走的烏别微微挑眉,表情凝住。
這是被下降頭了?
說的什麽話,怎麽聽不懂。
燕晚清看見烏别走了,總算是松了一口氣,還好是沒有被發現。
蘇白的存在眼下還不能讓别人知道。
“你們家,大概隻有你那個小六會相信你說的話,别的人隻會把我們倆綁在柱子上,燒死。”蘇白含糊不清的嘟囔着,下一秒再次進入了深層的睡眠。
她可太欠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