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疼的面色發白,額頭上的汗水忍不住的往下淌。
明泉面色陰沉:“你放心,國有國法,家有家規,這燕晚清既然在大渭的地界,陛下絕不可能對她聽之任之!本官現在就去陛下面前說明此事,定會替你找回公道!”
說着他立刻拂袖離去。
可憐的劉翠花風寒未好,手還被扭斷了。
從歌的腳确實是她設計害跛的。
但是這件事情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覺。
她萬萬沒有想到,燕晚清會隻聽自家丫頭的一面之詞,上來就扭斷自己的手爲她出氣!
劉翠花伏在床榻之上,疼的直抽氣。
當年燕晚清在宮中步步爲營,唯唯諾諾,被秦家逼得是寸步難行。
所以她一直以爲燕晚清的性子是沉穩的。
三年後再次見面。
劉翠花覺得自己大錯特錯。
這嚣張跋扈,動不動就是打打殺殺的燕晚清,哪裏還有當年半點的内斂沉靜。
倘若不是明泉今日及時趕到,她相信,燕晚清是真的打算直接将她折磨緻死的!
不過這也給了自己一個很好的借口。
燕晚清啊燕晚清。
你還以爲自己跟當年一樣,深得陛下寵愛嗎?
咱們,走着瞧!
心裏發完狠,她終于心滿意足的疼暈了過去。
該死的明泉,走之前也不知道替她喊個大夫過來。
最大的營帳之内。
明泉将剛剛發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蕭蘋風。
蕭蘋風面無表情的聽着。
在聽到燕晚清二話不說扭斷了劉翠花的手腕的時候,一雙好看的劍眉微微上挑:“當真?”
“微臣親眼所見,千真萬确!這個燕晚清實在是太不像話了,這可是大渭的地界,她一個犯錯之人,竟然還敢如此嚣張跋扈,那柳如是再怎麽說也是太子的乳娘,此番行徑,簡直是不将陛下您放在眼裏。”
蕭蘋風放下手中的奏折:“嗯,你說得對。”
明泉長歎一口氣:“她仗着自己武功高強,在營中輕易遇不到對手,故而不将所有人放在眼裏,眼下還是兩軍交戰之際,若是被她盜走了地形圖給楚國,此番後果不堪設想啊陛下,還望陛下早些做決斷!”
“做什麽決斷?”蕭蘋風拖着下巴看向明泉:“你是孤的軍師,不如先說來聽聽。”
“燕晚清曾經代替楚國殺我大渭百姓将士無數,必須讓她付出代價!”明泉狠狠的揮了一拳:“但是念其是太子生母,太子年幼,不可沒有生母,故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,陛下應當廢掉她的武功,讓其常伴古佛,爲死去的百姓将士誦經祈福,下半輩子活在忏悔罪孽之中!”
“廢掉武功?”
“常伴古佛?”蕭蘋風咀嚼着這句話。
黑眸之中有一束暗光,隐約在跳動。
“你覺得她不會反抗麽?”那麽驕傲的一個人,廢掉她的武功,不等于要了她半條命?
明泉心中有想法,他一一說來:“陛下,我們可以讓燕晚清的叔叔燕京去遊說,讓她乖乖聽話。”
“燕京?呵呵……你還是太年輕了,他們燕家人,沒有一個軟骨頭。”讓燕京去勸燕晚清乖乖聽話,他還害怕兩個人見面之後同仇敵忾,将他大渭的軍營給掀翻了呢。
“明泉啊明泉,帶兵打仗你是在行的,可是你實在是不了解燕家。”
明泉着急忙慌:“陛下,微臣還沒有說完。”
他眼神陰狠:“陛下若是信任微臣,這件事情交給微臣去辦,定然叫他們燕家人乖巧溫順,對陛下俯首稱臣……”
此時,門外傳來戰事急報。
蕭蘋風知道明泉一向沉穩,讓他去殺一殺燕晚清的銳氣,也未成不可,反正那個女人也不會讓自己吃虧。
于是他點點頭:“那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做。”
明泉領命離開,蕭蘋風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狠毒和戾氣。
他萬萬沒有想到,因爲這樣一個人,他和燕晚清之間越走越遠……
……
一直到深夜。
蕭蘋風也沒有來找自己興師問罪。
燕晚清等的極其失望。
她翹着二郎腿,從歌給她捏着肩膀,主仆二人說着這三年發生的一些事情,氣氛十分融洽。
就在此時,外面突然一道驚雷。
猝不及防,将她們主仆二人吓得着實不輕。
“小姐,奴婢去把簾子拉上。”
從歌擔心待會兒下大雨,到時候雨水進入營帳之中,讓燕晚清不舒服。
燕晚清看着她的背影,突然又是一道閃電劈了下來,從歌的影子被拉的很長,不知道怎麽的。
燕晚清的心跟着猛地一跳。
然後右眼皮開始不停的顫抖。
她擡手捂住眼皮。、
“小姐,怎麽了?”從歌關好簾子回來。
燕晚清勾唇:“左眼跳财,右眼跳災,右眼皮瘋狂的跳,怕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。”
“呸呸呸!”從歌趕緊呸了兩句,打斷燕晚清的話:“小姐能回來已經是天大的好事情,哪裏還會發生什麽不幸的事,老天爺又不瞎!”
主仆二人又說了些話,然後在一張床榻上睡着了。
臨睡之前,燕晚清依然覺得心裏不安,可是最壞不就是蕭蘋風不愛自己了,還能有什麽比這個更糟糕嗎?
于是她安慰着自己睡着了。
事實證明,老天爺确實是個瞎子。
暴雨下了一整夜,掩蓋了很多聲音。
這一夜,燕晚清睡得很不踏實,所以早晨醒過來的時候,太陽穴突突的疼。
從歌從營帳外的宮女手中接過了食盒,放在了桌子上。
燕晚清便自顧自的去洗漱。
從歌倏地就發出了一聲尖叫,等到她回頭,就看見從歌直接摔在了地上。
燕晚清上前一把将她扶起來,看着從歌面色蒼白,皺眉:“怎麽了這是?”
“小,小姐你看!”從歌指着那食盒。
燕晚清皺眉看過去。
隻看見桌子上擺放着幾樣正常的菜,但是唯獨食盒最下面的那一道,鮮血淋漓,觸目驚心!
那是一節手指。
她走上前,将蓋子往旁邊挑了挑。
準确的來說,是一截中指。
上面還帶着一枚戒指。
藍色的瑪瑙石,沾染了鮮血,襯托的越發明豔。
燕晚清的面色倏地就陰沉了下來。
這是她張岚依最喜歡的一枚戒指!
除了她的叔叔燕京,誰也不會戴着這枚戒指睹物思人。
所以這是她叔叔的中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