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懷芯楣的話,紅霧捏緊了劍鞘,将燕淩珍擋在了自己的身後。
懷辛……就是那個試圖闖進屋内對主子行不軌之舉的人。
然後被她一劍斬殺在了台階之上。
這個女人此刻找上來,想要幹什麽?
懷芯楣見燕晚清不說話,又超前走了兩步,目光落在了她懷中的懷玉身上。
燕晚清下意識将身子側了側,擋住了懷玉的臉。
“本郡主沒有見過你的弟弟。”她淡淡的開口。
懷芯楣卻是不信,她目光一寸寸的在燕晚清的臉上掃過,試圖抓住一絲一點的細枝末節,可是沒有。
“當真?”
燕晚清有些不耐:“懷大小姐此番攔着我,是要與我爲敵?”
她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耗着。
懷玉陷入了深層昏迷之中,需要盡快醫治。
小六也失血過多,需要休息。
燕晚清冷冷的盯着懷芯楣:“再攔,便不客氣了。”
懷芯楣眼中閃過了不甘,此時烏枕在身後大聲吼道:“攔住她,不許她帶走小侯爺!”
懷芯楣這才知道燕晚清懷中的是懷玉。
剛剛她以爲是個身形瘦削的女子呢。
沒想到竟然會是懷玉。
“大夫人今日這是鬧得哪一出?小侯爺怎會傷的這般重。”血水都染透了燕晚清的衣襟,看的着實吓人。
烏枕鐵青着臉,她一點都不想讓懷芯楣摻和進來,可是今日她不能讓懷玉被燕晚清帶走。
“你不要問那麽多,别讓她帶走懷玉!”
懷芯楣眼神中閃過一絲陰沉。
在沒有得到懷辛的下落之前,她不能與燕晚清硬碰硬。
想到這裏,懷芯楣側開身子,讓出一條路來。
燕晚清頭也不回的抱着懷玉離開了,燕淩珍緊跟其後,紅霧斷後,烏枕身邊的那些嬷嬷丫鬟見識過她們的厲害,也不敢輕易上前,任憑烏枕如何辱罵,她們也不想去白白将性命送了去。
“廢物!一幫廢物!”烏枕眼睜睜的看着懷玉被燕晚清帶走,在原地無能狂怒。
懷芯楣冷冷的掃了她一眼,眸光漆黑暗沉,好似幽靈一般,然後她轉過身去就要離開。
“站住。”烏枕開口。
懷芯楣站停,她現在心情很不好,希望烏枕别這麽不識趣,來觸自己的黴頭。
“大伯母有事麽?”
烏枕強行壓制自己内心的怒火,她深呼吸一口氣:“你也是侯府的人,一榮俱榮,一辱俱辱,眼下燕晚清和懷玉的婚約解除了,你可以讓懷辛去試試看了。”
懷芯楣站的筆直沒動,幽幽的開口:“……大伯母是知道懷辛失蹤了,才故意這樣說的麽?”這個老賤人,懷芯楣眸光森冷,恨不得上去直接割了她的脖子。
烏枕卻是愣住了:“什麽?懷辛失蹤了!這件事情你怎麽早點說。”
“大伯母日理萬機,懷辛已經失蹤了兩天兩夜了,眼下說出這種風涼話來,想刺激誰呢?”懷芯楣反唇譏諷道:“還是大伯母覺得,哪怕婚約解除了,安平郡主依然對懷玉關懷備至,所以故意說出這種話來敲打我們二房?!”
這回懷芯楣可真是誤會了烏枕。
烏枕是覺得,與其便宜了其他世家,倒不如讓二房娶了燕晚清,這樣資源還是整個侯府的。
到時候等她兒子回來了,按照懷辛那個窩囊的模樣,一定是比不上自己兒子的。
到時候将資源全部歸爲己用,豈不是更好?
還省得整日去和燕晚清這種女子勾心鬥角!
懷芯楣說完話,冷哼一聲,扭身就離開了院子。
烏枕看着她憤怒的背影,氣得捶胸頓足。
事情怎麽會發展成現在這副樣子?她屬實有點不理解了。
她不過就是像往常一樣懲戒懷玉而已。
“……翠織,京都那邊來消息了嗎?”她接過翠織手裏的水,喝下,強壓制住胸腔中的悶氣。
翠織搖頭:“估計還要兩日光景。”之前夫人還找她去下單風雨樓殺燕晚清,誰曾想風雨樓竟然奉她爲主,這件事情,翠織吓得愣是沒敢和烏枕說,生怕烏枕會因爲這件事情怪罪她。
不過還好夫人并沒有深追這件事情。
“兩日……”烏枕冷笑漣漣:“那就再讓她們逍遙快活兩天。”
等到京都的消息到了,她倒要看看燕晚清要如何在這個北疆待下去!
根據密探的消息,燕家離開京城的原因有待考究,可能關乎到皇室,所以烏枕才會派人特意去一趟京都,調查清楚。
此時郝員外的府邸内燈火通明。
燕淩珍回去就給自己灌了兩口湯藥,然後拿着藥箱端着椅子就坐在了懷玉的床榻邊,開始清理她身上的傷口。
從歌掀開帷幔,将熱水放在了旁邊的案幾上。
“六小姐,可要幫忙?”
“要。”平日裏她很煩自己治療的時候有人在旁邊,可是懷玉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,她一個人忙不過來:“有勞從歌姐姐,我阿姐呢?”
“小姐剛剛用了太多内力,有些脫力,剛睡着。”從歌回想剛剛燕晚清小臉跟一張白紙似的,心裏就十分擔憂。
燕淩珍松了一口氣:“睡着就好。”
她就害怕燕晚清撐着不肯休息。
眼下就可以專心的爲懷玉姐姐療傷了。
傷口裏還有很多沒來及逃竄出去的蠱蟲屍體,燕淩珍擰着眉頭,眼睛都不敢眨一下,和從歌忙活到半夜終于将傷口給清理幹淨了。
她直接趴在床榻邊上就睡着了。
從歌心疼燕淩珍,強忍着酸疼将她抱到了旁邊的小床上,給她脫掉了鞋襪蓋上被子之後,才放心的去休息了。
次日清晨。
懷玉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包裹的隻剩下一雙眼睛,渾身都難以動彈。
旁邊的床榻上躺着燕淩珍,她心中一熱。
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,懷玉趕緊閉上了雙眼。
隻看見燕晚清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,她先是走到燕淩珍那邊幫她蓋好了被子,然後走到了自己跟前,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。
還好,沒發燒。
小六說,這種傷口最是容易感染,要是發燒就會危及性命。
眼下萬幸。
燕晚清收回了手,對上了懷玉濕潤的眼眸。
“哭什麽?”燕晚清從袖口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眼眸:“沒出息,要死的時候都沒哭,現在你要哭了。”
“這能一樣麽?”懷玉感覺現在自己百感交雜,隻覺得眼眶一熱,眼淚就落下來了:“你真會煞風景。”
燕晚清撇撇嘴,小聲的笑道:“這麽大年紀了,還哭鼻子。”
“燕晚清,我勸你善良!”懷玉咬牙切齒。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