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懷芯楣将布袋裏面的東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,都是一些瓶瓶罐罐,還有花紋很是奇特顔色豔麗的盒子。
隻是遠遠的看着,綠茵就覺得渾身不舒服。
懷芯楣卻是雙眼放光。
這可都是她的寶貝啊。
“你跟了我這麽多天,選一個吧,送你。”她對着綠茵說道。
綠茵不敢猶豫,手指向了一個綠色的盒子,上面用金線勾勒出一種很奇特的葉子形狀。
看到她選中了綠色的盒子,懷芯楣的雙眸中閃爍出奇特的光芒。
“你倒是會選。”
她伸出蒼白的柔荑,将綠色的盒子捏在了手掌心中,動作極其的溫柔。
“這可是這裏面我第二喜歡的東西了。”
綠茵順着她的話問道:“那主子第一喜歡的是什麽?”
“是這個。”懷芯楣指着那個橢圓形的扁扁的橙紅色的盒子,上面很簡單的畫着一個衆人跪拜太陽的圖騰。
隻是那太陽的陰暗面竟然全部都是蛇的形狀,一條條纏繞在一起,看的人頭皮發麻。
“綠茵你過來,我将它送你。”她朝着綠茵勾了勾手指。
綠茵渾身都在戰栗,可是隻能乖巧的走過去,然後看着懷芯楣将自己的袖子撸起來,拿着旁邊的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手腕。
那枚綠色葉子的盒子裏,緩緩的爬出一隻白白扁扁的蟲子,原本奄奄一息的它,在聞到鮮血的瞬間,渾身一震,無數隻觸角蠕動起來,朝着手腕上的傷口飛速鑽了進去!
綠茵疼的尖叫一聲,下一刻嘴巴就被懷芯楣給捂住了。
“可不要叫啊,叫太大聲,吸引人過來了,你肯定會死的。”
她面頰上慢慢浮現出酡紅色,眼神瘋癫。
看着綠茵因爲這蠱蟲在體内肆意橫流亂沖的疼痛溢出來的汗水,她就像是在欣賞美麗畫卷一般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綠茵終于安靜了下來。
懷芯楣見狀,伸出指尖在她的眉間一點,解開了狐術的禁制。
綠茵眼中的紅血絲消散,她看向懷芯楣的目光卻更爲虔誠了。
“多謝主子的禮物。”
綠茵跪在地上。
懷芯楣摸了摸她的頭,然後拿着桌子上的藥罐子博弄出藥粉出來,灑在了傷口上,很快就止血了,用帕子沾了些清水擦掉血痕,那手腕竟然已經光潔如新,就好似從來沒有被割開過一樣。
确實是神奇。
蠱毒這種東西很難去用常理解釋。
“今天累壞了,回去休息吧。”懷芯楣淡淡的開口,看着綠茵轉過身關門離開,她坐在屋内的椅子上,周邊隻剩下了燭光噼裏啪啦的燃燒聲音。
過了很久之後,她将桌子上那枚紅色的盒子打開了。
裏面是一隻通體接近透明的細長的小蟲子,細看能夠看到觸角的位置有一點紅,宛若瑪瑙一般。
它感受到外界的空氣湧進來,隻是昂起觸角探了探,很快又重新安靜了下來。
周身充滿了慵懶。
這是萬蠱之王。
南疆的至尊聖物。
是她趁亂從宗族香灰下面挖出來的。
知道這個東西的人太少了,可是很不巧,她是之一。
同心蠱隻是暫時保住自己性命的保障。
她必須得有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。
倘若燕淩珍那個小丫頭片子真的找到了解除同心蠱的辦法,那麽到時候等待自己的隻剩下死路一條。
這可不行。
要怎麽辦呢?
那太子爺本就難以控制。
懷芯楣皺緊眉頭,陷入了思考中。
手卻沒有閑着,用匕首割開了手指頭,她朝着盒子裏滴落自己的指尖血。
血珠将萬蠱之王包裹,很快就被它全部吸收。
那些血珠子在它的體内畫作一條又一條細小的絲線,妖娆萬分。
之前被關着,沒有機會用鮮血來供奉它。
往後她要頻率高一點。
隻要萬蠱之王用了她的血,承認她是它的主人,那麽往後所有的蠱蟲都能爲自己所用。
夜色很長,懷芯楣還在用力的擠壓着指尖的血液,而那個透明的蟲子也逐漸吸食的渾身通紅……
回京。
謝群大早上就帶着人站在了城門口的古道旁迎接。
直到下午的時候,才遠遠的看見了車隊出現在視線中。
“太子殿下回來了!”他趕緊喊了一聲,那些昏昏欲睡的老臣瞬間清醒,将摘下的帽子紛紛帶上,然後恭謹的站在了道路兩旁迎接。
原本車隊會在城門口停留,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那鐵甲軍面容冷酷,頭也不回的在前面開路,車隊速度不減,直接進了城門裏面。
謝群:“???”
諸位老臣:“!!!”
“太子殿下這是何意啊?”老臣心中拿不住主意了:“是沒看見我們這群人麽。”
烏泱泱一大片,想不看也難吧。
再說早半日就已經讓騎兵去通知了。
眼下隻有一個可能。
那就是太子殿下根本看都不想看他們一眼。
老臣們心中着急的很,這可如何是好:“快些上馬,跟着殿下回宮!”
留下謝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咋舌搖頭。
師爺站在他的身邊很是着急:“老爺,咱們趕緊的吧,太子殿下一向溫和,怎麽今日這麽大的日子,不給這群老臣臉面了……”
謝群一點都不着急。
就在剛剛,一輛尊貴的馬車經過,車窗掀開了一角,裏面的故人隔着車窗朝着自己勾了勾唇角點頭,他就知道這是故意的了。
朝廷中有人派殺手去刺殺燕晚清的事情,大家都心照不宣。
他們看不上燕晚清的爲人,覺得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成爲一國之後。
太子應該是因爲這件事情,動怒了。
“我們也跟過去看看。”這幫老臣不可置否爲了大渭做了很多貢獻,可是眼下倚老賣老屬實是有點欺負人了。
尤其是太子殿下親自去接郡主回來。
若是途中傷了太子殿下,這幫老臣又該當何罪?
謝群搖了搖頭。
他還是想要看看安平郡主在這件事情中的态度。
那車隊一路暢通無阻,直入皇宮之内。
孫夫人家都沒有來得及回,直接就住進了宮中,心裏難受的厲害,隻能直奔孫漣漪的宮中去了。
而燕晚清倒是處之泰然,太子爺讓她住哪兒她就住哪兒。
橫豎前朝的事情傳不到自己的耳朵裏來。
“殿下,大臣們都在前朝等您和……”那傳話的小太監欲言又止。
蕭蘋風淡淡的掃眉過去。
小太監瞬間不敢說話了。
這位正在氣頭上,隻是那些老臣的脾氣也十分古怪,被拿捏的隻能是自己這種人微言輕的小人物。
一旁的燕晚清喝了一碗熱茶,整個人很是松快,她在從歌的攙扶下從内室走了出來:“殿下就去吧,這裏無礙。”
見安平郡主終于開口了,小太監心中一陣感激。
果然,太子爺終于肯擡起高貴的腳站起來朝外面走了。
“那孤就去看看這幫老家夥有何臉面面對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