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芯楣聽着烏枕這個賊婦竟然胡說八道,一時氣急,就要上前,卻被脖頸上的鐵劍攔住了去路,她有些心急,眼圈都紅了。
“不是這樣的,太子殿下,小女沒瘋!”
“瘋了的人都喜歡說自己沒瘋,千萬不要讓此女靠近太子殿下和娘娘,快把她抓起來帶下去!”陳嫡本來在外圍,聽見裏面嘈雜的聲音進來看看,誰知道就看見了死而複生的懷芯楣。
新仇加舊恨,這可把他激動壞了。
他一招手,手底下的人便要上去将懷芯楣抓起來。
這要是落到了陳嫡的手裏,隻怕自己會生不如死。
懷芯楣急了。
“殿下,娘娘!”她神情脆弱:“不是的,小女沒瘋,是他們不想讓小女——”
“懷芯楣!”突然烏枕厲聲呵斥打斷話,看過去的眼神裏都是警告。
看着烏枕還有她身後所有人的目光,都恨不得在這一刻吃了自己。
懷芯楣突然噤聲。
自己這一次回來,面對的竟然是滿城敵人!
“不想讓你什麽?”蕭蘋風威嚴的問道。
懷芯楣看着他,驟然從眼眶中落下一滴唯美的淚珠來,她搖了搖頭:“沒,沒什麽。”
弱小的仿佛是氣音發出來的聲響,襯托的她整個人越發的無助與可憐,反觀烏枕一衆,倒是更像以多欺少的惡人了。
“烏夫人好大的威風啊。”蕭蘋風見狀冷冷的開口道。
烏枕被說的整個人一震,趕緊頭點地:“太子爺恕罪,臣婦魯莽,一時着急這才……”
“殿下息怒,瞧把烏夫人吓得,想來她也不是有意的,大概是擔心這個發了瘋的女子會沖撞到殿下,這才着了急想要趁着殿下沒發現盡快處理掉,誰曾想這女子鬧騰的本事還是有一套的。”燕晚清破天荒的幫着烏枕說話。
這讓烏枕心裏松了一口氣,立刻順勢說道:“對,對娘娘說的對,臣婦就是這麽想的。”
蕭蘋風冷哼一聲:“你當孤瞎了,方才你們一衆聯合在一起想要抓住這個女子,孤看不是她瘋了,是你們瘋了!”
天子一怒,衆人膽寒,悉數跪下:“殿下恕罪!”
此時懷芯楣還跌坐在地上,蕭蘋風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她:“孤且問你一個人,你瘋還是沒瘋?”
“小女沒瘋!”懷芯楣立刻說道。
“沒瘋就站起來說話。”
懷芯楣立刻起身,面前這個尊貴的男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,她尚且不到他的肩膀,明明是第一次見面,卻給足了她所要的安全感。
“謝殿下恩典!”懷芯楣立刻低下頭說道:“小女乃是侯府二房所出,是侯府的長女懷芯楣,從小到大都是街坊領居看着長大的,未有大伯母所言瘋癫一說,這些都是事實,殿下派人問問便知。”
“那他們爲何說你瘋癫?”蕭蘋風順勢問道,黑眸裏十分認真。
懷芯楣餘光看到人群中的陳嫡,看着他臉黑的就要滴出墨汁來,看到跪在地上的烏枕渾身瑟瑟發抖,她抿了抿紅唇。
說還是不說?
将懷玉的死說出來,自己也難逃幹系……
屆時若是牽扯到她聯合整個北疆圍剿燕晚清,那就得拉着一群人去死了。
本來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回來的。
可是這一刻,懷芯楣遲疑了。
因爲她看見了蕭蘋風。
這個站在食物鏈頂端至高尊貴的男子。
她渴望自己被這樣的男子一直用專注的目光看着。
若是将事情全部說出來,她就會成爲階下囚,到時候他恐怕是不會再看自己一眼了。
“嗯?”面對懷芯楣的遲疑,蕭蘋風挑了一下眉頭:“你不要害怕,但說無妨,孤替你做主。”
他說要替自己做主……
懷芯楣心尖顫了顫。
“許是前些時日大伯母想要逼着我嫁給城主府的陳嫡,小女沒有答應,雙方不歡而散,故而大伯母才會在這種場合污蔑小女瘋癫吧。”
懷芯楣斟酌字句緩緩說道。
蕭蘋風黑眸中閃過一絲冷意。
衆人聽到她這番說辭,心中松了一口氣,可憐烏枕和陳嫡,這一回吃了啞巴虧。
不承認就會引起太子爺的懷疑,承認自己又落入了不是人的境地。
懷芯楣這個賤人!
陳嫡捏緊了拳頭,恨不得下一秒就砸在這個女人的臉上。
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她的心計這般深厚呢!
烏枕更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:“臣婦有罪,請太子爺責罰!”
一旁的燕晚清沒有想到懷芯楣會突然改變了想法,原本捏緊的拳頭此刻緩緩松開。
剛剛她與蕭蘋風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,就是想要雙方在争執之間将事情的真相全部說出來,卻沒有想到關鍵的時候懷芯楣改了口。
看着她時不時癡癡落在蕭蘋風身上的目光,燕晚清心中冷哼了一聲。
有意思。
想和她搶男人。
也不看你配不配。
“殿下——”燕晚清突然開口。
蕭蘋風立刻轉過身去,燕晚清順勢走過來依偎進他的懷中:“這都是侯府的家事了,咱們還是不要摻和的比較好。”
“晚妃說的有道理。”蕭蘋風順勢說道。
燕晚清勾着紅唇,挑着狐狸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懷芯楣,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息。
懷芯楣面色一白,感覺一股子恥辱從頭淋到尾。
這個寵妃從剛剛就一直在幫着烏枕他們說話,隻言片語便能夠将原本想要給自己做主的殿下拉走,實在是礙眼的很!
眼下竟然又直接對自己做出這般動作,懷芯楣雙手捏緊,尖銳的指甲直接紮進了柔軟的掌心中。
生疼!
“娘娘這是何意?”她聽見自己生硬的聲音。
燕晚清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,也不回答懷芯楣的話,反倒是沖着蕭蘋風撒嬌:“爺,人家累了,想回去休息了。”
蕭蘋風聽罷,大手一揮宴會散場,摟着人直接走出了大廳。
再也沒有去看懷芯楣一眼!
懷芯楣雙手都在顫抖,血水順着手心往下滴落,濃稠的一滴落在了地面上,發出沉悶的輕響,輕的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得見。
不過很快,她又勾起了唇角,擡眼看了一下他們離開的背影。
那寵妃覺得有危機感才會針對自己,這很正常。
她也是女子,遇到這種情況也會這樣做。
懷芯楣松開了掌心,眼裏翻湧惡毒。
沒關系,你且張狂。
不需多時,站在太子爺身邊的人就會換成我。
她有這樣的信心,隻要她懷芯楣想,就沒有能夠逃脫出她手掌心的男子!
太子爺又如何?多費些手段罷了。
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,懷芯楣和烏家都是虛驚一場,無人受罰。
烏枕揉着膝蓋從地上站起來,走到了懷芯楣的面前,二話不說,直接給她一巴掌!
清脆的響聲回蕩在整個大廳之内,等到她再想打第二個巴掌的時候,懷芯楣一把接住了,反手給了烏枕一巴掌。
看着烏枕捂着臉不敢置信,懷芯楣冷笑。
“你真當我是懷玉,任憑你打罵不還手是麽?!”
她可不是懷玉那顆軟柿子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