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下的越來越大了。
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,隻有懷芯楣捂着腹部癡癡的在瘋笑。
她半似瘋癫的看着烏枕:“你滿意了嗎?死的死散的散,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?!現在你終于可以将你們烏家人直接接進侯府裏來了,再也不會有人能夠擋着那群蛀蟲富貴生活了!”
她說着說着,就猛地開始咳嗽起來,緊接着渾身都在抽搐。
使徒抱着她,根本摁不住。
他求助的看着燕淩珍。
燕淩珍紅着一雙眼,直接搖頭:“沒用的。”
一個醫生若是沒有了醫療設備,沒有了藥材,她也就隻會一點急救手段而已。
更何況,懷芯楣殺了懷玉!
燕淩珍直接冷漠的閉上了雙眼,她将自己的頭顱埋在了懷玉的肩膀上。
她不是聖人,做不到冰釋前嫌。
更加做不到去拼盡全力救一個神經病。
懷芯楣感覺渾身都在發冷,她直接抓着使徒的手,眼眸偏執:“我要死了。”
使徒盯着她,堅毅的面龐上,眉頭緊蹙:“你不會的。”
“呵……不用騙我。”她呼吸有些困難的說道,沾滿鮮血的手用力去抓住使徒的:“我……我隻有一件事情想要你答應我。”
“是不是殺光他們?”使徒紅了眼圈,隻要确保沈淑雲回到光明教,然後再回來殺光這群人,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,他剛要答應,就看見懷芯楣搖了搖頭。
在使徒疑惑的目光中。
懷芯楣越過他看向了烏枕,勾起一抹充滿惡意的笑容來。
“我要你答應我……這一輩子都不要認她這個母親!”
“懷芯楣!”怔然愣住的烏枕聽到這句話,立刻尖叫着喊出聲:“懷恒你不能答應她啊,我是你的親生母親,你怎麽能夠爲了外人不認我呢?!萬萬不可啊!”
可是不論她如何開口說話,使徒始終沒有回過頭看她一眼。
隻見他握着懷芯楣的手,點了點頭: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
懷芯楣聽到了他的承諾,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。
她要死了。
可是她不會讓烏枕好過的。
她要讓烏枕孑然一身痛苦的活在這個世上贖罪!
懷芯楣看着雨水從天上而下,一串串的雨簾落在地上,砸出水花來。
浪漫的人說,這是神放的煙花。
可是像她這樣壞事做絕的人,死後是不會上天堂的。
不過無所謂,她會在地獄裏等着這群人。
懷芯楣慢慢的閉上了雙眼,手逐漸從使徒的手中抽離,最終無助的落在雨水之下的台階上,徹底失去了鮮活性。
與此同時,跪在祠堂的二爺懷民面前的香爐突然碎成了兩半,裏面的香灰從高台之上砸了下來,落在他的正前方,散了一地。
懷民整個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,癱在了地上。
“完……了。”
……
女扮男裝的小侯爺死了。
侯府的大小姐懷芯楣也死了。
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侯府夫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答應了别人,這輩子都不認自己這個親生母親。
她一下子就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一般,怔然的呆愣在原地。
“現在,我要你放我們離開。”燕晚清嗓音裏透着疲憊,但是更多的是無端的殺意。
懷玉死了……死在了她無論何時何地都想要逃離的北疆。
死在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手下。
而此時這個罪魁禍首的性命捏在自己的手中。
燕晚清手裏的短劍朝着她的脖頸逼近了幾分,桃花眸裏都是肆意蔓延的恨意。
隻要稍微用點力……這個罪惡的婦人就會下去給懷玉賠禮道歉了。
她真想,就這麽結果了烏枕!
“放?”烏枕冷笑漣漣:“憑什麽放?你以爲我現在活着還有什麽意義?”
烏枕眼角都是淚水:“女兒死了,兒子不認我,這一切都是報應哈哈哈哈!”
她仰天大笑,越笑眼角的淚水越多。
“想想你不退的後果。”後果就是,當着烏枕的面,直接殺了使徒。
想到這裏,烏枕眼中閃過了忌憚。
她做不到讓親生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。
烏枕閉上雙眼,深呼吸一口氣:“你說得對燕晚清,我不是你的對手。”她沖着台下的人大聲說道:“退開!讓他們走!”
這句話在人群中沒有激起一丁點浪花。
烏枕面色鐵青,瞪着下面的人:“怎麽?我說的話你們也不放在眼裏了是麽!”
“烏枕啊烏枕,該說你聰明要是該說你蠢得要死呢?”一直沒有冒出來的陳夫人,突然在後方喊道。
她的身邊跟着一個青年,可不就是之前被抓過來的陳嫡麽。
隻見他們母子倆不可一世的走上前來,陳嫡眼裏滾動着陰毒和恨意。
陳夫人更是心情美麗,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報複過後的快感。
“沒想到你也有今天,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兒,攀了高枝兒用了手段才嫁給了老侯爺,你也配事事跟我來比較!眼下的這一切,都是你罪有應得!”陳夫人冷笑着,頓了頓:“大家千萬不要讓她們離開,隻要殺了燕晚清,金礦大家平分,這個盟約永遠作數!”
眼下該死的都已經死了。
侯府支離破碎。
金礦有了,侯府也四分五裂可以分一杯羹了,這件事情不管放誰身上,都不會選擇仁慈。
今夜,注定是血流成河的一夜。
烏枕看着陳夫人的嘴臉,她不敢置信:“你要是敢這麽做,烏家不會放過你的!”
“烏家?”陳夫人聽到更是笑出了聲:“你要不要好好看看,今日這群人裏面,有沒有你那個好弟弟的人。”
烏枕一眼掃過去,果真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弟弟的人。
但是那人很快低下了頭,刻意避開了烏枕的視線。
事到如今,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。
她一心扶持的弟弟,竟然爲了金礦,選擇放棄掉她這個親姐姐的性命!
烏枕的心跟着通體的血液,在這一刻涼的透徹。
陳夫人不會放過這個能夠痛打落水狗的機會,她繼續冷嘲熱諷:“烏枕啊烏枕,不如你求求你的親生兒子,看他會不會發發善心,救救你?”
這句話,實在是極具侮辱性。
燕晚清已經松開了烏枕。
從陳夫人和陳嫡出現的那一刻,她就已經退到了後面。
烏枕已經是一顆廢棄的棋子了。
新的棋盤,再次交給了陳家。
陳嫡充滿淫邪的目光,不斷的在姐妹花中流連忘返:“母親,她們倆,留活口,我要将她們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都加倍還回去!”
四更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