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内。
皇後張岚依坐在窗戶邊上,手上是一把匕首。
纖細的手把玩着匕首,将一旁的嬷嬷給吓得不輕。
“小祖宗,怎的又将這些東西給拿了出來。”嬷嬷趕緊上前。
張岚依将匕首抛在空中,又随手接住:“沒有開刃。”
聽到是沒有開刃,嬷嬷松了一口氣。
張岚依勾了勾唇:“本宮這裏沒有開刃的東西太多了……”她紅唇又張合,聲音極其細微。
嬷嬷沒有聽清楚,湊上前:“皇後娘娘剛剛說什麽了?奴婢沒有聽清楚。”
“本宮說,沒有開刃的匕首,一樣是能夠殺人的。”話音落下,隻見張岚依猛地勾住了嬷嬷的脖子,然後用匕首狠狠的刺穿了她的脖頸,鮮血瞬間在她的面頰上炸裂開來,血花甚至有些落在了她微翹的睫毛上。
張岚依眨了眨眼睛,死死的抱住懷中掙紮求生的嬷嬷,直至她了無生息,才緩緩松開了手。
嬷嬷轟然倒在了地上。
匕首從她的脖子上掉落出來,露出脖頸處一道汩汩往外流血的傷口,極其可怖。
“好久都沒有親自殺過人了。”張岚依站起身,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:“呼——真累。”
門外聽見聲音的宮女疾步走了進來,看到了這副情景。
滿地都是鮮血,平日裏溫柔的皇後娘娘此刻正渾身是血的朝着自己張開了手掌,她笑的如同地獄裏上來勾魂的使者。
“去,打水,本宮要再沐個浴。”
宮女雙腳癱軟在地上,聲音在喉嚨裏打轉,就是發不出來。
見狀。
張岚依歪了歪腦袋,她沖着宮女笑道:“你是新來的。”
她将掌心裏的血随便擦在了裙衫上,無奈的高聲沖着外面說道:“來福進來。”
被喊作來福的是個三十好幾的宮女,因爲跟在皇後身邊的時間比較長,所以被各位宮女尊稱一聲嬷嬷。
等到來福進來,如果李呈媛在的話,會一眼認出,這就是當初她求着把她的名字加上去的那位嬷嬷。
來福走進來看到了這副場景,先是一愣,随即一腳踹在了地上宮女的身上:“起來。”
然後她緊接着跪在了地上。
“以後這種清理門戶的事情,娘娘吩咐一聲便是,何須自己動手呢。”來福語氣十分鎮定。
張岚依歎了一口氣:“沒辦法,太悶了,可能是要下暴雨了,這心裏總是不痛快,本想留着這細作再活兩天,可是誰叫天突然要下暴雨了呢。”
她稀疏平常的說着天氣,又說着人命。
宮女面色蒼白如紙,像個不知所措的麻雀,跪在地上,渺小又卑微,充滿了對于外面世界的恐懼。
來福一隻手直接擰着她的腰肢細肉:“快出去喊人換水,皇後娘娘要沐浴更衣了。”
宮女被掐的疼,一下子醒了過來,連滾帶爬的出了殿門。
張岚依扯了扯唇角;“真是個可憐見的。”
“讓娘娘見笑了,今年的新人心态都不是很好。”來福從地上起身慢慢說道:“娘娘去浴池那邊吧,這裏就交給奴才。”
張岚依伸了個懶腰,也沒耽擱,十分放松的将這件事情抛之腦後。
她真就是沒忍住。
這位細作是朝堂之中的某個大臣塞進來的,主要是爲了替某個皇子盯着自己的一舉一動。
呆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大概是……唔,三年了吧。
張岚依有些可惜的咋舌,平日裏這位嬷嬷說話溫聲細語也中聽,這事還是怪自己太年輕沒有憋得住。
既然已經殺了,那個大人也就一起吧。
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。
此時窗外天色發黃,狂風大作,烏雲壓境,雷霆暴雨在即。
她心中閃過了不安。
希望自己的錯覺,那個小狼崽子可千萬不能出事啊。
算算日子,她也快要到西境了。
此時一處官道上。
燕晚清一騎絕塵策馬走在最前面,常千戶緊跟其後。
“再快些,前面就是村子,暴雨就要來了,進村子避雨!”常千戶得令,沖着後面的騎兵傳達命令。
燕晚清是最先進入村子的。
她騎在馬上,朝着村子裏面走着。
村子十分的靜谧空曠,茅草屋很多都是大門緊閉,天空到處都是飄散的茅草還有各式各樣的布匹破料,村子看起來不是很富裕。
燕晚清沒有直接去叨擾村民,而是直接找了一處破廟。
“這裏似乎之前是個山神廟。”常千戶翻身下馬,在廟裏打量着,順便将蠟燭用火折子點燃,将昏暗的山神廟點亮。
燕晚清點了點頭,目光落在後面不斷聚集的騎兵:“隻有此處空間夠大,今日大家将就一晚,明日進城好好修整。”山神廟後面是一座山,有很多的山洞,大大小小怕是有上百個。
她讓常千戶拿過來圖紙,在路線圖上面仔細的觀察。
“百裏路了。”常千戶歎了一口氣:“緊趕慢趕,總算是在月餘的時間趕到了。”
騎兵尚且如此,那些步兵又該如何。
燕晚清點了點頭,她給自己的馬喂了糧草,然後用心的給它刷着鬃毛。
一路上她跑死了不少馬,這一匹卻是堅持的時間最長的。
她刷的很認真,巴掌大的臉上都是疲憊,可是神情卻異常的專注。
常千戶見狀心中對于燕晚清更加佩服了。
這一個月的時間,多少騎兵都倒下了,可是燕帥卻堅持了下來,她就像是一棵不倒松,永遠的堅守在最前面,每當有人看不清楚方向的時候,就能看見燕帥的身影。
實在是太了不起了。
不愧是燕家人。
常千戶心中佩服的緊,他将山神雕塑腳下的位置收拾了一塊出來:“燕帥,這裏。”
“把門抵住,今夜這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。”燕晚清刷好馬,又去吩咐其他人,然後才朝着常千戶走了過去。
等坐下來的時候,燕晚清才感覺到整條脊梁骨都是發麻的。
累,太累了。
可是她不能顯露于人前。
“燕帥先休憩一會兒吧,屬下去準備吃食。”
燕晚清看着常千戶離開,心裏盤算着現在鐵騎已經隻剩下了兩千不到,留下了五百帶着步兵,又留下了五百保護蕭鴻深,中途還有不少人生病受傷的。
此刻不足兩千的鐵騎都在身後這座山神廟的山洞裏。
這樣的兵力對上馬背上的流民,還是危險的。
就在這時,一個士兵抓着一個瘦削的身影走上前來:“燕帥,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細作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