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嫣然一聽這話,不敢置信的看向蕭蘋風。
“殿下,她,她說的是真的嗎?”
蕭蘋風哪裏不知道這小丫頭心裏在想什麽。
無非是看不慣這個林嫣然,想要替自己阿姐出口氣罷了。
于是他點頭:“确實說過這種話。”
“這怎麽可以!奴婢不允許!”林嫣然勃然大怒,她立刻從地上起來:“她憑什麽?這處院子憑什麽給她?!”
燕淩珍歪着腦袋很天真:“憑我喜歡。”
四個字将林嫣然氣得捶胸頓足。
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蕭蘋風面前發脾氣,隻能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:“殿下~您不能這樣,不能把這處院子給她,您給了她,奴婢住哪兒啊。”
蕭蘋風不落痕迹的錯開幾分,躲過林嫣然撲過來的手,滿臉都是冷意。
“孤的院子,想給誰就給誰。”
話是這麽講,但是林嫣然心裏就是不舒服。
這燕家的姐妹真是不要臉透了!
但是眼下她還沒有如此蠢笨到要直接惹怒蕭蘋風的地步,于是她委屈巴巴的坐到一邊:“好吧,殿下的院子,想給誰都是可以的,是奴婢不懂事了,殿下不要不開心,奴婢會着急的。”
等到今天晚上,木已成舟之後,她倒要看看這個燕家姐妹往後拿什麽跟她争!
太子殿下對人是冷漠,可是他對自己人特别大方。
林嫣然正是看中了這一點,才堅信自己晚上一定要撲倒太子殿下。
見林嫣然不再作妖,蕭蘋風松了一口氣,不然他真的會忍不住把這個女子踹下池子。
燕淩珍目的達到了,也不想留在這裏看那林嫣然的臉,好看是好看,可全都是粉塵,煞白煞白的,白天見了都覺得瘆得慌,一點都不符合她健康美人的審美了。
“那小六就告辭啦,太子殿下不要忘記跟小六的約定哦。”燕淩珍說道,另外她掏出一顆藥丢給林嫣然:“差點忘記了,這是今日份的解藥。”
到時候不吃解藥,死在她的院子裏,那可真就是晦氣了。
燕淩珍剛走沒多久,林嫣然就發現太子爺也丢了。
氣得她在院子裏直跺腳。
……
宮内。
“已經是第二壺茶了,太後娘娘還不打算告知,今日請安平過來所爲何事麽?”燕晚清将杯盞輕輕放在了案幾上,目光淡然的看向太後。
太後慢吞吞的擡手,給她捏肩捶背的兩個丫鬟站在了一邊。
“郡主真是個急性子,這不是哀家沒有想好要怎麽開口嘛。”太後慢條斯理的攏了攏自己的發髻說道。
看這模樣,便是找到了談判的籌碼。
燕晚清心裏已經有了數,與此同時一直懸着的心,放下了。
“前幾日,哀家這後宮裏啊總是有小貓叫,哀家就帶着人去找了找,郡主猜怎麽着,還真是讓哀家給找到了。”太後勾着一抹紅唇開口,眼中都是老謀深算的光芒:“隻是這小貓崽子被藏了這些時日,都快要瘦成老鼠了,實在是可憐極了,花費了哀家好一通力氣,才給養活了。”
“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太後娘娘善者仁心,日後定會有好報的。”燕晚清遊刃有餘的周旋。
她聽明白了,太後這是在跟自己訴說這件事情完成的很不容易,想要跟她要更多的籌碼呢。
太後眼裏都是精光:“這好不好報的哀家不知道,隻是這段日子一直呆在深宮裏,實在是沒趣的很,小家夥的到來,倒是給哀家增添了幾分趣味。”
“這事兒好辦,安平會給太後娘娘安排些體己的人,這照顧小家夥實在是太辛苦了,不如還是交給安平,讓安平代勞吧。”
兩個人你一人我一句的,看似在說貓,又好像不是在說貓。
宮女們也不敢吭聲。
太後覺得這個燕晚清實在是太過于圓滑,根本不上道。
于是她累了。
擡手:“你們都出去,哀家有話要跟郡主單獨說說。”
宮女們欠身:“諾。”悉數出去了,整個大殿隻剩下她們兩個人。
太後看着燕晚清,擡起雙手慵懶的拍了拍。
很快便有個奶娘從她身後的屏風走了出來,懷中抱着一個襁褓。
燕晚清心中一緊,但是很快她強壓住自己内心的激動。
“安平,哀家就跟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了,這孩子哀家給你找着了,偷孩子的賊哀家也能一并交給你,隻是你也得給哀家看看,忙活了這麽久,哀家究竟能得到什麽。”
燕晚清目光沉靜:“這話應該是由安平問您,太後娘娘究竟想要什麽?”
太後面色變了變。
這些時日,皇後張岚依一直在大小事情上面爲難自己這邊。
她做的手腳不算幹淨,一查便能查出來。
可能也是根本不屑于去隐藏自己吧,這讓太後心裏憋了一肚子的氣。
可小不忍則亂大謀,終于讓她等到了這天。
“哀家知道,沒有你,那張岚依難成大器,隻是你爲何偏偏要選擇去幫助她?朝中那麽多皇子,你随便選一個,便能夠帶着燕家重新回到巅峰,這是哀家不明白,也是特别想搞清楚的點。”
燕晚清如果不将這個問題說清楚,太後覺得自己很難去相信她。
“其實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想知道,很多人心裏也有各式各樣的答案。”燕晚清起身緩緩踱步在大殿之内:“安平先前做錯了一個選擇,最後導緻了無法挽回的後果,所以直接導緻後面,安平想要幹點不一樣的,與這個世上的綱常法則相違背的東西……”
“你能說點哀家聽得懂的麽?”這聰明人說話,繞這麽一大圈,實在是累死了。
太後娘娘皺着眉頭看着燕晚清催促道:“直說便是,都這個時候藏着掖着,實在是沒意思,還要不要孩子了?”
燕晚清忍俊不禁,輕笑一聲:“恭敬不如從命,萬般話語都彙集成一句話,誰說女子不如男。”
誰說女子不如男?
她偏偏要去選那最弱的,甚至連棋盤都上不去的棋子。
她就是要這天地風雲都好好睜開眼睛看看,男子能做的事情,女子同樣做得!
太後被她眼眸中的光亮和堅定震懾到了,好半饷,她才撫着自己的發髻開口:“倒是有個雄心壯志的,哀家若是再年輕個十幾二十歲,說不定還真能陪你鬧一鬧,隻不過眼下哀家隻想混吃等死,這朝中,天下與哀家無關。”
她頓了頓,看向燕晚清:“哀家與那皇後有仇,真到了那天,哀家希望你能看在這個孩子的份兒上,救哀家一命。”
她間接害死了張岚依的父親。
燕晚清聽說過當年的秘辛,但終究沒有當事人那般清楚明白。
聽到太後娘娘這樣說,她知道事情可能比她想想的還要嚴重許多。
這些時日皇後顯得心浮氣躁,明顯是被太後給幹擾到了情緒。
“安平答應。”
太後找到了孫貴妃的孩子交給自己,她答應太後一個條件,很公平合理。
“你不再想想?”太後驚詫于燕晚清這般幹脆利落。
先前還是一直繞彎彎,眼下又不饒了,讓她都有點不習慣。
燕晚清勾唇:“安平與太後娘娘談的是交易,既然是交易,就該有來有去,不然沒有達成您心中所想,這孩子也不會交給安平,不是麽?”
太後哈哈大笑:“可以,很是爽快,就是應該這麽爽快才是。”
燕晚清從奶娘懷中接過了那小皇子,小小的一隻,還在睡覺。
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小指,燕晚清都愣住了。
太後在旁邊說風涼話:“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,就是親近,這小東西可從來沒有抓過哀家的手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