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着自己親哥一家,要将自己氣得内出血。
烏枕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了。
“翠織。”她單手扶住額頭:“我這是怎麽了,好暈啊。”
翠織趕緊上前扶住了烏枕:“夫人,奴婢扶您回去休息。”
烏枕虛弱的站起了身子,剛要走,那個沒腦子的姨娘就開口了:“烏别快去給你姑媽倒杯茶緩緩,應該是這天氣太熱了。”
烏别十分聽話,倒了茶水端到了烏枕面前。
她剛伸出手拿,就要喝,姨娘又開口了:“天氣這麽熱,也就别耽誤你姑媽另外的時間了,這杯茶就當做是拜幹娘的茶,烏别你跪下,喊幹娘。”
烏别二話不說雙膝跪在了地上,仰着頭看向烏枕:“幹娘請喝茶。”
烏枕:“……”若是杯中是熱茶,她一定毫不猶豫的潑下去!
實在是太不要臉了!
可是這是一杯涼茶,潑下去隻會把局面弄的更糟糕。
烏枕強忍着氣悶,淺淺的抿了一口茶,說道:“有心了。”
翠織便扶着她趕緊離開了。
再不走,烏枕就要氣死在這裏了。
看着那主仆二人狼狽的離開,烏别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,眼底都是笑意。
“做下來吃飯吧,侯府的廚房到底是不一樣,一盤青菜都能炒得有滋有味的,烏别你别傻站着,帶着紅霧姑娘快過來坐下吃飯了。”姨娘開口招呼着。
紅霧将蝕骨恨意的目光收了回來,擠出一抹輕笑來:“伯母太客氣了。”
“客氣啥,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。”姨娘笑着說道。
一旁的烏元也點點頭道:“你伯母說得對,往後就是一家人,我們烏家沒有這麽多的規矩。”
紅霧坐下來,姨娘熱情的往她的碗裏夾菜,她笑的腼腆,低眉颔首十分溫順,可是沒有人看得見她的雙眸裏究竟蘊藏着如何的風暴。
否極的屍體被陳家人挂在城門之上曝曬了三天三日,死相凄慘,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。
紅霧一直到昨日才将他的屍體偷了下來火化落了個幹淨。
光明教突襲風雨樓,她幾乎是沒了半條命才逃了出來,姐妹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,可以說這次風雨樓大受重創。
不過沒有關系,她已經從京都将更多的精銳調派了過來。
“你吃。”烏别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道。
紅霧勾起紅唇,溫溫柔柔的笑道:“好,謝謝。”
自然是要多吃點,養好身體,不然她要如何替否極,替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雪恨呢?
北疆啊……那些罪魁禍首,她一個都不會放過。
烏别坐在紅霧的身邊,給她盛了一碗雞湯,體貼的拿了勺子過來。
隻是面上和善的他,心裏也是波濤洶湧。
那天,他看見了。
一群逼着郡主和懷玉去死的人裏面,有他父親的人。
懷玉……我們烏家欠你的,我會替你讨回來的,你放心。
一頓飯吃的風平浪靜歡聲笑語,但是烏元和姨娘不知道,這一對年輕人是從地獄回來找整個北疆複仇的。
吃完了飯,姨娘還讓烏别去給紅霧特意挑了個院子。
“爲什麽選這裏?”烏别微微蹙眉,這處院子很小。
紅霧站在院子裏,好似回到了當時跟否極坐在樹杈上喝酒吃肉時候的光景,沒想到再回來,早已經物是人非了。
“習慣。”紅霧冷冷的開口道。
人前她可以笑的溫柔如水,可是人後,紅霧就恢複成了冰霜美人。
烏别歎了一口氣,他不知道說什麽:“早點休息,你已經住進來了,往後烏枕一定會格外的針對注意你,一切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她點了點頭,然後自顧自的坐在了石凳上。
烏别見狀轉身離開,就聽見紅霧突然開口:“烏别,你要是後悔了現在還可以退出去。”
“後悔?”烏别蹙眉轉身,妖孽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愠怒,似乎是被紅霧瞧不起了:“你什麽意思,我爲什麽要後悔?”
紅霧一眨不眨的盯着他:“那畢竟是你的父親和親生母親。”人心這種東西,最是難以捉摸。
現在烏别在失去懷玉的氣頭上,選擇複仇,可是後面父母的性命之危擺在面前的時候,他可能又會陷入痛苦之中。
“你已經帶我入府了,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,主子說你可以選擇退出——”
“燕晚清就是這麽想我的?!”烏别直接打斷了紅霧的話,他冷下臉來:“懷玉死的那般凄慘,北疆上下卻沉浸在即将獲得金礦的喜悅之中,這種情況之下你讓我如何選擇退出?還是在你們的眼中,我烏别就這麽的窩囊廢,連給自己從小到大好朋友報仇的決心都沒有麽!”
他說的眼尾猩紅,恨意讓烏别整個人都陷入了怒火之中。
紅霧坐在石凳上,隔着夏日的晚風她怔怔的看着,不知道過了多久,她才幽幽的說道:“你要是後面心慈手軟,我會直接殺了你。”
烏别知道這是允許他留下來,但是剛剛被質疑的怒火依舊沒有平息:“随你。”
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留下紅霧感受着空氣中的熱浪,整個人與夜色融爲了一體。
主子說,要讓這群人狂歡之後失去所有,要讓他們身心都被報複,才對得起那晚死在大雨之中的人。
……
窗外竹葉婆娑。
燕晚清三千青絲悉數放下,環臂站在窗戶邊上,怔然出聲。
一雙大手從她身後緩過來,将她擁入懷中。
“在想什麽?”蕭蘋風輕聲溫柔的開口道。
燕晚清順勢将整個人靠在了他的懷中,像小貓一樣喟歎出聲:“在發呆,沒有想什麽。”
這半個月所有人都完全停了下來,修養身心,可看似風平浪靜,可是沒有一個人真正的從那晚走了出來。
“紅霧已經傳來信息,她成功入府。”蕭蘋風開口道。
燕晚清沒吭聲。
見她不說話,蕭蘋風也不再出聲,缱绻的呼吸聲在屋内纏繞。
發絲傳來的幽香,讓他忍不住喉結上下滾動。
卻不想這麽輕微的動作依舊是被燕晚清捕捉到了。
她輕笑一聲。
“笑什麽?”太子爺有一種被突然抓包的羞赧感。
燕晚清摸着他手背上的青筋,很坦然的開口:“突然想起來,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冷落你。”
這句話一出,她明顯感覺脖頸處的呼吸聲重了些許。
“……你遭遇了這些事情,我又不是禽獸。”太子爺覺得自己人還是挺好的,挺疼媳婦兒的。
燕晚清知道他忍得很辛苦,從剛開始抱着自己,就一直有個東西抵着,讓她想忽視都難。
她面若桃花:“……那你想嗎?”
想!當然想,某人都想瘋了!
太子爺的幸福生活真的蠻少的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