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白去而複返。
楚祁聽到這個消息之後,與宋化虛對視一眼。
“宣。”
太監面露難色:“回禀陛下,梅妃娘娘也在外面。”
“她來幹什麽?”楚祁不明所以,太監便将外面的情況說明,聽到蘇白被梅妃摁着,他挑眉:“她好大的膽子!”
楚祁三步并作兩步就要出去,但是繞到桌前就停了下來,他開始往回走,擡手招呼着太監:“宣他們進來,朕倒要看看,這個梅妃想要作什麽妖。”
自己前腳把處置梅長風的诏書頒布,後腳梅妃就壓着蘇白過來了。
楚祁碧眼之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。
梅家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。
門外的梅妃聽見陛下宣召,她志氣高昂的看了一眼蘇白,唇角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。
“蘇将軍,本宮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你若是跪下來給本宮磕頭求饒,說自己錯了,本宮就饒了你這一次。”
磕頭求饒?
蘇白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什麽樣子的人,但是這三年裏,讓她磕頭的人,都已經死絕了,墳頭草都三米高了。
于是乎,她眯着眼看向梅妃。
“本将軍隻跪一種人,那就是死人。”
“你!”梅妃氣急敗壞,揮手:“把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,押進去!”
兩個太監就要用狠勁,可是哪裏狠的過常年練武的蘇白。
摁她不成,反而被彈開摔倒在地上。
蘇白聳了聳肩頸,慢條斯理:“不用押,這裏熟悉的很,本将軍自己會走。”說罷,她擡腳直接跨過門檻,直接走了進去。
梅妃和陳婕妤對視一眼,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狠意。
緊接着陳婕妤捂着紅腫的半邊臉頰,嗚咽着跟了進去,梅妃最後。
禦書房内。
楚祁端坐在位置上批閱奏折。
聽見嗚咽聲擡起頭,面無表情:“這是怎麽了?”
蘇白來不及開口,陳婕妤就直接猛地撲倒在地上:“求陛下替臣妾做主!”
楚祁面色沉了下去。
“到底怎麽回事!”
“是,是蘇将軍!”陳婕妤恰到好處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下來,雙眸溢出淚水,好不可憐。
她恐懼的看着蘇白,然後身子一顫一顫的,将一個可憐弱小的小白花演繹的活靈活現。
“她怎麽你了?”楚祁放下了手中的狼毫,沉聲問道。
陳婕妤嘴巴一癟,立刻哭出了聲,梨花帶雨的開口:“蘇将軍打臣妾了!”
原本是個清麗可人的美人,此刻半張臉腫成了豬頭。
此話一出,一屋子的目光都落在了蘇白身上。
楚祁抿起薄唇:“蘇白,你說。”
“啓禀陛下,梅妃娘娘全程都在場,這件事情她更有話語權,陛下不如問問梅妃娘娘。”蘇白道。
此話一出,包括梅妃在内都覺得蘇白是瘋了。
這樣将話語權讓出來,她是不是腦子不好用了。
此時楚祁深呼吸,吐出一口濁氣。
他本想讓蘇白自己開口,将事情前因後果全部解釋清楚,隻要她說,自己肯定是偏向她那邊的。
隻是沒有想到蘇白,非但不說,還讓梅妃先開口。
于是,楚祁看向了梅妃,碧眼之中都是警告:“梅妃你說吧,開口之前好好想想到底都發生了什麽。”
聽懂楚祁話語中的警告,梅妃捏緊雙手,尖銳的指甲恨不得戳穿自己柔軟的掌心。
疼痛不僅沒有讓她氣消,反而更加生氣了。
梅妃掃了一眼蘇白,然後上前一步,欠了欠身子:“回禀陛下,今日臣妾和陳婕妤一并散步,路上遇到了蘇白蘇将軍,便說了幾句話,誰料到蘇将軍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給了陳婕妤一巴掌,光天白日之下,陳婕妤再是如何,蘇将軍也不能動手打您的妃子啊,臣妾氣不過便讓人壓着蘇将軍過來了,剛在門口的時候,蘇将軍還将那兩個太監給推倒了呢,她現在仗着陛下的寵愛,目中無人,實在是嚣張的很!臣妾所言爲實,還望陛下對這等狂妄之徒,嚴懲不貸!”
一番話下來,颠倒黑白,避重就輕,好一張厲害的嘴!
蘇白不怒反笑,紅唇的笑意更加豔麗了。
楚祁聽完,沉默。
目光落在蘇白的身上,他不信,于是問道:“是這樣嗎?”
“梅妃所言爲實。”蘇白直接了當的開口。
楚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:“蘇白,你好好說話!”
“回禀陛下,梅妃娘娘所言爲實,确實是微臣打的陳婕妤,原因是——”蘇白眯着眼睛好似在想:“微臣看她不爽。”
狂妄!
實在是狂妄的厲害!
今日的蘇将軍莫不是得了失心瘋?!竟然自己承認動手打了皇帝的女人!
哪怕陛下再怎麽寵愛她信任她,可事關尊嚴,定然還是嚴懲不貸的。
搞不好還要被關進大牢之中。
她到底是怎麽想的?
衆人不解,梅妃也愣住了。
她沒有想到蘇白不光讓她先說話,眼下竟然還不辯駁,将自己說的全部承認了。
難不成她是知錯了?
還是怕了自己。
想要趁此機會向他們梅家示好?
一時之間無數想法從梅妃的腦海之中閃過。
“請陛下降罪!”蘇白站的筆直,雙手作揖,竟然是自己直接領罰了。
楚祁深深的看着她:“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?”
“微臣有罪,請陛下降罪責罰!”蘇白再次重複道。
“好!”楚祁目光環顧衆人:“好得很!”
一天天的,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如意的。
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梅妃,然後大手一揮:“蘇白以下犯上,對後宮妃嫔不敬,打下地牢反省思過!什麽時候想明白了,什麽時候出來!”
一錘定音。
梅妃掃了一眼蘇白,唇角隐約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。
此時的蘇白被皇帝的親衛隊親自押着肩膀,眼看着就要送入地牢,她開口道:“等等。”
楚祁聽見她開口,眼中的不耐神色更爲明顯:“你又要幹什麽。”
梅妃露出可憐的表情:“陛下,地牢陰冷,臣妾擔心蘇白将軍一介女流之身受不住,想要将身上的披風給她帶過去。”
她将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,要給蘇白披上。
靠近的時候,梅妃壓低聲音:“敬酒不吃吃罰酒,陛下還是站在梅家這邊的。”
她将披風給蘇白狠狠的系上,唇角笑意怎麽都藏不住:“你拿什麽跟本宮鬥。”
蘇白看了她一眼,眼裏都是譏諷:“你切記,你父親會親自過來求我。”
梅妃冷笑:“癡人說夢。”
她就要讓這個賤人永不能翻身!
“哎呀!”梅妃驚呼,手已經扯掉了蘇白面上的面具,然後她用手捂住了唇:“蘇将軍你的臉!”
白皙的面容之上,蜈蚣形狀的疤痕蜿蜒扭曲,衆人大驚,難怪蘇将軍整日不以真實面目示人,原來是臉上有這麽可怕的疤痕!
梅妃心中大喜。
蘇白,你完了,看你這回還怎麽讨得陛下歡心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