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祁的話,看似是誇贊,可實際上卻在說燕紅昭隻是個會舞劍的黃毛丫頭,暗指這大渭太子爺胡亂任命。
果然聽到楚國主的話語,臣子們面色上或多怪異。
這如錦将軍新官上任就把之前的陳副将給砍了,而後多少大臣上奏折,事情都被太子爺直接摁了下去。
難免不是燕晚清這個妖女吹了枕邊風,再聯想到前幾日新上任的工部侍郎柳萍之的死因,衆人心中唏噓膽寒。
“楚國主有所不知,本宮這妹妹不光是舞劍舞得好,一手鞭子更是出神入化。”燕晚清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。
楚祁見燕晚清主動與自己搭話,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,他狀似驚訝:“舞劍已經是登峰造極,鞭子還能耍到何種程度?朕屬實是有些好奇了。”
“也就是将大渭所有的賊窩都給鞭撻了一遍,不過爾爾。”這句話她用了些許内力,确保滿座都能聽見。
提醒這些見風使舵的老家夥,燕紅昭雖然年輕,可是她身上可是有功勳的!
光是這剿匪第一人,那就足以讓這幫老臣望塵莫及!
果然這句話說完,老臣們臉色極其豐富。
“光看舞鞭子多沒意思,不如由楚國主那邊派個人出來,與如錦将軍切磋切磋,如何?”
這幫臣子的心還沒有定下去,又聽見妖女主動開口要比武,心一下子又全部提了起來。
不等那楚祁開口,有個老臣就慌忙從座位中起身,沖着燕晚清說道:“回禀太子妃,如錦将軍前幾日剛受傷,此時若是上場比武隻怕是有點強人所難啊。”
你這妖女!惡毒起來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!
燕晚清頂着大渭臣子們的目光,紅唇微勾:“無礙,五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,這來者是客,楚國主想看,豈有不滿足的道理呢。”
“太子妃三思啊!”這兩國之間豈是兒戲,這妖女怎麽想一出是一出!
燕晚清就像是沒聽見這群人反對的聲音一般,直勾勾的看向楚祁:“楚國主意向如何?”
楚祁碧眼之中閃爍着妖異的光澤,他輕笑:“自然是你提出來的,那朕定然是要滿足的,如錦将軍是女将,不如朕這邊也派個女子——”
“楚國主。”燕晚清打斷他的話:“本宮的妹妹可不是尋常女子,事關兩國,切勿輕敵哦。”
楚祁知道燕晚清是個妖孽,剛剛那番話也不過是說辭,如此便能順着她的話繼續說下去:“這如錦将軍受了傷,朕若是赢了也有些勝之不武了。”
“比武場上,各憑本事,無關輸赢,隻關生死。”主位之上的坐的端正,聲音清亮,她一字一句的說完,目光灼灼。
竟然是生死局!
宴會才開始多久,就開始生死局了!
大渭這邊的臣子們徹底慌了。
妖女,妖女啊!
太子爺怎麽也不管管?!
就知道喝酒,喝喝喝,平時也不見你這麽能喝!
臣子們恨鐵不成鋼,今日秦老太傅又沒出現,群臣之中連個在太子面前說話有分量的人都沒有,隻能幹着急。
再看燕紅昭已經在生死狀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,面色如常的交給了身邊的侍女。
而楚國那邊是真的沒客氣。
嘴上說着勝之不武,派出來的壯漢五大三粗,那拳頭足足有碗口那麽大,一拳頭下去,估計能将燕紅昭直接腸子都打穿了。
老臣們痛心疾首,已經不忍心再看了。
陳小姐剝着橘子,将上面的白絲悉數剝幹淨,然後放在了秦爾雅的面前,見她一直盯着台下看,說道:“燕家的人,一直都喜歡出風頭,隻是這一次怕是要把命給搭進去了。”
“還沒開始,你怎知結果?”秦爾雅看都沒看橘子,淡淡的問道。
她接了太子妃的帖子入了宮,不過爺爺還是沒有跟着一起。
遠遠的掃過那坐在主位上的一男一女,那是場地之中最好的位置,能看清楚所有的一切。
果然,爺爺說的沒錯,位置決定了權利。
而權利決定了你能否擁有一切的欲望。
陳小姐想都沒有想說道:“那燕紅昭前幾日在柳家受了傷,聽說傷的還不輕,現在就敢出來和楚國人比試,擺明了是要輸的,自己丢人現眼就算了,還帶着我們所有人一起丢臉,燕家人,真是不知所謂。”
陳小姐越說越來氣,目光從那沈淑雲和李呈祥的身上掃過,想到剛剛給自己磕頭的畫面,表情終于有了一絲的好轉。
隻是她沒有想到,剛剛那個彈奏古筝的小姑娘,沖着自己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。
陳小姐微微蹙眉。
這……好像是太子妃的六妹。
她沖着自己笑什麽?
看起來不安好心,不會是李呈祥告狀給了她,這個小妮子要給他們二人出頭吧?!
就憑她?
胳膊看起來都沒有二兩肉。
陳小姐冷笑一聲,傲慢的收回了視線。
此時見自己剝的橘子,秦爾雅動都沒有動,她眼中閃過一絲陰暗,但是很快被掩飾掉。
秦爾雅的目光從燕晚清的臉上掃過,見她絲毫不擔心,于是搖了搖頭:“未必會輸。”
燕晚清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。
既然能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提出來要比武,還立下了生死狀。
那就說明她心中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。
更何況,燕晚清此人極其護短,對于家中兄弟姐妹更是愛護有加,絕對不會做出将妹妹置身危險的事情來。
所以這樣分析下來,看似楚國占了便宜,其實不盡然,也許是引蛇出洞的招數罷了。
陳小姐見秦爾雅給燕家人說話,更是不平了:“秦小姐心善,可是燕家人多鼠輩狡詐,您知道先帝的事情麽?”
她聲音壓得很低。
秦爾雅掃了陳小姐一眼:“要開始了。”她并不想聽陳小姐嚼人舌根。
在别人背後說壞話是很下作的行爲。
一起聽壞話的人,也不是什麽好人。
她秦爾雅不屑于做這種事情。
先帝的事情,她知道的比這些貴女們多得多。
所以更加清楚燕晚清的爲人和才華。
這樣的女子,若是身爲男子,定是一代枭雄。
可偏偏成了女子,那就隻能當妖女了。
妖女……
這是一個充滿驚險刺激的詞語。
是她秦爾雅這輩子都可能體會不到的字眼了。
陳小姐被她的話堵了嘴,忍不住心裏罵道。
裝什麽啊,一天到晚裝的比誰都清高。
台下。
雙方入場,燕紅昭手持一條通體紅色的長鞭,一看就不是俗物。
而那楚國派出去的壯漢,則是捏着一個足足半人高的狼牙棒,全身都是鐵刺,依稀還能看見鐵刺之間的殘留物,讓人遍體生寒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