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晚清和秦舞過去的時候,那邊已經打的雞飛狗跳,沒有人敢出手。
樸實的大哥和大嫂站在一邊,對此已經習以爲常。
“南來得北往的,多得是脾氣不好的外鄉人,打架嘛,很正常的。”大哥丢下這句話之後,就帶上漁網打算去湖裏打魚了。
靠山吃山,靠水就吃水了。
這個湖泊是方圓百裏唯一一個有魚的湖,所以大哥和大嫂便索性在這裏定居了。
大嫂看着大哥出去了,索性靠在樹邊上眯着眼睛看,嘴裏不停的念叨着什麽。
燕晚清耳力過人,聽到她正在算賬。
“籃子一兩,桌子十兩……再多砸點,後面一年都不用幹活了。”
燕晚清:“……”好樸實的一家人啊。
“再不住手我可就不客氣了。”打架中的一個瘦削的人大聲喊道。
他一直都在躲閃,但是對方卻是不管不顧,看到什麽就拿起什麽往那人身上砸去。
“來啊,孬種,誰怕誰!”說話是個五大三粗的胖子,長得膘肥體壯,背上還有一個很大的圖騰紋身,看起來整個人兇神惡煞的。
“這可是你說的!”那身形瘦削的男子,大聲喊道:“否極,出來幹他!”
隻見說話間,房屋頂上的一身黑衣的少年驟然出現,對着那粗壯的光頭胖子便是一掌,胖子一個不設防,被打的接連倒退三四步。
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,少年手中的長劍接踵而至。
那胖子沒轍,隻能一退再退,在強勁的内力之下,他像是一隻被狂風卷起的大肉球,十分的狼狽。
那瘦削的男子仰頭大笑:“死胖子,讓你嚣張讓你狂,你且需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出門在外要學會低頭做人。”
眼看着長劍就要割斷胖子的喉嚨,那少年依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。
玩歸玩,鬧歸鬧,若是鬧出了人命出來,這件事情就大條了。
大嫂這下子看不得熱鬧了,剛要出聲,就看見旁邊的燕晚清大聲喊道:“住手!”
與此同時,在對面的屋檐之下,一枚紅棗朝着胖子的方向射了過去。
紅棗打在了劍鋒之上,否極竟然被打退直接撞在了樹樁上,吐了一口血出來。
那胖子順勢就要上前給否極一個好看。
黎安冰冷的聲音響起:“阿庫。”
被喊作阿庫的胖子,咬緊後槽牙憋出一句話來:“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。”
否極冷哼一聲,從地上起身,手裏的長劍蓄勢待發。
“否極。”此時燕晚清淡淡的喊出聲。
否極聽到聲音,眼裏都是欣喜:“主子!”
燕晚清點了點頭,此時躲在角落裏的青年也站直了身子,可不就是柴右。
柴右衣衫褴褛胡子拉碴,已經完全沒有當時在七皇子府上翩翩冠羽的模樣了。
四個字,不忍直視。
燕晚清蹙眉看着柴右樂颠樂颠的朝自己走過來,不露痕迹的超後挪了一小步。
這味兒實在是有點沖。
柴右不以爲意的開口說道:“否極小孩兒,我說什麽來着,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,如果不是我硬要來這湖裏洗個澡,你也不會這麽快就找到你主子對不對。”
否極沒吭聲,隻是看着燕晚清的眼圈是發紅了的。
當收到燕晚清失蹤的消息時,他此時人正在西涼城的邊界處,于是和柴右一合計,便直接連夜趕了過來。
此刻看見燕晚清站在自己面前,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。
“主子的臉。”否極超前走了一步,看到燕晚清臉上的結痂。
燕晚清勾唇笑了笑:“沒事。”
否極眼裏卻閃過了一絲殺意。
誰這麽大膽,竟然敢傷了主子的臉!
“今兒個可真是個好日子,熱鬧非凡,我得去洗個澡好好的慶祝一下。”說着柴右邁開腳步朝着湖邊走去。
那叫做阿庫的胖子,惡狠狠的瞪着柴右。
柴右走過他身邊的時候,停了下來:“你這麽看着我,莫不是想待會兒我下水你過來悶死我?”
阿庫一下子被說中了心思,肥碩的嘴唇抖動了兩下,冷哼一聲移開了臉。
“這可不興啊。”柴右看向了屋檐之下的白衣青年:“這胖子是你的屬下吧,你可得好好管管,我乃朝廷命官。”
“誰家朝廷命官出現在這裏,吹牛不打草稿。”阿庫小聲的罵道。
黎安這才将視線從燕晚清那邊收回,看向了柴右。
他點了點頭:“都是誤會,我與你的主子也是朋友。”
“那就好辦了。”柴右沒了後顧之憂,坦坦蕩蕩的去洗澡了。
阿庫陰狠的瞪着他離開的方向。
“我說的話希望你能當回事,教主讓你跟着我,不是讓你給我惹麻煩的。”黎安沒有情緒的聲音在阿庫的耳邊響起。
隻是奇怪的是其他人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。
阿庫想到教主臨行前吩咐的事情,隻能将自己心中的怒火摁壓了下去。
“這件事情都是誤會,兄長莫怪,這是我的屬下,還是個孩子呢。”燕晚清走過來,笑着跟黎安說道。
否極不情願的走過來,剛剛那枚紅棗可是讓他現在手都麻木着。
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,竟然能用一枚紅棗就讓自己受了内傷。
隻是擡眼的瞬間,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。
大,大公子!
“否極,道歉。”燕晚清笑着看向了否極。
否極心中狐疑自家主子的态度,一時之間沒敢相認,隻是聽話的道了歉。
那阿庫沒想到少年這麽快就認錯了,他有氣沒處撒,隻能冷哼一聲晃蕩着身上的肥肉離開了。
黎安從見到否極的第一眼就覺得莫名的熟悉,那種怅然若失的感覺再度席卷而來。
聰明如他,沒有錯過否極眼中的震驚。
“兄長的屬下還挺有脾氣的。”燕晚清給了個台階說道。
黎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,面上沒有任何情緒:“他不是我的屬下,隻是……家族裏面派來保護我的。”
否則,阿庫這樣的人,早就不知道死在自己手裏多少次了。
燕晚清沒有忽略掉他口中說的家族,心中暗暗的記下了。
聯系上次格桑和哥哥見面,再到這次的阿庫,阿庫背上的圖騰……燕晚清覺得兄長和光明教脫不了幹系,極有可能在光明教中擔任了極其重要的角色。
不然按照阿庫那種一點就着的性子,怎麽會如此聽從哥哥的話。
這裏面,一定大有文章。
燕晚清收斂了心思,突然朝着旁邊的秦舞伸出了手。
“姐姐,給錢。”
一旁看熱鬧的秦舞:“什麽錢?”
“打壞了人家東西可不得賠錢嗎?”燕晚清理所當然的說道。
秦舞愣住了:“賠錢你賠啊,跟我要什麽?”
“姐姐說這話好生見外,剛剛還姐妹情深呢。”燕晚清意有所指的說道。
想到剛剛自己跟燕晚清抛出的橄榄枝,秦舞深呼吸一口氣。
成大業者,不扣小錢。
“阿滿,拿錢袋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