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陳老大人,一大把年紀了,說話都還稍顯費勁,此番被對方抓着“年事已高,還不肯退位讓賢”這個點,噴的是狗血噴頭。
陳老大人下場的時候氣還沒有順過來,就聽見太監說自己的小女兒被抓到教人規矩的院子裏去了,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的臉,思來想去沒想明白,直接下場的門口就給氣暈了過去。
此番文臣退下,舞姬又開始上場緩解氣氛。
“該!”沈淑雲解氣的揮揮拳頭,讓這陳家小姐欺負自己和李姐姐,這回遭報應了吧。
正想着,看到李呈祥朝着自己快步走過來,她剛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李呈祥,就看見她神色凝重:“出事了。”
那邊看台入口的位置,舞陽公主帶着人直接氣勢洶洶的湧了進來。
楚祁微微蹙眉:“舞陽你這是?”
楚玉朝着楚祁行禮:“請皇兄還有太子恕罪,實在是事出有因,舞陽不得不以這種方式告知大家,就在剛剛,我們楚國的将領遭遇了最惡毒的毒殺!”
“毒殺?”楚祁咀嚼字眼,順勢看向了舞陽的身後,有個蓋着白布的擔架,擔架的後方站着一個身形嬌小的燕淩珍,此時雙臂被扣在背後,一雙清亮的眸子裏寫滿了不屈。
“兇手正是此女!”楚玉讓開,讓所有人都能夠看清楚燕淩珍的臉。
看台之上的夫人小姐們大驚。
“這不是太子妃的胞妹麽……”
孫夫人聽見聲音,忙擡頭看過去,眉頭緊蹙。
小六……
這是怎麽回事?
燕淩珍不卑不亢,她知道此時阿姐和姐夫都在看自己,所以她不害怕,大聲開口說道:“确實是我殺的。”
此話一出,滿座嘩然。
“但是!”她加重語氣:“是他先——”
“既然殺人兇手已經承認,那麽還請皇兄定奪,讓此女爲我楚國男兒償命!”楚玉直接開口打斷了燕淩珍的話。
楚祁陰沉着一張臉,那枚令牌此時已經被呈現到了他的手中,不翻開白布,他也知道死去的是哪個将士。
楚國的将士,在大渭被毒殺了。
這件事情嚴重起來能直接掀起兩國紛争!
蕭蘋風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,他雙眼漆黑如墨,眸光從楚玉咄咄逼人的臉上掃了過去,最後落在了燕淩珍身上:“償命的話,自當是要将事情的因果順序查個水落石出才是,楚國主覺得呢?”
“太子爺是因爲此女是太子妃的胞妹,所以心有不忍?”楚玉冷笑一聲:“把白布掀開來。”
白布驟然落下,那死狀将看台上的人吓得不輕。
燕晚清臉色都冷了下來:“舞陽公主,在座的人何其無辜,您要适可而止!”
“我們楚國培養一名合格的将領是多麽不容易!誠心誠意的來大渭,卻沒有想到落到這個下場,眼下你們竟然還袒護這殺人兇手!”楚玉大聲質問道,她從侍衛腰間拔出佩劍,直接指着燕淩珍的脖頸:“現在,本公主就要替天行道,除了這個年紀輕輕就心腸歹毒的兇手!”
“楚玉你敢!”燕晚清直接拍案而起,案幾瞬間四分五裂:“事情來由沒有弄清楚之前,你膽敢以一己之力挑起兩國戰争!天下百姓都會将你刻在恥辱碑上!”
這句話後,楚祁瞬間開口:“把劍放下。”
楚玉不敢相信:“皇兄!”
楚祁加重語氣:“把劍放下!”
楚玉咬咬牙,将佩劍狠狠的丢在了地上。
燕晚清見狀,冷戾的眸色淡了幾分,語氣放緩:“燕淩珍,現在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清楚。”
她喊的是燕淩珍大名。
喊的小六脖子縮了縮。
阿姐這樣,真吓人。
燕淩珍沒敢耽擱,直接開口,将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,字字句句都是客觀角度,沒有夾雜半點個人情緒。
當聽到那将領企圖對小六用強的時候,太子和太子妃周身都多了幾分戾氣。
“眼下死無對證,當然是她想說什麽便是什麽了。”楚玉冷笑道。
燕淩珍冷冷的掃了她一眼:“誰說沒有證據。”
竟然還有證據?!
衆人眼巴巴的開始期待反轉。
“那将領身上有情香的味道。”這是她一直憋着沒說,等到見到阿姐之後才肯說出來的。
萬一這楚玉不将将領帶過去,或者做什麽手腳,到時候反倒是她要吃啞巴虧了。
“什麽情香?”楚玉聽見這個字眼,直覺不是什麽好東西。
燕淩珍見她裝糊塗,冷笑道:“兩國比試之間,哪個豬腦子會對着宮女發情?如果不是中了情香,他這種不能人道的人,怎麽會輕易起了色心!”
這一番話,裏面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。
不少沒出閣的姑娘聽的是面紅耳赤,有些夫人看着燕淩珍就想啐一口,趕緊用雙手去捂住自己寶貝女兒的耳朵。
楚玉也被燕淩珍說的紅了耳墜,有些着急:“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,再說這個情香也有可能是你下的啊。”
“這麽低等的情香,我拿不出手。”她好歹是紅佛手,要麽不出這種下三濫的東西,要麽出就直接整死。
“是不是真的,讓禦醫看看便知曉。”一直沒說話的蕭蘋風開口了,他讓人快速去找禦醫過來。
等待的功夫,從歌又帶着一個擔架從外面過來。
她走到燕晚清的跟前耳語幾句。
燕晚清聽完緩緩開口:“這是被活活打死的宮女,白布就不掀開看了,剛剛燕淩珍講的事情經過,相信大家也有聽到,自己心中都有判斷,等到禦醫過來,事情便會水落石出,事關不隻是兩條人命,更是兩國之間的關系,要更爲慎重才是。”
楚國這次出使,定是不安好心,隻是事情進展太快,多少還是打亂了楚祁的計劃吧。
燕晚清心中思量,眸子清亮。
楚祁接過話說到:“自然是要查個水落石出,不能影響到兩國關系才是,若是有人從中作梗,故意破壞,朕定要他碎屍萬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