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的很慢,不斷觀察着衆人的神色,看着他們義憤填膺的模樣,燕晚清感覺到好笑。
“大家都聽見了吧!這一切的一切她自己都承認了,我們侯府可沒有污蔑她!”懷芯楣趁此對着衆人大聲說道。
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燕晚清竟然這樣狂妄,當着衆人的面就直接承認了自己的罪行。
這也省得她再去費一番口舌誘導其說出來了。
“既然你都承認了,還說什麽好說的,以死謝罪吧!”
好一個以死謝罪。
燕晚清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裙擺,從椅子上站起身來,她本來就長得高挑,此時烏枕和懷芯楣站在她的面前都得仰視。
隻見她勾起粉唇,環顧衆人:“你們讓我以死謝罪,我便以死謝罪了?北疆地界小,北疆人的臉倒是夠大的,我看在懷玉的面子上,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們在我面前上蹿下跳的機會,但是不代表我燕晚清真的就是脾氣好,任由你們二位搓揉捏扁了,最後再說一遍,我殺之人皆是該死之人!”
話音落下,燕晚清周身懶散的氣場一下子全部收了起來,驟然間變得殺氣磅礴起來,靠得近的人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。
“想要我的命,可以,自己來取。”
“但是我死之前,定然會将所有上前之人全部誅殺的幹幹淨淨!”
這話不是危言聳聽,所有人都知道燕晚清能夠做到。
大家一時之間有些後悔,爲什麽今日要輕易聽信了那侯府人的話。
都說下雨就是信号,可是雷聲大作,這雨就是不下下來。
再不下下來,他們可就下不來台了。
烏枕看着懷芯楣使眼色,讓她拖延時間。
懷芯楣的目光和大門内的使徒對上了,她上前一步:“那我弟弟呢!他又做錯了什麽,憑什麽落得屍骨全無的下場!”
“你弟弟?”燕晚清感慨于懷芯楣的厚臉皮:“你弟弟因何而死你這個當姐姐的不知情?昔日那隻催情的蠱蟲不是你放在我的衣服上的麽?”
她冷笑:“且不說懷辛該不該死,包括你懷芯楣,你們整個侯府都應當爲此付出代價,本郡主還沒有找上你們的麻煩,你們倒好,厚着臉皮帶着一幫烏合之衆想要先讨伐我來了,當真是可笑至極!”
論口舌之争,她燕晚清當真是沒有怕過誰!
一群人加起來,都不會是她的對手。
“下雨了。”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時候,烏枕突如其來一句,豆子大的雨滴就從天上落了下來,砸在了幹裂的地面上。
這一滴雨水就像是一句暗号。
懷芯楣猝然面色一變。
原本還心浮氣躁的她,此刻突然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:“終于下雨了。”
确實下雨了。
一開始隻是一兩滴,緊接着便是一串兩串,很快便開始密密麻麻的下起雨來。
大片的雨水從漆黑的天空之上傾瀉而下,燕晚清看着這群人迅速撐起一頂接着一頂傘來,心中的不安突然加強。
不對勁。
這群人不對勁,像是有備而來。
“小姐。”沈淑雲從門内取出一把傘來,迅速撐起來擋在了燕晚清的頭頂上。
她看着外面黑壓壓一片,一直綿延到侯府的隊伍,心中十分害怕。
這群人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将整個侯府都包圍其中了。
“這群人……不會不走了吧。”
沈淑雲喃喃自語道。
燕晚清看着懷芯楣眼角的陰毒,腦海中電光火石中閃過一個想法,她拉着沈淑雲緩緩的超後退。
隻見暴雨之中的懷芯楣像是瘋魔了一般突然大笑。
“燕晚清,下雨了,你看見了嗎?”
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她蓦地抽出一把匕首來,直勾勾的朝着燕晚清刺了過去。
燕晚清剛要擡手,就看見自己的身後猛地竄出來一個人,一襲白衫,動作趕緊利落,直接劈手奪走了懷芯楣手中的匕首,然後擡手對着她給了一掌。
懷芯楣被打的倒退了好幾步,大口吐出一口鮮血來。
是懷玉。
隻見懷玉直接擋在了燕晚清的跟前。
“大言不慚!想要殺她,先過了我這一關。”
懷玉來的匆忙,隻來得及換一套衣服,頭發都沒有束起,在大風大雨之中胡亂的飄着。
她看到了自己的母親烏枕站在台階之上,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。
懷玉移開了視線。
“孽障!她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藥,你竟然要抛棄自己的母親,跟我斷絕母子關系?!”烏枕看到懷玉的那一瞬間,這幾日積壓的怒火一下子全部噴湧而出。
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,擡手就要打在她的臉上。
“我勸烏夫人還是三思而後行。”懷玉身後的燕晚清,伸出手桎梏住了烏枕的手臂。
她看着懷玉傻不愣登就要挨打,心裏不知道說什麽。
“你松開!”烏枕破口大罵:“我教訓自己的兒子,跟你有什麽關系?!再不松開,連你一起打!”
懷玉本來沒有什麽表情,但是一聽見烏枕要打燕晚清。
她微微蹙起眉頭。
“我不是你兒子。”懷玉一字一句的說道。
烏枕瞳孔震動:“你住嘴!”她生怕懷玉說出事情的真相來。
但是懷玉這一回沒有聽話。
她擡起烏枕的手,示意燕晚清松開,然後緩緩放下,大風吹起她唇邊的發絲,隻見懷玉眼神中都是堅定:“我不是你的兒子,我是你的女兒懷玉。”
“我讓你住嘴!”烏枕面色蒼白。
這是她隐瞞了整整将近二十年的秘密,在今日就這麽被懷玉說了出來。
被她自以爲特别乖巧的女兒說了出來!
“你在害怕什麽母親?”懷玉聲音很低啞:“我是女兒身這件事情這般讓你難以啓齒麽?”
懷玉竟然會是女兒身!
她竟然霸占了原本屬于懷辛的侯位!
懷芯楣此時真想起身捅兩刀烏枕,這個老賤人好一招瞞天過海!
原來當初被盜賊搶走的根本就是雙胞胎兄長!
“你們沒有聽錯,我,懷玉。”懷玉點了點自己的胸口:“北疆侯府的小侯爺,其實是個女兒身,我的母親,害怕侯位被奪走,所以逼着我用藥僞裝成男兒身——”
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,突然大口吐出一團鮮血來。
懷玉滿眼不敢置信的盯着烏枕:“……母親。”
烏枕冷漠的站在旁邊,袖口下面是一個方塊松木盒子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