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身份暴露對她而言,無傷大雅。
見郝仁一臉尊敬的看着自己,燕晚清心知一定是紀雲台跟他說了什麽。
“聽郝縣令一直喊雲台兄師兄,你們是同門?”
“微臣與師兄師出同門,共同拜了蓬萊張仙人爲師。”郝仁立刻回答道。
仙人?
燕晚清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
“這個世上莫非真的有仙人?”
郝仁剛要說話,此時紀雲台笑着開口道:“你若是想知道,随我一同回去便是。”
“随你回蓬萊?”燕晚清心中有所動。
不過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且不說她眼下懷着身子,光是與蕭蘋風大婚,便是要準備好幾個月,屆時自己怕是臨近生産,就更加沒有時間出去溜達轉悠了。
蓬萊……
那可是書裏面的仙島啊。
自己還從來沒有去過呢。
紀雲台看出了她眼中的猶豫:“蓬萊地處特别,一年四季如春,百花盛開,非常适合遊玩散心……”
燕晚清剛要說話,就聽見外面脆生生傳來一聲:“阿姐!”
原是燕淩珍看見她遲遲沒回來,便出來尋了。
“那今日就先這樣了。”燕晚清沖着郝仁和紀雲台點點頭,朝着自家小六走去。
此時燕淩珍露出一整個身子來,肩膀上斜靠着一個皮膚蒼白,墨發三千的妖孽。
他虛弱不堪,唇不點而紅。
“乖乖……”
燕晚清趕緊加快腳步過去,将他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:“當心把小六壓傷了,後面就長不高了。”
準備好一肚子缱绻字眼的太子爺,沉默了。
沉默之中,還有些委屈。
燕晚清說的太快,等回過神的時候,那哀怨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身上,她幹咳一聲:“以後小六要嫁人的,可不能因爲身高影響。”
太子爺:“有孤給她坐鎮,哪怕就現在這麽高,誰又敢多說一個字?!”
燕晚清擡手就捂住了他的嘴:“别說這種晦氣話。
太子爺:“……嗚嗚嗚!”
習慣于被狗糧塞飽的燕淩珍默默地舉起手:“你們玩歸玩,鬧歸鬧,能不能别拿我的身高開玩笑?”
多少有點冒昧了啊。
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型笑話。
大型是誰?
郝縣令旁邊站着的那位呗。
想要拐走阿姐回蓬萊,還讓姐夫給聽了個正着。
真尴尬。
那邊紀雲台懶散的看着這邊。
目光之中說不清楚是什麽情緒。
郝仁往他走了兩步,輕輕的開口:“别看了師兄,人都走遠了。”
從頭到尾,那安平郡主的相公,都沒有看過一眼自己的師兄。
真是被無視到了極緻。
太慘了。
這事兒擱誰誰心裏憋屈。
“晚上喝點?”紀雲台看着郝仁緩緩開口,對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。
“師兄,今晚師弟我舍命陪君子!”
客棧裏。
“郝仁的言行舉止都堪稱上乘,最妙的是有一顆赤子之心,二十多年來始終如一,真是很多人做不到的,官場沉浮,多少人走着走着就走上了不歸路……”燕晚清在紙上記錄下今日發生的事情,緩緩開口道。
“郝仁确實不錯,适合到京都發展,隻是屆時定是會對上秦太傅,屆時怕是京都又要風雲起伏了。”蕭蘋風捂着額頭,強忍着胃酸帶來的不适說道。
燕晚清心疼的給他倒了一杯水遞過去:“早晚的事情,郝仁努力了這麽多年,說到底心裏也藏着滅門案,我看秦太傅八十大壽的日子就非常不錯,适合讓郝仁前去道喜。”
太子爺無奈的搖了搖頭:“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。”
“他的手都伸到了我的面前了,我給他送個禮還不行麽?”燕晚清冷哼一聲:“難不成你是想護着你的師父?”
“絕無此意!”太子爺趕緊撇開關系:“倘若秦太傅真的與郝家滅門案有關系,那麽公事公辦,絕不偏頗!”
“滅門案是郝仁要去查詢的真相,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。”燕晚清盯着太子爺露出一抹淺笑:“鬼手借我用用。”
“在這裏,自己來取。”太子爺打開懷抱,腰間系着那枚純黑的令牌。
燕晚清挑眉走近,剛探出手去扯,整個人就被撈盡了懷中,耳鬓厮磨一會兒後,太子爺克制的輕聲呼吸着:“什麽事情要鬼手去辦?”
“今日秦笑死在了大牢之中,起因是一個混混的傳話,所以明日打算直接用他做餌,将幕後之人揪出來。”
燕晚清慢慢的開口。
太子爺在的脖頸處咬了一口,她一哆嗦就聽見他說:“是秦太傅的人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?”她回來便讓人去查了,幾條線索彙集到一起,便指向了秦太傅的一個學生。
死者偏偏是秦笑。
所以這個學生很可疑,秦太傅更可疑。
“你的風雨樓保護個混混綽綽有餘,今日偏偏要跟我借鬼手。”他發洩的将她摁緊在自己的懷中。
燕晚清隻感覺到耳畔傳來密密麻麻的啃噬感。
她就知道自己的這點小心思,是瞞不過他的。
跟聰明人打交道很輕松,但是也不容易耍聰明。
燕晚清撇撇嘴:“對,我是想讓你的人做個見證。”
免得到時候說不清楚。
畢竟是交了他好多年的師父秦太傅。
她心中總是有些不安。
“你是不信我?”太子爺低沉的聲音,聽不出什麽情緒。
燕晚清背對着他,看不到黑眸之中蘊藏着怎樣的風暴。
想到剛剛那個紀雲台如此堂而皇之的邀請她去蓬萊作客,她竟然還真的思考上了。
太子爺心中就總是憋着一股子氣。
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肚子多大,孩子就要出生了嗎?
還有她分明答應了自己,要盡快回京舉行大婚的。
這些難道她都忘了嗎?
想到這裏,太子爺的臉色更加鐵青了。
自己真的是太慣着她了,導緻現在她面對這些對自己有企圖的男子的時候,絲毫沒有邊界感。
“……你生氣了?”畢竟是朝夕相處的人,燕晚清意識到了不對勁。
想要轉過頭,卻被他摁在懷中不能動彈。
耳畔傳來悶悶的聲音:“沒有。”
他就是不高興而已。
不至于到生氣的程度。
燕晚清一頭霧水:“因爲我和紀雲台說了幾句話?”
“在西涼城的時候,他就對你一直獻殷勤。”太子爺他越說越氣:“燕晚清,你是不是不知道他對你有情愫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