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晚清跌跌撞撞回到院子裏,脫掉身上沾染血腥氣的衣服,然後直接一頭栽進去了水池裏面,巨大的水花,驚醒了床榻上打瞌睡的燕淩珍。
她在山上看到了煙花,心中十分驚奇,這才和五姐姐燕紅昭一路飛奔回來。
結果回來之後煙花就結束了。
燕淩珍累的不行,在屋子裏也沒有找到阿姐,索性直接在榻上打起了瞌睡。
眼下巨大的水花聲,讓她驚醒。
出于一個醫者對于血腥的敏感,她一下子就清醒了。
“阿姐?”燕淩珍從床榻上抑郁而下,将屋内的燭火點燃,然後試探性的喊道。
五妹……
燕晚清想回應她,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不清,她感覺的到自己順着邊緣往下滑,溫熱的水将她完全的包裹着……好溫暖,溫暖到不想清醒過來。
“阿姐!”燕淩珍借着微弱的燭光,看清楚水池邊的情況,她大喊着朝着那邊奔跑過去。
燕淩珍一下子跳到了水池裏面,身形矮小的他在水池裏根本施展不開來,嗆了好幾口水之後,燕淩珍終于撲騰到了燕晚清身邊。
“阿姐阿姐你醒醒,你沒事吧?阿姐你不要吓我。”燕淩珍隻能看見清澈的水池被逐漸染上了粉色,歲水不斷的從她懷中的燕晚清身上彌漫開來。
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?
她不過是和五姐姐出去采了兩天的藥,阿姐怎麽把自己搞得一身是傷。
燕淩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好不容易拉着燕晚清到了池子邊上。
她趕緊檢查了一下傷口,眉頭緊皺不解。
内力損耗,丹田也損害大半,阿姐這是跟誰幹仗了!
燕淩珍強忍着心中的驚訝。
在屋子裏連跑帶走的将自己的藥箱拿過來,還有自己今天剛發現的藥材,不要錢一樣全部塞進了燕晚清的嘴裏。
這樣還不夠。
燕淩珍顧不得自己身上濕了大半,推開門跑到了隔壁,将睡覺的燕紅昭喊了起來。
“來不及細說,先給阿姐用内力催化一下體内的藥,讓她更快吸收。”
燕紅昭揉了揉睡成三層眼皮的眼睛,老實巴交的坐下來給燕晚清運功療傷。
燕淩珍也不閑着,将自己的特藥效往傷口上抹。
聽丫鬟們說阿姐眼下分明還在宴會上。
那麽隻說明了一件事情,今夜阿姐的行動不能被人知道。
她得幫助阿姐盡可能的減少别人的懷疑。
倆姐妹忙了好一通,累的口幹舌燥。
燕紅昭将燕晚清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,然後扶着她慢慢躺下。
“小六,快倒點水,渴死我了。”燕紅昭啞着嗓子說道。
好在是夏天,茶水越涼喝的越痛快。
燕淩珍噸噸噸灌了個舒服,然後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:“今天晚上注定是不太平的,五姐姐你守着阿姐,别人問你就說阿姐在宴會上面,要是有人要硬闖,你便打出去。”
燕紅昭知道自家五妹一向是有主意的,于是她點點頭。
“小六你要幹嘛去?”
燕淩珍看了一眼床榻上面色蒼白的燕晚清,小小的一張臉上都是凝重的表情。
今夜的煙花,分明說了一件事情。
這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技術。
燕淩珍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測,她胡亂将一件衣服換上,然後朝着外面走去。
燕紅昭看着她的背影,再回頭看看自家阿姐,瞌睡瞬間跑了個幹幹淨淨。
再說紅霧在一群貴女裏面周旋,臉都笑僵了。
剛剛李呈媛離開的時候,她打算跟過去,可是被幾個貴女給纏住沒有脫得開身。
等到前面一陣喧鬧,看着一身是傷的七皇子和李呈媛一起出現的時候,紅霧暗叫一聲不好。
不知道主子現在如何。
紅霧看着蕭鴻深被人拆扶着從旁邊路過,對方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,紅霧面上不動聲色,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。
“等一下。”
蕭鴻深突然說道。
李呈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:“怎麽了殿下?”
蕭鴻深打量着紅霧:“郡主今日一直都在宴會之上麽?”
紅霧學着燕晚清之前對待他的态度,輕笑一聲:“不然本郡主應該在哪裏?今日這場宴會可是瑤池縣主舉辦的,本郡主輕易不敢走啊。”
李呈媛不滿蕭鴻深受此重傷,還在關注着燕晚清,當下眼中閃過了嫉妒。
“殿下,太醫都等着呢,你身上還有傷啊。”
說着她又看向紅霧。
“安平郡主麻煩讓一讓,不要擋着七皇子殿下,你也看見了殿下現在深受重傷,再不醫治的話誰都承擔不了這個後果。”
紅霧淡淡的掃了她一眼。
真的就是主子今天對她客氣了,這女的将誰都不放在了眼裏。
于是紅霧看着李呈媛說道。
“是七皇子要跟本郡主說話,而不是本郡主站在路中央擋着你們,這罪責縣主可胡亂往本郡主頭上扣。”
一番話下來,依舊還是那個得理不饒人的語氣。
蕭鴻深眼中的猜忌稍微打消了。
剛剛被那人掐着脖子的時候,靠的十分的近,他依稀聞到了身上傳來的幽香,十分的熟悉。
所以這才故意去試探了一下燕晚清。
“安平郡主怎麽能夠這樣說話!”李呈媛就要發脾氣。
蕭鴻深被吵得腦子疼,他拉了一下李呈媛:“進去吧,沒必要和這種人生氣。”
李呈媛見蕭鴻深當衆說燕晚清的不是,心裏舒坦了一會兒,于是她冷冷的帶着警告意味的目光掃了紅霧一眼,這才扶着蕭鴻深繼續往前走了。
紅霧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二人你依我濃的模樣,眼底都是一片冷意。
今夜遠沒有結束。
主子設的局,蕭鴻深無論如何都破不了!
太醫給蕭鴻深包紮傷口,見傷口如此重,擔心的問道。
“殿下這是發生了何事?”
蕭鴻深眼中閃過一抹深色,他表情凝重的說道:“今夜有歹人進來,本殿巡邏的時候發現了,與之交手這才受了重傷,眼下你們也不要再舉辦宴會了,本殿擔心有人和他們裏應外合,要對父皇不利。”
“這!”太醫一聽這個,慌張不已。
蕭鴻深又安撫道:“不過不用太過擔心,眼下國師大人已經趕回來主持大局了,本殿的人也已經都到了父皇那邊,眼下父皇已經安全了。”
正說着,門口就來了皇帝身邊的太監。
太監一看蕭鴻深深受重傷,趕緊問原因,太醫便将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太監眼中閃過異色,他看了一眼虛弱的蕭鴻深,行了個禮:“既然是這樣,咱家也不耽擱了,得趕緊回去和陛下皇後禀報情況。”
說着他甩着浮沉趕緊往回走了。
殿内。
皇帝意味不明的聽着太監的禀報。
“他當真是這樣說的?”
太監匍匐在地上:“回禀陛下,千真萬确。”
皇帝冷哼一聲:“裏應外合?歹人?”
張岚依十分害怕的依偎着皇帝:“若是真有歹人,那七皇子這次可是立功了,以一人之力擋了他們所有人呢。”
“他有幾斤幾兩,朕還不清楚?”皇帝聽着明顯恭維七皇子的話,不耐的搖了搖頭:“沒死,就讓他趕緊滾過來回話。”
說着他直接揮手讓公公出去了。
旁邊的張岚依掩蓋住眼裏的暗色,表情依舊十分害怕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