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頭村。
到處都是無助的哭喊聲和嘶吼聲,李捕快的那群人拿着大刀,在村子裏像是無情的屠夫,所到之處,手起刀落,都是大片的血花……
“大哥,都死差不多了。”一個身形瘦削的瘦子開口道。
爲首的胖子環顧了一下四周,周圍火花噼裏啪啦的聲音裏,隐約還有幾聲求救。
胖子擡手對着瘦子的頭猛拍一下。
“要是被頭知道了,看你還有沒有命活,頭說了,一個活口都不能留!”
“絕對不能把金光紅羽在這裏問世的消息透露出去!”
殘垣裏走出來一道黑衣。
“金光紅羽……”否極低沉的嗓音在此時格外的陰沉:“是什麽?”
“金光紅羽就是——”胖子剛要回答,一下子收住了,他捏緊手裏的長刀看着否極:“你什麽人?!”
否極微微歪了個腦袋,一雙眼眸盯着那群屠夫,就像是在看一群屍體。
“我隻想知道,這個人在不在這裏。”
否極擡手,一卷畫軸垂落了下來,赫然是燕晚清親手畫的小六畫像。
“不在!滾滾滾!哪來的瘋子,趕緊滾,不然有你們好看的!”胖子一眼就認出來那畫軸上的人,就是那個小瘋子。
這群人是過來找小瘋子的!
他登時背後一涼,捏緊了手裏的長刀:“還不滾是嗎?!想死?”
否極雙眸一眨不眨的落在那胖子的臉上,注意到他額頭上劃過一滴汗珠,眼神遊移,分明就是見過六小姐。
“最後再問你一遍,人在哪裏。”
胖子眼神中閃過殺意:“又是一個瘋子!”他擡起長刀朝着否極砍了過去——
極限的慢動作之下,他看到眼前這個瘋子眼神眯起來,還沒要等他反應過來,自己就被側面突然出現的女子給一腳踹斷了脖頸。
“跟他們廢話那麽多幹什麽,風雨樓聽令,将這群惡棍全部誅殺!”
風雨樓?
瘦子一聽見這三個字,雙腿都開始打哆嗦了。
那個小瘋子究竟是什麽來曆,竟然還招惹上了風雨樓?
得趕緊将這個消息去通知給頭。
瘦子不動神色的拉過身邊的人擋住自己,然後悄默默的順着旁邊的籬笆往外走……
北疆城内。
燕晚清正在城主府内。
今日城主設宴特意款待自己,她實在躲不掉了,隻能應邀前往。
“郡主今日怎麽心不在焉呢?”懷芯楣柔弱的開口說道。
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若無的落在了燕晚清身上。
燕晚清眼裏閃過了一絲冷意。
“是不是這幾日沒有睡好?”懷芯楣湊上前,将跟前的一盅往前推了推:“這個養顔對我們女子身體好,郡主試試看。”
她讓丫鬟小綿将那一盅放到了燕晚清的面前,示意試試看。
燕晚清直接放下了勺子:“天氣熱,涼涼吧。”
北疆地邪,她可不敢随便亂吃東西。
懷芯楣見狀眼裏閃過了一絲不高興,但是很快便消散幹淨。
“懷大小姐隻顧着郡主,莫非忘了自己也是女兒身?”陳嫡打趣道。
懷芯楣用帕子掩唇輕笑:“郡主遠道而來,身份尊貴,小女自然是要多費心些,陳大公子真會打趣人家。”
她低頭一笑,露出姣好的下巴,唇紅膚白,看的陳嫡心猿意馬。
比起不可親近的燕晚清,還是眼前的這位懷芯楣更容易上手一點。
陳嫡很快便将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落在了她的身上。
舞姬跟随着絲竹舞動着腰肢,燕晚清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城主互相寒暄着。
很快旁邊走上來一個小厮,對着城主耳語了一會兒。
等小厮下去了,城主面帶歉意的看着燕晚清:“實在對不住啊郡主,微臣有點急事需要去處理一下。”
“城主有事便去吧。”燕晚清露出一抹淺笑,同意了。
隻見那城主從容的從椅子上起身,然後朝着外面走去,隻是眼見着那步伐越跨越大。
看的燕晚清微微眯起了雙眸。
這究竟是什麽急事?
“繼續奏樂,繼續舞!”陳嫡收到自己父親臨走時給的眼神,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着下面的舞姬說道,然後舉起酒盞對着燕晚清:“宴會尚且還早,父親去去便回,請。”
燕晚清舉起酒盞輕輕抿了一口,然後放下了。
隻是這心思一直沒有放在宴會上。
風雨樓已經傾巢出動出去一天一夜了。
現在還沒有消息回來。
她雙手放在膝蓋上,雙手交握的十分緊,骨關節發白。
“小姐。”從歌站在她身後柔柔的開了口。
燕晚清立刻附耳過去,從歌便将紅霧從石頭村的消息禀告給她。
聽完從歌的話,燕晚清眼眸中閃過徹骨的寒意。
“繼續找,就算是翻遍整個北疆,也要将他們找出來!”
真是活膩歪了,敢在太歲頭上動土!
欺負她燕晚清的妹子,就得有千刀萬剮的覺悟!
從歌領命下去。
燕晚清已經沒有了再坐下來看跳舞的心思了。
“郡主這是怎麽了?”懷芯楣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态。
見她眉間冷意,便開口問道。
燕晚清順勢說道:“遇到了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,需要去處理,先行告退了,給諸位掃興了。”
她說完起身擡腳便朝着外面走去。
懷芯楣立刻起身,想要跟過去。
“郡主!”陳嫡也急了,這父親交代他照料好郡主,還打算探探這金礦位置的口風呢。
這人走了,還怎麽探口風?
“陳公子留步。”從歌擋在了陳嫡和懷芯楣的面前。
“這——”懷芯楣微微蹙眉,她原本想要給弟弟懷辛創造和燕晚清獨處的機會的,人都已經到了城主府了,就等着偶遇了。
這個燕晚清怎麽突然就走了啊。
看着從歌不容忽視的神情,懷芯楣咬了咬牙,忍住了要發脾氣的火氣。
小不忍則亂大謀。
爲了金礦,再忍一忍。
那邊陳嫡過不去從歌這一關,隻能作罷。
心裏盤算着待會兒要怎麽和父親解釋。
再說燕晚清直接舍棄了馬車,直接騎馬回到了府上。
一到門口,燕晚清就翻身下馬,下人趕緊接過了缰繩,隻見平日裏如高嶺之花的郡主,此時周身散發着無法抵擋的戾氣,尤其是那雙桃花眸——好像是要殺人啊!
燕晚清一路沿着長廊往裏走,行至一處偏僻的院子。
她擡腳将門踹開,露出裏面幾個人來。
“就是他們?”
紅霧點點頭,面色如霜。
“把門關起來。”燕晚清淡淡的開口,走到了屋裏:“招了麽?”
“沒有。”紅霧有些慚愧的低頭:“他們知道我們風雨樓的規矩,過手無一活口,所以不管怎麽嚴刑逼供都不肯招。”
“就是本着橫豎一死,反正不開口,還能保全家人是麽?”燕晚清從桌子上慢慢的拿起一根軟鞭,是之前柳夫人手裏的鞭子。
幾個人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,一言不發。
他們就是這麽想的。
“太陽落下來之前,我要看見他們幾個人的一家老小。”
燕晚清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來:“你們最好祈禱我的小六安然無恙……”
二更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