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裏在想,那又聾又啞的小夥計,當初還是大人您帶回來的呢,若是他有問題,第一個該懷疑的不應該是您自己麽。
當然這個話,牢頭是瘋了也不會說出來的。
郝仁冷冷的看了那牢頭一眼,眼神算不上多麽善良,充斥着憤怒還有……殺意。
“既然不是外面的人,那就是裏面的了。”
這句話一說出來,整個牢房都寂靜了片刻。
那牢頭立刻跪在了地上:“老大,不能啊,小人都跟了您多少年了,您不能懷疑小人啊!”
秦笑死了。
肯定是要給個交代。
到時候随便抓個替死鬼出去頂禍,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雖然郝仁從來沒有這樣過,可是死的畢竟是秦笑啊!
牢頭心裏慌得不行。
郝仁一眼都不想看見他,見他還在擋路,忍無可忍直接對着他的肩頭踹了一腳。
那牢頭在地上滾了兩圈之後,疼的哎呦叫喚。
等再擡頭看,隻看見郝仁正在秦笑附近的牢房外面一個個看過去。
最後停在了之前招惹燕淩珍的混混面前。
那混混距離秦笑的牢房最近。
換言之也就是最能說得上話的。
“你和秦笑說什麽了?”郝仁直接開口問道。
那混混伸出小指扣了扣耳朵,然後當着郝仁的面,吹散了指尖指甲裏的粉末,吊兒郎當:“小的這樣的人,怎麽可能和秦東家那樣的人物搭上話呢。”
“當真沒說什麽?”郝仁盯着他的面部表情,眯起了雙眼。
那混混不耐煩擺手:“沒有沒有,他秦笑自己想不開,一頭撞死在了牆上,跟小的有什麽關系,郝縣令别是病急亂投醫,逮着誰都要盤問三分吧。”
此話一出,郝仁面色瞬間陰沉下來,他擡起手:“來人,把門打開。”
混混一聽見郝仁喊人開門,瞬間警惕了起來,趕緊起身往牆角裏去。
此時郝仁和牢頭已經一前一後的進來了。
“本官最後再問你一遍,你究竟和秦笑說了什麽!”
混混見狀冷笑:“郝縣令好大的官威啊,小的說了跟秦東家說不上話,您不信就算了,小的要休息了,您請便。”
說着他大喇喇的往那草墊子上一趟,坦胸露乳的,十分不雅觀。
眼看着郝仁又要生氣,老頭很有眼力勁的上前,對着那混混就是一腳:“趕緊起來,什麽樣子你是!不知死活的東西。”
誰知道這一腳下去,那混混直接滾到了地上來,開始滿地打滾嚎啕大哭。
“救命啊,官差不分青紅皂白打人了啊!”
“郝仁要屈打成招了啊!”
他哭的兇,喊的十分大聲,将牢房裏的其他犯人都給喊醒了,頓時牢房内部熱鬧非凡起來。
郝仁的臉色,已經黑成墨了。
那邊紀雲台剛被紮完針,坐在窗台之上,遙遙的就看見燕晚清正在捏着魚食往池塘裏丢,水清澈見底,五顔六色的魚兒在池塘之中翻湧,激起浪花層層。
他不禁有些看癡了。
“你喜歡我阿姐?”冷不丁的身邊傳來一道聲音。
吓得紀雲台瞬間回神,還不等他開口。
就看見燕淩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:“不過喜歡我阿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,你若是再年輕個十歲,說不定能和我姐夫争争看,眼下不行。”
“爲什麽不行?”紀雲台樂了:“我看起來就那麽老?”
“年齡這個東西是掩藏不住的,紀先生看着不顯老,可是我姐夫更年輕啊,現在誰不喜歡年輕力壯的帥小夥?”燕淩珍說着狡黠的眨了眨眼睛,将藥箱收拾好放進了櫃子裏。
這個小丫頭片子。
紀雲台此時心中一陣無語,他真的有那麽老嗎?
竟然被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丫頭片子看不起了。
“紀先生也不要心灰意冷,您這一款還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。”燕淩珍覺得自己剛剛可能說的有點過了,于是想了想又補了一句。
這句話說完,紀雲台的臉色都不好看了。
什麽叫自己這一款還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?
紀雲台氣不打一處來。
他活了這麽些年,從來就沒有缺過女子追求吧。
怎麽在這個小丫頭面前,自己好像很沒有市場一樣。
“阿姐!”燕淩珍眼見着氣氛不對了,趕緊沖着還在喂魚的燕晚清喊道:“紀先生有事情想要跟你說。”
丢下這句話,她立刻朝着裏屋去了。
紀雲台風中淩亂。
這特麽什麽事?
這個丫頭也太磨人了吧。
那邊燕晚清已經疑惑的看了過來,從歌攙扶着她走了過來。
紀雲台趕緊離開窗台,走向了正門。
“紀先生有什麽事情?”
她最近的精神已經慢慢恢複過來了,還隐約有點用不掉的意思。
一天到晚的也不想睡覺了,隻想出去轉轉。
倒是蕭蘋風,越來越虛弱,吃了吐吐了吃,整個人精氣神都是恹恹的,遠遠的看着他斜靠在軟榻上,頗有一股子病美人既視感。
紀雲台幹咳一聲:“秦笑死了,此刻郝縣令正在牢房之中一籌莫展,眼下不知道郡主有沒有時間,我們一起過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。”
燕晚清毫不猶豫的點頭:“走吧。”
她應該是所有人當中最閑的那個了。
紀雲台本以爲會被拒絕,誰知道燕晚清一口答應了。
此時他倒有些不自在了:“外面日頭大,郡主身子可吃得消?”
“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得躺半年。”燕晚清挑眉。
好家夥,這燕家姐妹都是不按常理出牌。
紀雲台莞爾:“好好好,走吧。”
燕晚清紀雲台還有從歌三人坐着馬車出府,很快到了牢房。
外面确實熱,但是一進牢房,周身就開始涼爽起來了。
此時那混混正被牢頭喊人摁在了老虎凳上面。
郝仁要給他二十闆子。
此時混混十分不服。
“郝縣令莫非要屈打成招不成?”
“十八年之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!”
他張牙舞爪的,聲音難聽又吵鬧。
郝仁直接擡手落下:“打!”
他就不信了。
“你的嘴最好經得起這二十大闆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