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目睽睽之下,烏枕挨了一巴掌,她瞪大了雙眼:“你反了不成?!懷芯楣,吃了熊心豹子膽了!”
敢當衆打自己!
烏枕覺得今日的臉真是丢大發了。
她冷下臉來:“翠織,摁住她!”
翠織立刻上前,拽着懷芯楣的手,摁住了她的脖子,将整個人狠狠的往下壓低了姿态。
懷芯楣知道翠織的手段,掙紮不開,隻能滿眼仇恨的擡眼瞪着烏枕。
“太子殿下剛離開,你難道忘記他剛剛對我的态度了麽?我剛剛可是饒了你們一命,都不想活了,那就大家一起死!”
烏枕胸脯上下起伏,擡起手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:“你是有幾分姿色,可是比起晚妃娘娘還是差的遠了,自己還沒有活明白,眼下還想攀附太子殿下,當真是癡心妄想!”
“就是啊懷芯楣,你真是胃口夠大,眼下都已經想要勾引太子殿下了。”陳嫡走上前來,他看着眼下懷芯楣的落魄,眼眸深邃,彎下腰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:“隻不過眼下太子爺已經走遠了,你身陷囫囵,不如開口求求本少爺,興許本少爺大發善心,今日便不與你計較了……”
“不然啊……”陳嫡拉長聲音:“你我之間,終究得死一個爲這北疆的局面助助興。”
懷芯楣冷哼一聲:“讓我求你?”
她眼白分明盯着陳嫡,狠狠的啐了一口:“你也配!”
陳嫡想要她懷芯楣求饒,下輩子吧!
陳嫡撫掌冷笑:“好,很好!”說罷他看向烏枕:“烏夫人不如給本少爺一個面子,将她交給我,不出三日,定能治好她的瘋病,還給侯府一個健健康康的大小姐!”
烏枕與陳嫡的目光在空氣中交織,彼此都看見了對方内心的醜惡和伎倆。
“既然陳大少爺願意代勞,本夫人自當是十分樂意的。”烏枕擡手:“翠織,松手。”
懷芯楣眼見着烏枕竟然将自己交給陳嫡,氣得破口大罵:“老賤人你敢!我好歹是侯府的大小姐,你将我交出去,就不怕長老們找你問責麽!”
眼下雖然侯府即将沒落,可是那些長老還是實打實的存在具有威懾性的。
她再怎麽不濟,不是大方所出,可是這些年也爲侯府做出過貢獻。
長老們怎麽也不會将她這麽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交給陳嫡的!
提到長老,烏枕的眼中果然閃過了忌憚。
“陳少爺,這……”
“烏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,本少爺與侯府大小姐先前都已經私定過終身,她都已經是本少爺的人了,長老們又豈會找您問責呢。”陳嫡張口就來。
懷芯楣氣得眼尾幾乎滴血:“我與你清清白白,整個北疆都能見證,何曾私定過終身?!你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想要過來交換婚書,我父親都沒有同意——”
“懷芯楣你的話太多了。”陳嫡一揮手,他手下的人立刻上前捂住了她的嘴。
懷芯楣掙紮不開,隻能嗚咽出聲。
她的目光與在座的所有人都接觸,可是對方都紛紛錯開目光或者是低下頭去。
沒有人……想要救她。
沒有。
懷芯楣眼神蒼涼,她蓦地用力推開了束縛自己的家丁:“松開!我自己走!”
陳嫡無非是想要她的身子,想要折磨她。
“陳嫡你最好是今晚弄死我,不然死的一定是你!”懷芯楣看着陳嫡咬牙切齒的說道。
陳嫡也不是被吓大的,當場笑着回道:“如你所願。”
他的笑意讓人惡心,在座不少人瞬間秒懂,不由得發出輕微的嗤笑聲。
懷芯楣見狀面色又白了幾分。
烏枕嫌陳嫡惡心,于是催促道:“夜色深了,你們趕緊走吧。”将懷芯楣這個麻煩趕緊帶走。
聽到烏枕說話,懷芯楣露出一抹蝕骨冰冷的笑容:“大伯母,人在做天在看,你且等着你的現世報。”
身後的家丁猛地推了她一把,懷芯楣超前踉跄一步,她隻覺得可笑。
平日裏這些與父親交好的長輩們,與自己姐妹相稱的貴女們,此刻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她即将走向滅亡。
所有人都明白被陳嫡帶回去的她會面對如何境地,可是到目前爲止,沒有一個人開口說過一句話。
他們可能比陳嫡還想要自己去死吧。
懷芯楣心中這樣想着。
就在這時,一個身穿鐵甲手持鐵劍的士兵從外面走了進來,原本嘈嘈切切的宴會廳裏瞬間鴉雀無聲。
“太子殿下有令,侯府大小姐蕙質蘭心,與孤一見如故,三日後夏祭孤期待大小姐盛裝出席。”
士兵念完口谕,環顧四周噤若寒蟬的衆人,最後目光落在了懷芯楣身上:“你就是侯府大小姐懷芯楣?”
懷芯楣立刻上前行禮:“回禀大人,小女是。”
“口谕你都聽到了吧?”士兵很有耐心的說道。
懷芯楣心中一震,她知道這是太子爺故意吩咐這位大人多問一句,想要替自己撐腰的,于是她立刻點頭說道:“小女聽到了,夏祭那日小女一定盛裝出席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士兵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說道:“大小姐,苟富貴勿相忘啊。”
好一句苟富貴勿相忘。
讓人産生了十足的聯想。
陳嫡直接面色土黃。
懷芯楣挺直腰杆子,回首看向衆人,挑眉道:“陳大公子,走吧?”
“去,去哪兒?”陳嫡一時之間有些結巴。
懷芯楣冷笑:“你不是想讓我死麽?”
“哈哈你可能是聽錯了,本少爺出門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,怎麽可能會想要懷大小姐這麽如花似玉的姑娘去死呢。”陳嫡幹笑着,腦子裏不停的轉悠想計策。
怎麽偏偏懷芯楣就被太子爺給看上了呢!
這可實在是太棘手了。
“是麽?”懷芯楣看向烏枕:“大伯母也是這樣認爲的?”
烏枕脊梁骨上都是冷汗,她絞着帕子:“當,當然了,眼下你說什麽都是對的。”
“其他人呢?”懷芯楣冷着水眸環顧四周的人。
看着他們一個個低下頭去,不同于剛剛,眼下這群人的目光都透露着心虛和後怕。
更有之前幾個與自己交好的姐妹,一臉谄媚的想要湊上前,都被懷芯楣冷漠的目光制止站在了原地。
她不需要這些虛假的東西。
剛剛自己總算是沒有白費力氣,成功讓太子爺對自己産生了興趣。
“大伯母先讓大家散了吧,畢竟家醜不可外揚。”
被太子殿下特意吩咐人過來照拂的懷芯楣,眼下說什麽都是正确的。
烏枕迅速差人将各位貴客給送了出去,此時院中隻剩下她和翠織了。
至于陳嫡已經趁亂溜走回府去了。
“太子爺讓我盛裝出席,可是大伯母也知道我父親幾乎是分文未取的出了侯府。”
“你想買什麽直接去庫房要銀子便是。”烏枕眼下被牽着鼻子走。
與皇權作對,她還沒有到這種頭鐵的地步。
懷芯楣得意洋洋:“那就謝過大伯母了,還有一件事情希望大伯母點個頭,眼下住的院落已經與我的身份不相配了,大伯母住的琉璃院寬敞又明亮,實在是個讓人心馳神往的好地方,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割愛了。”
一處院子。
不割愛就隻能割頭。
烏枕當下點頭同意:“你喜歡就去住,今晚大伯母就收拾收拾搬出來。”
“那實在是太好了,大伯母不愧是整個侯府最懂的見風使舵的人呢。”懷芯楣毫不客氣的說道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