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劉氏不敢耽擱,咬牙切齒的讓家丁帶着從小門出去了。
如今各方人士盯着鎮國府,她若是從正門出去,明日便會有很多奏折擺在聖上面前,孫氏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,連累到自家孩子。
“這是怎麽了?”懷玉突然從門口進來,看着大廳裏擠滿了人,有些愣住。
燕晚清見他過來,起身說道:“今日天氣大好,恰好是拜帖上拜訪老師的日子,小侯爺走吧,馬車已經備好。”
見她要走,老太太連忙呵斥:“你倒是說說民生究竟惹什麽事了啊。”
“好歹是你的堂弟,你怎的這般冷血?!”
燕晚清覺得好笑的很,轉身停下:“他是殺了人,我能有什麽辦法,難不成讓我給他抵命?”
“晚清!”孫氏直接呵斥道:“不許胡說。”
“母親教訓的是。”燕晚清看着孫氏,乖巧道。
老太太心急如焚:“總之你不許走,你二叔就這麽一個嫡長子,不能出事,再有幾日他便進京了,無論如何都得拖到那個時候。”
燕晚清聽完眼中閃過一道深意,看來這個二叔時刻和老太太保持着聯系。
“燕民生殺了人,大理寺會秉公處理,哪怕二叔來了也一樣,老太太莫不是糊塗了,這飯能随便吃,話可不能随便說啊。”燕晚清聲音冷了下來,帶着一絲絲的警告。
燕民生怎麽樣,和她們鎮國府可是一丁點關系都沒有的,老太太要是還跟當年一樣拎不清,可别怪她心狠手辣送老人家回虎丘了。
老太太被說了,登時有點下不來台,将龍頭拐杖在地上砸的哐哐響。
“老太太,母親,晚清退下了。”燕晚清頭也不回的和懷玉走了出去。
一直到馬車上,懷玉才問出心中疑惑。
“那燕民生是你二叔家的孩子,他殺了人?誰?”
燕晚清靠着軟墊,舒緩腰上的疼痛,這幾日不知道爲何腰上總是乏累發疼。
“一個青樓的姑娘,名叫柴姝。”她面上沒什麽表情:“跟他一起動手的還有我那不成器的表哥孫文興。”
懷玉訝然:“那這次鎮國府和将軍府豈不是攤上事了。”
燕晚清搖搖頭:“二叔早些年便分家出去了,與我們又有什麽幹系,至于我表哥,将軍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,橫豎是個庶子,是非黑白還是分的清的。”
将軍府再怎麽說也有個嫡長子鎮壓着,宮裏還有個貴妃娘娘,不會讓那些姨娘們胡作非爲的。
“若是如此倒是問題不大。”懷玉松了一口氣,話題又落在了今日要去拜訪的人物身上:“聽聞國師大人喜愛字畫,我特意準備了幾幅古迹,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喜歡。”
燕晚清見他将字畫拿出來,每個都包裝的很好,足以見非常用心,不由得好奇道。
“都是世上難得的古迹,你花了不少心思吧。”
懷玉點點頭,表情很是認真:“有事求國師,自然是要花費一些心思的,郡主是國師的徒弟,他的脾氣如何,可好相處?”
“師父很溫和。”燕晚清記憶中的宋化虛一直都是仙風道骨的模樣,永遠騎着一頭小毛驢笑呵呵的走在路上。
這可惜這是上一世對宋化虛的印象了。
燕晚清想起那晚在南山之上,張岚依說的那些話。
雁門關是在宋化虛回來之後才亂的。
父兄也是張岚依建議聖上派去鎮守雁門關的。
燕晚清不敢多想,卻也按捺不住自己往最壞的地方去做打算。
倘若這一切都和師父有關,他們師徒是不是就此就要反目成仇?
“郡主?”懷玉見她面色越發蒼白,不由得有些擔心。
燕晚清輕輕的咳嗽一聲,移開了視線:“我沒事,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。”
國師一直住在宮内,聖上單獨給他休憩了一座宮殿,親自提名爲“清虛觀”。
在皇宮内擁有自己的道觀,足以說明聖上有多麽器重這位國師大人了。
懷玉自己是無法進宮的,所以他才會請求燕晚清帶他進來。
一來是燕晚清的身份可以随意進入宮門,二來也是她和國師之間關系匪淺,由她引薦能留個好印象。
“到了。”馬車緩緩停在了清虛觀門口。
燕晚清和懷玉從馬車上下來,之間大門緊閉,二人相視一眼,懷玉爬上台階,上前敲了敲門。
好一會兒裏面才有了動靜,隻看見是個眉清目秀的道童,他先是看了一眼懷玉,沒吭聲,目光又落到了他身後的燕晚清,眼前一亮。
“見過大師姐。”道童沖着燕晚清喊道。
燕晚清眼中一陣迷茫:“你是?”
“師姐很久不回來了,自然是不認識師弟我的,師父可是将師姐的畫像放在觀内,讓後面的師兄弟們都記住師姐的模樣呢。”
聽着這自稱是她師弟的小道童所言,燕晚清這才緩過神。
原來在她出師之後,宋化虛廣收徒弟,不設門檻,所以她現在有特别多的師弟。
“師父可在觀内?”燕晚清想到今日來的目的。
道童撓了撓頭:“大師姐今日來的不巧,師父剛好出去了。”
懷玉趕緊看向燕晚清,感受到他的焦急後,她又問道:“可是我給師父下了拜帖,約的是今日,他怎麽突然出門?”
道童搖了搖頭:“師父隻說是特别着急的事情,臨走的時候還特意交代我在這裏等師姐,還有跟這位小侯爺說一聲抱歉。”
“可有說什麽時候回來?”懷玉緊跟着問道。
小道童又說道:“師父沒說什麽時候回來,一般這樣,少則三五天,多則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京了。”
燕晚清蹙眉,她總感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。
“今日可有人入觀?”
道童搖頭:“不知啊師姐,你就别爲難師弟我了,師父他老人家的事情何曾告訴過我們呐。”
聽完燕晚清越發覺得宋化虛是在躲着他們。
要是這樣,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接了她的拜帖。
偏生搞出這出臨時放人鴿子的事情。
讓她無端多了幾分火氣。
“既然是這樣,那我們便回去了,改日再來拜訪。”懷玉朝着小道童施禮:“有勞了小師父。”
燕晚清上了馬車,便看見那小道童将大門合上,她掀開車簾往外看,不知爲何,總感覺這皇城之内,有一雙眼睛在緊緊地盯着自己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