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晚清失蹤了。
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去軍營訓練士兵,也沒有去找紀雲台讨論光明教的事情。
最先發現她失蹤的,還是她院子裏踱步丫鬟。
每日燕晚清都要起早晨練,但是今日沒有。
起初所有人都覺得燕晚清是有事先出去了,但是隻有這個丫鬟覺得不是。
不安的感覺,讓她站在大門口等燕晚清回來。
從早晨等到了傍晚,又等到了天黑,等到第三日的清晨,丫鬟滿臉是淚水的敲開了管家的門。
“不好了,燕帥失蹤了!”
關乎到燕晚清的事情,管家不敢馬虎,趕緊帶着丫鬟往紀雲台的院子裏過去。
紀雲台手裏把玩着茶杯,表情落寞的坐在輪椅上。
聽到聲音,下意識的朝着院門口看去,結果看到是管家,眼神裏有着自己都說不清楚的落寞。
管家領着丫鬟一路小跑到了紀雲台的面前。
“快和主人說。”管家一把年紀,跑的上氣不接下氣。
紀雲台皺眉,手捏緊了杯子。
“發生了什麽事情?”
丫鬟原本在路上整理好的話語,到了這裏,看見紀雲台的瞬間崩的什麽都不剩。
她往地上一跪。
“城主大人不好了,燕帥失蹤了,前日晚上就沒有在府中住宿,昨日更是沒有晨練,她的床榻都是之前收拾好的模樣,已經兩夜一天沒有回來了。”
紀雲台手裏的杯子,突然就墜落在了地上,碎成了好幾個碎片。
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撿起來,卻被尖銳的碎片刺傷了手指,鮮血順着指尖湧了出來。
管家擔憂的上前:“主人!”
紀雲台擡手止住了他上前的腳步。
“派人去找,不能大張旗鼓,畢竟是主帥失蹤,這件事情隻能暗中尋找。”紀雲台冷靜的吩咐着,然後看向了丫鬟:“你繼續回院子裏等,倘若燕帥回來了,第一時間通知過來。”
“奴婢知道了。”丫鬟和管家領命出去了。
紀雲台坐在椅子上,眼中都是冰寒。
燕晚清不是那麽不知分寸的人。
更何況之前已經和自己說好了會住在府中。
她那般有誠信的人,又怎麽會食言呢。
難道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住的腳步?
可是什麽事情會比得上軍中要事重要呢?
紀雲台腦海中閃過不安的想法。
如果是被耽擱了,按照燕晚清的性子,一定會派人回來報個平安,不會像現在這樣音訊全無。
除非是真的遭遇了不測!
想到這裏,紀雲台打了個響指。
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黑衣人。
“去給軍中的常千戶送個消息,讓他務必立刻動身前來。”
“諾。”
紀雲台摩挲着指尖的傷口,有輕微的刺疼。
“最近府内有沒有發生過什麽?”
黑衣人便将最近府中發生的大小事全部告訴了紀雲台。
“李呈媛被一隻貓沖撞小産了?”聽到李呈媛的消息,紀雲台皺眉頭:“爲何這件事沒有告知我。”
府中大小事情,都應該告訴他才對。
尤其是李呈媛這個縣主小産!
這等大事都不告訴他,簡直是豈有此理。
黑衣人抿了抿唇,想說你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,今天才出門,跟誰禀報?
“下去領罰。”
黑衣人悶悶的說了一聲:“諾。”消失在了紀雲台的身後。
院子中的他推動着輪椅朝着外面而去。
這兩日剛好七皇子外出查看地形了。
此時李呈媛小産了,這件事情搞不好會連累整個城主府。
隻是這件事情怎麽想都有點不對勁。
偏偏就在燕晚清失蹤的這兩日。
她李呈媛小産了。
一路過去,紀雲台看見了不少丫鬟端着東西往那瑤池縣主的院子裏送過去,都是大補的東西。
快要到院子的時候,他看見自己派給李呈媛的丫鬟,正在院子裏清點這些東西。
見他過來了,丫鬟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。
“見過城主大人。”
有鬼!
這是紀雲台的第一個想法。
“瑤池縣主的事情爲何不第一時間禀報本城主?”紀雲台冷着臉問道。
丫鬟從未見過城主大人冷冰冰的對着誰,第一次見他這樣,不由得有些被吓到,聲音哽咽道:“回禀城主大人,是,是因爲……”
“是因爲本縣主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。”門内傳來了李呈媛虛弱的聲音。
紀雲台将輪椅對着門口,看着緊閉的大門,他半眯着雙眸:“事關皇嗣,縣主這樣瞞着也不是個事情吧?若是七皇子回來,可是要問責于微臣的。”
“這件事情與城主可脫不了幹系,本縣主是在府内被一隻野貓給沖撞了,這才丢了皇嗣,怎麽?”門内的人冷笑一聲,施壓道:“城主大人這是想賴賬嗎?”
“到底是野貓還是其他,還有待調查,隻是縣主一聲不吭的就沒了皇嗣,這件事情還是等到七皇子殿下回來之後,縣主親自向殿下交代吧。”紀雲台不客氣的說道。
李呈媛被氣得不輕。
這個紀雲台還真是目中無人,從第一天都沒有将自己放在眼裏。
“這件事情就輪不到你擔心了,你還是好好想想要怎麽承受殿下的怒火吧!”
紀雲台絲毫不怯。
“微臣自然會向殿下交代,隻是微臣心中有疑惑,不知道瑤池縣主這幾日可有見過燕帥?”
屋内的李呈媛心裏咯噔一聲。
燕晚清的事情遲早是要被發現的。
這兩日她已經從殺死燕晚清的快感中走出來,開始陷入了後續的恐慌之中。
燕晚清是西征大帥,殺死将帥那可是死罪,誅九族的。
這件事情有點棘手。
一定不能讓人發現,燕晚清的死和她有關。
想到這裏,李呈媛清了清嗓子,虛弱又帶着帶着一絲愠怒的聲音傳了出去:“她燕晚清跟本縣主什麽關系,你紀雲台不清楚嗎?用她燕晚清來壓本縣主,你好大的膽子!”
“紀雲台!本縣主是奈何不了她,但是你,本縣主還是能夠拿捏的!”
說着,李呈媛猛地咳嗽起來。
小丫鬟趕緊推開門朝裏面走去。
紀雲台坐在輪椅上,目光裏滿是探究和沉思。
聽着屋内不斷傳來的謾罵聲。
紀雲台抿着唇轉着輪椅離開了。
這件事情誰看都有蹊跷。
偏偏李呈媛表現得極其正常。
暗衛還說前幾日看見格桑在門口轉來轉去,燕晚清的失蹤會和她有關嗎?
……
瀑布從天而下,發出巨大的水流聲,掀起來的水汽在濕潤着空氣。
清冷的男子端坐在岩石之上,宛若一座雕像,他的眉心有一抹鮮紅的朱砂痣,熠熠生輝,讓人移不開眼睛。
此刻他的面前,懸空平躺着一個人。
正是失蹤了兩日的燕晚清。
她緊閉雙眼,面容祥和。
宋化虛收回雙手放在了雙膝之上,緩緩睜開雙眼,眼裏都是血絲。
“你也該醒過來了。”
四更,睡覺了,熬不住了,明天繼續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