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晚清過去的時候,隻看見李呈媛被五花八綁的,嘴裏也塞着布條,哭的眼淚鼻涕滿臉流。
昨天看不到的村民,今天好像全部都出來了。
自己的士兵将他們團團圍住,雙方都在僵持,氣氛鬧得十分不融洽。
“發生什麽事情了。”燕晚清走過去沉聲問道。
常千戶一臉鐵青,本來俊秀的面容上此刻都是憤怒:“這群人說要綁着瑤池縣主祭山神。”
“昨天不還是好好的,怎麽這麽突然。”燕晚清覺得有些不能理解,她皺着眉頭說道:“村長呢?白村長可在?”
白村長從人群後方走了出來,此刻的他不如昨晚見到的那般面色祥和了,雙眼也充斥着怒火。
“這件事沒有的商量,這位貴客惹怒了山神,隻有把她祭祀了,才能平息山神的怒火,山神才不會怪罪到我們村民的身上。”
“大家先平息一下怒火。”燕晚清說道:“事情的前因後果,本帥還不了解。”
李呈媛見燕晚清還在和村長說話,氣得眼淚流的更兇了:“嗚嗚嗚!”
這有什麽好說的,她剛洗完澡,這群人便沖進她的屋子,把她給綁走了。
這群土匪!
刁民!
燕晚清這個慫包,和這群刁民講什麽道理,手底下白白握着這麽多将士!
氣死她了!
李呈媛越想越氣,瘋狂掙紮起來。
她本身就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,束縛她的又是一些女眷,所以不免又多了一些爲了壓制住她的舉動鬧出來的動靜。
直到看到一個村民用手去扯李呈媛的頭發,燕晚清微微蹙起了眉頭。
“住手!”她厲聲呵斥。
這李呈媛再怎麽不是個東西,也是皇帝親封的瑤池縣主,代表的是大渭的臉面。
李呈媛見燕晚清終于開口了,一個用力,将自己身後的村民撞倒,然後頭也不回的朝着燕晚清這邊跑了過來。
等站在燕晚清身邊了,她才松了一口氣。
常千戶趕緊将她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。
李呈媛扯下嘴裏布條的第一個動作便是,直接搶了常千戶腰上的佩劍,她猛地拔出了長劍沖着村民罵道:“窮山僻壤出刁民,你們這群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賤種們,膽敢這樣對待本縣主!”
她面頰上還有剛剛因爲恐懼留下來的淚水,此刻手持着長劍,雙眼一狠,擡手間便直接給了追過來那女村民一劍,直接刺中了那村民的胸口,長劍拔出來的時候,血液在空中迸濺出來,些許濺到了李呈媛的臉上。
“不可——”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,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李呈媛膽子大到敢直接殺人。
燕晚清喊出聲的時候,爲時已晚。
白村長一把将村民抱在了懷中:“寶娟!”
被喊作寶娟的女村民,她的嘴裏不斷湧出鮮血,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李呈媛身上,手就這麽指着她。
李呈媛白着一張臉,捏緊了手裏的長劍,又要上前。
燕晚清厲聲呵斥:“常千戶,卸了她的武器。”
剛剛因爲事發突然,所以常千戶沒有來得及反應,眼下趕緊去拿李呈媛手裏的佩劍。
李呈媛卻揮舞着佩劍,紅着眼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。
“本縣主現在命令裏面,把這裏的村民全部殺了!”
她環顧着衆将士尖聲說道。
燕晚清此刻的臉已經烏雲密布,她抿着唇冷冷的目光落在李呈媛身上:“再說一次,放下劍。”
李呈媛将劍捏的緊緊的,不松手。
隻有這把劍握在手裏,她才感覺到踏實。
燕晚清素手一翻,李呈媛被迫朝着她的方向而去,緊接着手腕一痛,長劍已經被燕晚清奪取,丢給了常千戶。
沒了長劍的李呈媛情緒陷入到了崩潰,她紅着眼看着燕晚清:“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,你巴不得我死對不對!可是我死了,陛下和七皇子殿下都不會放過你的,我要是死了,會有人将你們燕家用火石炸掉,讓你的姊妹們你的母親全部去底下陪你!”
“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?”李呈媛的話觸及到了燕晚清的逆鱗。
她掃向李呈媛的時候,已經目光不善了。
看着她眼下癡癡傻傻,瘋瘋癫癫的狀态,燕晚清不确定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實,但是李呈媛一定是聽到了什麽,才能說出這樣的話。
不是皇帝便是七皇子。
燕晚清壓抑着心中的怒火。
此刻白村長突然哀嚎一聲,他懷中的寶娟被刺中了胸口,回天乏術,此刻已經去了。
村民的怒火被帶到了最高潮,他們手裏拿着農具,步步逼近李呈媛。
白村長雙目赤紅,死死的盯着燕晚清說道。
“把她交出來,就放你們走,不然你們就都得留下來祭祀山神!”
這話已經是威脅了。
李呈媛生怕燕晚清真的将自己丢下了,趕緊躲在她的身後。
“本帥最後說一遍,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,不然本帥也不是吃素的,她是大渭的瑤池縣主,還是七皇子的的未婚妻,身份非同一般,你們說留下便留下,那本帥要如何跟陛下交代,跟七皇子交代?!”
白村長雙手攥拳,他身後的壯年村民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。
“事情在你來之前已經說了很多次,但是你們都沒有當回事,俺再說最後一次。”白村長不愧是能夠當村長的人,眼下壓制住自己的怒氣,他陰沉的目光落在燕晚清身上,繼續說道:“今天這個女子不顧勸阻,強行進入了我們的仙池裏洗澡,髒了我們祭祀山神的仙水——”
“封建迷信!天然的水池,怎麽就成了你們的仙池,還想拿本縣主的性命祭祀,想都不要想!”李呈媛在燕晚清身後惡狠狠的沖着白村長說道。
眼見着村民們又要暴動,燕晚清冷着臉:“李呈媛你再插一句嘴,今日之事,我便不管了。”
李呈媛瞬間收聲。
此刻白村長又繼續說道:“本來隻需要齋戒三日在山神洞裏呆着就好,可是眼下她殺了俺的寶娟,俺要她血債血償!什麽京都的貴客,俺什麽都不知道,俺隻知道寶娟死了!人死償命,天經地義,這位統領,還是把那女子交出來吧,否則今日你們誰都走不了。”
燕晚清一直在四處觀察,她人多勢衆,各個都是壯年男子,這個村長爲何如此笃定自己能夠赢得了他們。
直到她看到常千戶和諸位将士的臉色開始發青,她才知道這個白村長的底氣在哪裏。
“你們昨日都喝了山神的仙水,這水若是沒有特質的解藥,那可是要受不了苦的,别說是再去前線打仗了,往後能不能傳宗接代都是個問題。”白村長陰恻恻的說道:“識時務者爲俊傑,趕緊将那無理的女子交出來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