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竟然是這樣大的一個棋局。
紀雲台聽得冷笑漣漣。
“你在笑什麽?”宋化虛不明白的看着他。
紀雲台又笑了兩聲,眼角笑出了淚水:“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,乃是定律,與光明神教何幹,與你又何幹?不過是靠着這些子虛烏有的情懷去滿足你的一己私欲而已,什麽亂世開太平,那燕家忠良哪個不是從馬背上征戰過的,你說的安穩,從何而來?”
“再有,凡事都有好壞兩面,太陽照的到的地方是光亮,照不到的地方自然便是陰影,很多人都在辛苦的生活不假,但是他們爲此甘之如饴,你若是隻能接受好的一面,接受不了這個陰暗面,世間的所有你都追求一個完美,我勸你趁早死了算了,不要活在世上了。”
“說得好——!”嬌俏的女聲驟然響起。
紀雲台眼前一亮,看了過去。
隻見遙遠的天際,燕晚清從天而降,腳踏飛燕而來。
他一時之間愣住,感覺自己做夢了。
這還沒有受傷,怎麽就開始出現幻覺了。
“宋化虛,你教我數年,又救我一命,我最後再尊稱您爲一聲師父。”燕晚清風塵仆仆的趕來,她雙眸清亮看着面前之人。
宋化虛一點都不意外:“看來你兄長恢複了記憶。”
“謝謝師父關心,恢複的不多,畢竟您的功力擺在這裏。”燕晚清勾着淺笑說道。
宋化虛不在意她語氣中的陰陽。
“你父兄的事情是我做的,你若是想要複仇,盡管過來便是。”
燕晚清雙拳捏緊,生疼。
饒是已經猜到了真相。
但是親耳聽見,心尖還是驟然發酸,胸口梗的生疼。
“您放心,該我報的仇,一個都跑不掉。”
她用盡全力擠出一個微笑,朝着宋化虛伸出手:“在此之前,跟你讨要一個東西。”
“什麽東西?”宋化虛面無表情。
“當年我父親和你結拜的時候,有一塊玉佩,分成了兩半,你一塊,他一塊,眼下你已經沒有資格再擁有這枚玉佩了,希望你還給我。”
燕晚清一字一句的說道。
她父親一生戎馬,卻沒有想到末了識人不清,與一個豺狼虎豹交了兄弟,至此走上了一條屍骨不全的絕路。
聽到燕晚清的話,宋化虛沒來由的感覺煩躁。
他抿着唇,伸出手去摸腰上的玉佩。
這枚玉佩已經跟着自己二十幾年,此時要立刻取下來,心中竟然也會有一絲的不舍得。
但是他還是将玉佩給扯了下來。
溫潤的觸感讓他在掌心中流連忘返。
燕晚清卻把手往前伸了伸:“還望歸還。”
宋化虛周身都浸潤在冷氣之中,他将玉佩丢到了燕晚清的手中。
燕晚清将半截月牙形狀的玉佩好生用帕子包好,然後放回了自己的衣襟裏面,然後沖着宋化虛行了個禮:“多謝。”
“接下來,我希望和你做個交易。”她拍了拍手,從大石後面走出來三個人。
蕭蘋風和燕黎安,還有被捆着雙手渾身是血的蕭鴻深。
燕晚清噙着一抹淺笑盯着宋化虛,笑意不到眼底。
“我們打算用七皇子跟你換個人。”
宋化虛盯着面前的燕晚清,再看到她身後的蕭蘋風和燕黎安,突然就勾唇笑出了聲。
“當真是小看了你們幾個小鬼。”
“還是師父教得好。”蕭蘋風遠遠的回了一句。
宋化虛唇角冷凝了幾分。
幾個人裏面,要說教導,這個大渭的太子爺,他可真的是沒有教多少。
“你的師父另有其人,我擔待不起。”
蕭蘋風被回了一句,面上也不惱:“行吧。”
宋化虛:“……”
蕭鴻深聽不得他們幾個在這裏你一句我一句的唠嗑,他剛剛還在城主府裏喝茶,眼睛一睜就被綁到了這裏來,一路上不知道被燕晚清這個賤人打了多少次,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好的。
此時他看見了宋化虛,眼淚都要往外面冒。
“亞父,亞父救我!”蕭鴻深大聲的哭喊道。
聽到他這樣的喊叫,燕晚清絲毫沒有意外。
果然如他們所想。
宋化虛就是蕭鴻深身後的人。
若是沒有他,上一世,蕭鴻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那般順利的坐上皇位。
“你選這樣一個人坐上那個位置,不能是沒有理由的吧?”燕晚清仔細觀察着宋化虛的神情,見他看蕭鴻深的眼神沒有任何悲憫甚至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的時候,她歎了一口氣:“或者換一個說法,咱們的七皇子殿下和那位叫宋凝的女子,之間是什麽關系?”
聽到宋凝兩個字。
宋化虛的表情果然是松動了幾分。
他的眸色瞬間陰沉下來。
“燕晚清,你都知道了些什麽?”
“不算是知道,隻能是了解。”燕晚清輕笑:“一飯之恩,就能讓你幫了蕭鴻深這麽多年,還扶着他坐上帝位,不得不說這份恩情實在是感動天地。”
如果不是蕭鴻深和皇帝長得十分相像,她真的要懷疑這個蕭鴻深是不是宋化虛親生的。
不過宋化虛應該沒有這麽龌龊才對。
他将死後的宋凝那般完好的保存着,就足以見其真心。
聽到燕晚清的話,宋化虛表情又恢複了冷漠:“這些話術是我教你的,希望你不要用在我身上,姜還是老的辣。”
燕晚清不以爲意,她看了看宋化虛身後狀态不是很好的紀雲台:“你就說,換不換吧。”
用蕭鴻深來交還紀雲台。
一個是大渭七皇子,一個是蓬萊仙島的少主。
就看宋化虛怎麽選擇了。
“師父若是不願意,那這人留着也沒什麽用,現在就殺了了事,還省的回去費一番口舌。”蕭蘋風直接開口,手裏的長劍已經出鞘,按在了蕭鴻深的脖頸上。
蕭鴻深脖子一疼,崩潰喊道:“蕭蘋風你這個畜生,我可是你弟弟啊!你爲了一個女人你要殺我!”
“你派人殺我的時候可沒有念及兄弟手足之情。”蕭蘋風反唇譏諷道。
誰讓晚晚不舒服了,他就去掀了誰的老家。
蕭鴻深算個屁。
他親爹他都能獻出去。
各個都不是好東西,死了也是爲百姓除害。
蕭鴻深隻能不斷的看着宋化虛喊道:“亞父,求你救救我啊,看在我娘的面子上,您再救我一次!”
他每次用娘親求宋化虛辦事,都是屢試不爽的。
這次也不例外。
宋化虛半斂着眸子。
“我同意。”
用蕭鴻深來交還紀雲台。
燕晚清一點都不意外:“多謝國師大人成全。”她雙手抱拳,然後直接走向了紀雲台。
她将紀雲台抱在懷中朝着蕭蘋風和大哥那邊走去,蕭蘋風壓着蕭鴻深朝着宋化虛過去。
四個人擦肩而過。
蕭鴻深眼看着到了安全的位置,突然驟然喊叫出聲:“動手——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