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後的幾十年貧僧便一直都在四處流浪,這幾年才定居在南山上面。”虛空說道:“這件事本來打算晚點再說的,可是今晚情況實在是比較特殊。”
他半路越想越不對,扭頭就回來了,果然看見這小狼崽子遇到了危險。
按照宋化虛的道行,燕晚清再練二十年都不是他的對手。
就連他今日都是身負重傷。
不過宋化虛也沒有好果子吃罷了。
虛空忍不住咳嗽了一聲,喉間一股子刑天腥甜湧了上來,他用力摁壓下去,露出一個笑容:“現在可以讓我給她把脈了嗎?”
“你自己都是強弩之末了,還給我阿姐把脈?”燕淩珍咋舌道:“大人都這麽喜歡逞強的嗎。”
此時虛空的手已經摁在了燕晚清的手腕上,原本如常的面色此刻微微露出驚訝:“這?”情況好像不如他想的那般糟糕。
燕淩珍得意的勾唇:“叔叔不如伸出手讓我也來把個脈吧,再逞強下去,不出一盞茶,你可能會直接暈厥過去。”
虛空這才意識到燕晚清情況好轉的絕大部分原因,一定是因爲面前這個小丫頭。
看着她年紀不大,但是說話做事都是十分沉穩老練,虛空心中也多了幾分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成就感。
他們燕家人,果然個個都不一般啊。
燕淩珍給虛空把脈之後,面色多了幾分嚴肅。
“經脈幾乎毀了大半,剛剛山裏面的動靜是叔叔鬧出來的?”燕淩珍問道。
虛空點了點頭,虛弱的苦笑道:“這麽多年一直都不是他的對手,此番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用了一些法子,才将他困在了山林之中。”
燕淩珍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,小心翼翼的倒出來一顆金燦燦的藥丸。
“這是?”虛空一看便知道這顆藥丸并非俗品。
燕淩珍毫不掩飾自己一臉肉疼,她撇開臉去,将手伸了過去:“快吃了吧。”
虛空也不扭捏,直接拿了服下。
服下之後便感覺一股熱流從丹田之處迅速上升,他面色一喜,也不含糊,直接席地而坐,雙腿盤住開始運功療傷。
燕淩珍将自己是手心放在鼻息間重重的吸了一口氣。
這可是她耗費了三年多研制出來的特效藥,就這麽一顆。
掌心裏似乎還殘留着藥香,那是她逝去的三年青春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兩姐妹坐在椅子上,小雞啄米似的打瞌睡。
就在這時外面又再次傳來腳步聲,隻不過這一次人更多。
“安平郡主,請問郡主歇息了嗎?陛下有令讓郡主即刻進谏。”外面傳來太監特有的陰柔奸細的嗓音。
兩姐妹的瞌睡瞬間被吓跑的一幹二淨。
這該來的還是來了。
房梁上的紅霧聽出來了,這就是剛剛和李呈媛吵架的那位。
皇帝面前的紅人,貼身太監公公。
公公見屋内漆黑一片,又沒有聲音,有些狐疑的說道。
“在宴會上瞧見了,難道這會兒就已經睡着了,這才多久啊?”
這可是陛下的召喚,七皇子連床榻都給擡過去了,安平郡主哪怕是睡着了,現在也要喊起來。
公公擡手對着手底下的小太監說道:“去敲門。”
小太監唯唯諾諾的上前伸出手敲門。
公公見狀,聲音拔高:“沒吃飯啊,用點力。”
小太監這才大聲的開始敲門。
隻是屋内依舊鴉雀無聲,偌大的院子就連個丫鬟都沒有。
公公心中起了疑心,他微微蹙眉。
“繼續敲門,若還是沒有人出來,就直接破門而入吧,橫豎今日要給陛下一個交代,今日已經得罪了很多人,咱家也不差這一個兩個的。”皇帝身邊的人就是皇帝手裏的一把刀,這種刀的人想指向哪兒,這刀就該指向哪兒,換言之,像他這樣的人,在皇帝身邊還有很多,今日皇帝拿他當刀使,他就不應該左顧右盼,猶猶豫豫反而壞了皇帝的事情。
公公心中自然有一杆秤,整個京都最尊貴的人是他的靠山,他實在沒什麽好怕的。
又敲了一會兒,屋内還是沒有反應,公公沒了耐心直接親自上前,他用手重重的拍在門上。
“郡主,咱家要進來了,如有冒犯,多有得罪。”
說着他猛的推門,就要進去。
就在這一刹那,門被打開。
燕晚清站在門裏,面無表情的看着公公。
公公因爲慣性險些摔倒在地上。
燕晚清挑了挑好看的柳梢眉:“大晚上的不睡覺,公公這是何意?”
“回禀郡主,此番老奴多有得罪,實在是陛下有令,讓郡主前去問話,咱家也讓人敲了一會兒門了,眼下實在是着急了,還望郡主恕罪。”
“剛剛也算是宮裏的老人了,這女兒家起床梳洗打扮還是要費些功夫的,既然是要面見聖上,形容儀表都得注意,讓公公久等了。”
帶着些許嬌俏的話語,讓人如沐春風,一點也沒有疏離感。
公公聽完隻覺得是自己有些着急了,當下露出一抹不太自在的笑容說道:“既然郡主梳洗打扮好了,現在能否跟着咱家去面見陛下皇後了?”
燕晚清溫柔的點了點頭:“當然可以,還請公公前面帶路。”
公公連忙走在前面,伸手做出請的姿勢,燕晚清亦步亦趨地跟着。
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走了出院子。
門内的人才松了一口氣。
此時虛空還坐在地上打坐,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水,絲毫沒有要清醒的意思。
“還好是阿姐及時醒了過來,不然真的讓那公公進門,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事端來。”燕紅昭忍不住說道。
燕淩珍注意到房梁上的紅霧已經離開,應該是跟着阿姐過去了,心裏稍微安定了些。
“現在最需要的是擔心阿姐的身子,現在還不知道皇帝召喚阿姐過去是爲了什麽事情,倘若是懷疑到阿姐的頭上,那才是最最危險的。”燕淩珍憂心忡忡的說道。
“那我們應該怎麽辦,是否需要召集一些人手?”燕紅昭皺着眉頭,其他人的事情她都是不帶搭理的,但是隻要關乎到阿姐的事情,她總是沖在第一個。
“再等等消息,别關心則亂,壞了阿姐的大事。”燕淩珍知道自家阿姐總是能夠運籌帷幄的,今日皇帝的召喚也可能在她的算計之中。
如果真的是出了什麽事情,那麽她們也就隻能孤注一擲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