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與别人無關,是我自己割的。”
“你從小到大何時碰過這種東西,你自己割的?你怎麽割的?!”秦淮從腰間猛地拔出一把匕首丢在她的面前:“來,演示給我看。”
“小叔,你不要鬧。”秦爾雅微微蹙眉,看着秦淮的樣子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。
秦淮被這個眼神侮辱到了,他有些憤憤不平的起身。
“不說是吧,我現在就出去問問燕家的老五,是不是她弄的!”秦淮說着撸起袖子就要出去,秦爾雅立刻伸出手去拽。
今日替身做的事情已經夠顯眼了,萬萬不能再讓秦淮出去鬧。
再鬧,就有點刻意了。
“撒手!”
秦爾雅用了受傷的手,小臉一白:“小叔,疼。”
秦淮立刻彎腰下來,小心握着她的手:“你說你拽我幹什麽,還用這個手,傷口又崩開了。”
隻能重新上藥。
一邊上藥,秦淮一邊歎氣:“疼不疼?”
“不疼了。”不僅不疼,剛剛在宮裏的那種空蕩蕩的感覺,此刻有了一股子充實和踏實。
而且她總是忍不住渴望出去站在營帳之外,去看看那個跟她同樣身體裏有同心蠱的人。
“傻了吧唧的。”秦淮沒轍了。
這傷口割的也不淺,此刻她還笑得出來,當真是無藥可救了。
“你爺爺讓你讀書都讀傻了。”重新将傷口包紮好,秦淮将她的手放了回去:“既然你不想說,小叔也就不問了,但是秦爾雅你是爺爺最爲器重的孩子,切勿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爲。”
秦淮說完就離開了。
等到他離開,秦爾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,直接從床榻上下來,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出去。
迎着日頭,她看見了那個坐在高台之上英武的男子。
他是那般的俊美如鑄,棱角分明,每一處都好似是上蒼的寵兒,好看的恰到好處。
就在此時。
蕭蘋風感覺自己的胸口猛地跳了一下。
他捂住胸口。
燕晚清注意到他的舉動:“怎麽了?”
“不知道。”蕭蘋風黑眸中閃爍着迷茫。
他感覺身體裏心髒深處,有什麽東西被突然牽引了出來,不知道爲何,他鬼使神差的看向了某處營帳。
在那營帳的門口,站着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。
她同樣注視着自己。
她的眼睛,好漂亮。
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跳,蕭蘋風強摁住自己的胸口,下一秒眼神之中閃爍了疑惑。
爲什麽會這樣?
他爲什麽看見秦爾雅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?
看來得找個時間親自找她去問個清楚。
燕晚清以爲他不舒服,倒了一杯熱水過來。
蕭蘋風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雙手之中,緊緊的包圍住。
二人親昵的模樣,深深刺痛了秦爾雅的眼。
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角已經淌下來一滴淚水。
等到面頰被風吹過涼涼的,她才伸出手去摸。
自己竟然是哭了。
嫉妒的哭了嗎?
同心蠱果然名不虛傳。
今日是同心蠱入體的第一天,她就嘗到了蝕骨思念的味道。
再往後,自己又該如何?
秦爾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上了懷芯楣的當。
可是不知道爲什麽,自己也因爲有了一處和那人的牽絆,心中感覺沾沾自喜。
夜幕降臨。
一輛牛車緩緩的行至了宮門。
“幹嘛的!”守門士兵問道。
“送泔水出宮。”回答的聲音異常嘶啞難聽。
是喬裝打扮後的綠茵,她換上了走卒的衣服。
“走吧。”士兵揮手。
綠茵揮舞着鞭子催促牛往前走,剛要出去,後面的士兵又開口了:“慢着。”
隻見他拿起長槍過來。
綠茵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裏。
“打開。”
她将蓋子掀開,泔水桶裏難聞的味道瞬間撲面而來。
士兵面不改色,拿起長槍在桶裏戳了戳,确認什麽東西都沒有後,他終于揮了揮手:“走吧。”
綠茵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一路催着牛車走出了宮門,一直行至罕無人煙的地方,她才立刻摘下帽子,爬到牛肚子下面,将肚皮猛地扯開。
在這入了秋的季節,晚上是很冷的。
滾燙的牛血包裹着裏面的人,從牛肚子裏滑落下來,懷芯楣顧不得一頭髒污,猛地大口喘氣呼氣,過了好半饷,才回過了神。
此時牛肚子徹底空蕩蕩的牛,眼角流出淚水,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。
“小姐,換衣服。”
綠茵從背上的包裹中取出幹淨的衣服來。
懷芯楣直接脫去外衣便換上了幹爽的衣服,動作沒有一絲拖泥帶水。
“綠茵,我們走。”她回頭隔着夜幕看向那城門口。
眼中透露着一種決絕。
蕭蘋風、燕晚清,等我東山再起再回來找你們算賬!
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很快遁入了夜色之中,隻在地上留下了一攤牛的屍體,還有那兩桶泔水。
而此時,營地中的人還一無所知。
楚國的一名年輕的少将和燕紅昭打下的獵物都很多,現在宮人們正在緊張的計算中,要抉擇出今夜的優勝者。
“我們家長明可能要落敗了,畢竟如錦将軍打了一頭豹子。”楚祁扼腕歎息:“這一百匹汗血寶馬,朕輸得不冤。”
“非也非也,長明将軍還打了一隻老虎呢,平分秋色。”蕭蘋風眼觀鼻鼻觀心說道。
雙方嘴上說着不在意,卻在宮人開口的時候,靜心凝神的去聽。
眼看着雙方面前的獵物越來越少,所有人都越來越緊張。
楚長明看見那紅衣少女正在喝酒吃肉,絲毫不在意這邊,不禁有些忍俊不禁。
他拎着酒壺走了過去。
“如錦将軍。”
燕紅昭聞聲擡頭:“長明将軍。”是叫楚長明沒錯吧。
“你很厲害。”楚長明舉起酒壺倒了一杯酒,他對着燕紅昭:“我很佩服。”
燕紅昭被這突如其來的誇獎搞的有些措手不及。
她放下手中的肉,站起身端起酒盞:“謝……謝謝。”
“以後若是有機會咱們能在戰場上碰一碰,定然酣暢淋漓。”楚長明說道。
他完全沒有把燕紅昭當女子,而是一個可敬的對手。
燕紅昭見狀勾唇,碰杯,酒水在空中迸濺。
“下次一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