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府大房和二房的積怨由來已久。
二爺懷民覺得自家大哥瞎了眼,娶了一個隻會拿錢倒貼娘家的女人。
大嫂烏枕則是覺得侯府上下都挺好,就是有個眼高手低的小叔子,看起來極其的礙眼不舒服。
這回兩個人又因爲安平郡主的事情,急頭白臉的吵到了祠堂長老面前,最終依舊是不歡而散,府裏的人都已經習慣了,隻是盡可能這幾天不去這兩位面前,免得怒火燒到自己的身上來。
隻是相比一回院子便噼裏啪啦一通亂砸的侯府夫人,二房這邊要安靜了很,隻剩下柳夫人被休棄不願意離開的嘤嘤哭泣聲。
“老爺,這麽多年過去了,一日夫妻百日恩啊,您當真要這般絕情麽?”柳夫人跪在懷民的書房外面哭泣道。
書房内,二爺和自己的兒子懷辛商量完和郡主相關的事情,懷辛聽着外面的哭聲,眼神裏都是諷刺。
“父親不管管?”
二爺翻開賬本,算盤打的噼裏啪啦的作響:“是她自己非要作,鬧成現在這個樣子,難不成指望爲父放棄安平郡主?”
那必不可能。
懷辛對燕晚清十分滿意,身份尊貴,長得又跟天仙似的,說話也好聽,有權有勢還有顔,每個都在他的點上。
若是能夠真的娶到了這樣的女子,他就再也不去那些花街柳巷了。
“既然父親不管的話,那兒子代勞吧。”懷辛一向知道父親對于女人的狠心程度,于是他退出了書房,将門關上了。
柳夫人一看見懷辛出來,超前爬了兩步:“少爺!老爺呢?老爺可同意見妾身?”
懷辛站在了她的面前,居高臨下,圓潤和善的面龐上有了一絲陰翳。
“識相點,就自己走,别逼本少爺動手。”
柳夫人涕泗橫流:“少爺,求您了,幫妾身跟老爺說說情,不要趕妾身出去,這麽多年過去了,妾身對您也是可以的吧,你母親去世得早,一直都是妾身照顧你,也算的上你半個娘親——”
“啪!”清脆的巴掌聲。
懷辛面色猙獰,他彎下腰毫不猶豫的給了柳夫人一巴掌,然後狠狠的拽着她的頭發,壓低聲音說道:“不過是個賤婢,你也配當本少爺的娘親,不管再過多少年都一樣,奴就是奴,永遠不要肖想能夠有一天翻身當主子!”
他拽着她的頭,用力甩了出去,柳夫人在泥濘的地面上滾了一圈,周身都沾滿了泥巴,眼神裏透露出了恐懼。
“滾!”懷辛站起身,擡起腳對着她又狠狠的來了一腳。
“要不是你這個蠢婢在郡主面前丢了我們二房的臉面,我和父親至于在人家面前跟孫子一樣嗎?!你還敢要求留下,碼的,信不信老子弄死你!”
“礙眼的東西!本少爺要是待會兒還在府上看見你,你就等死吧!”
丢下這句話,懷辛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柳夫人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,一縷青絲赫然出現在了自己的掌心裏。
看着那被狠拽下來的發絲,柳夫人默不作聲的流出了淚水。
十二年的夫妻,或許是她自己以爲的夫妻。
到頭來在這對父子的眼裏,竟然屁都不是。
柳夫人默默地攥緊掌心裏的發絲,然後起身頭也不回的朝着院外而去。
……
燕晚清有個金礦的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一樣,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北疆。
這期間她的府邸大門都要給一群慕名拜訪别有用心的人給踏破了。
一開始燕淩珍還能用湊熱鬧的心态,将這群人放進來玩玩。
可是時間一長,她也玩累了,後面就直接閉門謝客,任憑每天大門口都水洩不通的堵着一群拿着拜禮的人,她們姐妹幾個一如既往走小門出去遛彎。
“上次坑我的那幾個商人,鋪子被人收了。”懷玉和燕晚清坐在茶樓裏,狀似不經意的提起。
燕晚清勾了勾紅唇沒說話,将手裏的杯盞放在了桌子上。
懷玉心中暖了暖:“謝謝。”她由衷的感謝這個會替自己出手的姐妹。
“那你給我磕一個。”
懷玉:“……你滾!”真是好嘴說不出好話來。
原本還溫馨的氣氛被她破壞的七七八八。
“真兇。”燕晚清西子捧心:“未來的夫君真的好兇,我好喜歡啊。”
“燕晚清你皮癢了是吧!”懷玉恨不得把自己杯盞裏的茶水直接潑她臉上。
之前在京都的時候,她一言不發恨不得當個啞巴,怎麽出了京都之後,整個人就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,灑脫到了極緻。
懷玉這幾天被她搞的心态都有些炸裂。
“你再胡說八道,往後我都不與你出來了。”懷玉見她笑的花枝亂顫,脖子都氣紅了。
眼見着懷玉是真的急了,燕晚清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,收住了笑意,開始一本正經:“好了好了,打住,今日喊你過來是有正事的。”
“你說吧。”懷玉松了一口氣。
說到正事上面,燕晚清眼裏都是正色:“前些時日你拜托我查的事情有了眉目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有了我兄長的消息?”懷玉心中一驚,那個一出生沒多久就丢了的龍鳳胎哥哥,時隔這麽多年,竟然真的出現了!
燕晚清點點頭,眼裏有一絲冷意:“隻不過事情有些棘手,他現在是光明神教的教徒,甚至參與了好幾次屠殺。”
“倘若真的将其認祖歸宗,隻怕你苦心經營的侯府,将會萬劫不複。”
懷玉緊蹙眉頭:“……他,他怎麽會……”
本以爲會是一場久别重逢的喜悅團圓。
可是面對的卻是這樣一個情況,懷玉愣住了。
她眉頭緊了又松,松了又緊,整個人都好似被一層冰冷的霧氣包裹在其中,眼看着就要窒息。
燕晚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。
“我争取在其他人找到他之前,将你哥哥帶到你的面前。”到時候要如何,就看懷玉自己的選擇了。
懷玉點了點頭,她滿眼感激:“這件事情多虧有你,母親這些時日一直因爲哥哥的事情茶飯不思,若是能比長老還有二房那邊先找到的話,那麽母親就會開心一點了。”
燕晚清忍不住想要翻白眼。
懷玉的那個母親,她實在是看不上眼。
典型的最毒婦人心。
不過當着懷玉的面,她這個做朋友的可不會胡說八道,于是燕晚清點頭笑了笑:“都是朋友,說這些做什麽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