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淑雲将掌櫃的扶起來,拉到了身後。
她直勾勾的看着那個叫小綿的丫鬟:“你主子都沒有說幾句話呢,話都給你說完了,到底是你就是這樣的惡奴,還是有人授意你這樣做的?”
說着她的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懷芯楣。
懷芯楣眼中閃過一抹不善,但是很快被她收斂。
她超前走了兩步,一副欲言又止被傷害到了的模樣:“……”
小綿立刻站在了自家小姐的面前:“你這個人是從哪來冒出來的,少多管閑事,這個老婦修一件衣服要十兩銀子,還沒有修好,你怎麽不說?!壞人老了,就有理了,就有瞎眼的幫襯了是吧!”
不得不說小綿這張嘴實在是有一手。
一時之間沈淑雲也被堵了回去。
她本就不擅長言論,此時恨不得燕晚清的嘴長在自己的身上,讓她全部當場罵回去才舒爽。
可是今日她是背着燕晚清出來的。
想到這裏,沈淑雲咬咬牙。
不能太出風頭,此人是侯府的大小姐,若是被燕晚清知道今日的事情,可能會起疑心。
就在她心中遲疑的時候,小綿見她不說話,冷笑着上前兩步。
“怎麽不說話了?沒理了是吧!”說着她猛地推了一把沈淑雲:“沒理,就掏錢,一百兩,一分都不能少!”
“一百兩?!你搶錢啊!”沈淑雲面色白了好幾分。
這裏是光明神教設立的站點。
掌櫃的是教徒,已經開在這裏好多年了。
中間接濟了特别多的教徒,功勞巨大。
是的她欺騙了燕晚清,她根本就不想毀了光明神教,其實她是被教會的教徒救回來的,根本不是宋化虛救的她。
而是她自己在教會裏聽說自己的容貌和後山冰棺裏的女人很像,所以她才會起了心思,故意将自己露到了宋化虛的面前。
剛開始的時候他确實大吃一驚,将自己帶到了身邊呆了幾日。
但是後面他就對自己徹底失去了興趣,說她再怎麽相似也不會是她。
當然不會是宋凝了。
她沈淑雲自始至終就是自己而已。
她不像付明月那般沒腦子,隻知道情情愛愛。
對于她沈淑雲來說,活得好,活成人上人才是至關重要的,情情愛愛對于她來說,如果不是加分項的話,那麽就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,所以既然宋化虛這條捷徑不成了,那麽她有了更加大膽的一個想法。
取而代之。
是的,她要取代宋化虛成爲光明神教的教主。
她很喜歡光明神教。
這裏的人互相關愛,根本不像燕晚清說的那樣,教會裏面充滿了殺戮,大多數人都是底層人民,都是被時代破壞的人罷了,哪怕有陰謀,那也是宋化虛一個人的陰謀,和這些受苦受難的教徒有什麽關系呢?
她要将自己變得強大起來,保護這群人,也保護自己。
“一百兩就搶錢了?瞧你穿着打扮,一點都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小姐,隻是你的面相很是陌生,北疆的貴女們,我跟我們家小姐都見過,你是誰?”
沈淑雲遲疑了:“我是誰跟你有關系嗎?”
“當然沒關系,但是你非要多管閑事,那就關系大了,你要麽走人,要麽你就替這個老婦給了這一百兩,對于你來說,也不過就是幾個首飾而已。”小綿的目光在沈淑雲的頭上和手腕上飄過,眼神裏都是貪婪。
竟然都是上等的珠寶首飾呢。
沈淑雲将手放到了身後,躲過小綿的目光,她氣沉丹田,大聲說道:“做夢!你說沒修,但是掌櫃的說修了,既然你說沒修,請你拿出沒修的證據來,掌櫃的也說了,拿衣服的那天是你們家小姐親自過來的,拿走的時候不确認,眼下不知道過了多少天,你們又回來說有問題,全天下的理都給你們主仆二人占了!”
她的珠寶首飾都是侯府的大夫人送給燕晚清的,眼下她不過是出門帶着玩玩,可一點都沒有起要占有的心思。
她也不知道這些珠寶竟然這般值錢。
小綿被沈淑雲的一通話給堵住了:“你——”
“這位姑娘真是能言善辯呢。”一直沒怎麽開口的懷芯楣說話了,她溫溫柔柔的笑着看向沈淑雲:“不知道您和這位掌櫃的之間是什麽關系?”
“沒關系,與你們一樣,我也是過來修補衣服的,剛剛被你丫鬟的無恥言論氣到了,故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。”沈淑雲對于懷芯楣可沒什麽好顔色。
都說什麽樣子的仆人,便有什麽樣子的主子。
這懷芯楣一定是那種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的陰損角色。
她得十二萬分的小心才是。
聽着沈淑雲充滿豪氣的話語,懷芯楣眼裏閃過一抹戾色,她低着頭,用帕子捂住了半張臉,表情有些悲傷委屈:“那日小綿有事情,我是家中閑人,所以才過來取衣服,隻是出于對掌櫃的信任,所以沒有檢查,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……小綿,我們走吧,這位小姐說的也對,都怪我……”
說着竟然掩面哭了起來。
周圍早在剛才開始吵的時候就聚集了不少人,此時懷芯楣哭起來,人群中一陣嘈雜。
小綿更是直接對着沈淑雲破口大罵:“就沒見過你這麽愛多管閑事的,把我們家小姐都氣哭了,對,你們窮你們有理,可是這件衣服整個北疆就一件,那是我們家小姐夏祭要穿着跳舞的,而且我們家小姐從小便十指不沾陽春水,出門在外也不知道人心險惡,就是因爲這樣,才會遭歹人算計啊!”
懷芯楣在小綿的肩膀上哭的雙肩顫抖,看的周圍人心疼不已,看着那沈淑雲和掌櫃的目光也帶着一絲審視了。
“侯府大小姐至于爲了區區一百兩來算計這個糟老婆子麽?”
“是啊,實在是說不過去,侯府很有錢的啊。”
……
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,基本上都在爲懷芯楣主仆說話。
沈淑雲面色徹底灰敗了。
身後的那掌櫃的握住了她的手:“這件事情與你無關,你走吧。”
“不行!”沈淑雲直接拒絕,既然被她看見了,她怎麽能夠當做沒看見。
想到這裏,她咬咬牙,将手腕上的手镯還有頭頂上的朱钗拔了下來。
“不就是一百兩麽,給你們便是,隻是這件事人在做天在看,說謊的人老天爺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!”
她惡狠狠的盯着懷芯楣看。
小綿将首飾收在了帕子上,冷哼一聲:“你賠錢說明你知道自己不在理,眼下還非要搞什麽人在做天在看,真是好笑,說不定你與這老婦本就是一夥兒的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