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晚清從那首打油詩出現的時候,便知道柴右想幹什麽。
這三日,他一點沒閑着,确實給一些達官貴人答疑解惑,這才會讓人才之名傳到蕭鴻深的耳邊。
“原是這樣。”燕淩珍很快便将這件事情忘記了,她将銀針全部收拾好,剛站起身,卻突然眼前一黑,被燕晚清趕緊扶住。
面對燕晚清的疑惑,燕淩珍臉上有些不自然:“這幾日沒睡好罷了。”
燕晚清見她唇色發白,整個人也不似之前那般有活力,她微微蹙眉:“真的?”
“自,自然!”燕淩珍慌亂甩開燕晚清的手,将藥箱收拾好:“我困了,回去休息了,阿姐記得按時吃藥。”
說完,瘦小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門口。
燕晚清的眉頭卻始終沒有松開,她好似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情,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。
“小六這幾日都在幹什麽?”燕晚清對着空氣問道。
藏在暗處的否極回答:“六小姐自從上次發現屬下後,院子周圍便有了守衛,窺探不得。”
小六在掩藏什麽?
燕晚清心懷不安,可是很快便被否極帶來的消息沖散遺忘。
“主子,紅霧那邊傳來消息,孫文興被抓住了,跟他一起的還有燕民生。”
燕晚清聞言颔首:“人現在何處?”
“原地摁在了煙花巷,等主子發落。”
“煙花巷不安全,把人送到莊子上,我親自過去審。”燕晚清沉聲說道。
夜色降臨。
昏暗的房間裏,燭火搖曳。
孫文興在被砸的亂七八糟的屋子地上坐着,他不明白自己隻是去看了一眼西域舞娘跳舞,怎麽一杯茶水下肚子,醒來就在這個房間裏了。
“這可如何是好?都怪你非要跑出來看什麽西域舞娘,本來莊子上呆的好好的,有吃有喝什麽都不用愁,熬過這段時間屁事沒有,你說你搞的!我娘要擔心死我了。”旁邊的一個身材發胖的男子不停的說道,嘴唇顫抖,滿臉恐慌。
孫文興看着那張油頭粉面的肥豬臉,氣不打一處來:“閉嘴燕民生,你再多啰嗦一句,我就拿臭襪子把你的嘴堵上。”
燕民生被兇了一臉,窩囊的坐在了椅子上,不吭聲了。
肥胖的身軀擠在一張椅子上,看起來有些油膩又可憐。
孫文興從地上爬起來,清瘦的臉上有些猙獰:“你們這群無法無天的混賬!這裏是京都,天子腳下,你們知道我阿姐是誰嗎?我阿姐可是當今聖上的貴妃娘娘,我父親可是威武大将軍,你們抓有幾條命夠殺的,竟然敢這麽對小爺!”
他說着猛地踹了一腳門,正巧門從外面推開,他一個不防備被推的摔倒在地上,疼的滿地打滾。
“我要殺了你們!殺了你們!”孫文興罵道。
“殺了誰?”門口站着三個人,爲首的人裹在黑袍之中,身形瘦削,聲音低啞,聽着就是女子的聲音。
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,帶着無臉面具,在雪地的襯托下,陰森可怖。
燕民生看見門開的瞬間,便鑽進了桌子下面,瑟瑟發抖。
孫文興見他沒用的樣子,氣不打一處來,爬起來對着他的背部便是一腳,然後氣沖沖的沖着門口罵道:“放肆!你可知小爺我是誰,還不趕緊放了小爺,信不信我把你們全殺了!”
黑袍之下的人輕笑出聲,他緩步走進了屋内,身後的兩個人便給他搬來了椅子,黑袍人坐下依靠在椅子上,沖着孫文興冷笑道:“孫公子好大的架子,到了這裏還不老實。”
話音剛落,帶着面具的男人直接上前,在孫文興的謾罵聲中直接卸掉了他一條胳膊。
疼的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。
黑袍人似乎是覺得吵鬧,擺了擺手。
面具男上手卸了孫文興的下巴,揣着他的膝蓋,将其摁跪在了地上。
這下子孫文興不敢吵鬧了,疼的臉發白,額頭上冷汗直冒。
“你究竟是誰?抓,抓小爺過來若是爲了求财,小爺有的是錢……隻要你放了小爺……”
黑袍人慵懶的翹着二郎腿,嬉笑道:“有的是錢?呵……頭一次看見人上趕着送錢的,不過可惜了,我不稀罕你的錢。”
“那你是……”孫文興面色更加慘白。
不爲了錢,那就是爲了命。
得到這個認知後,一旁的燕民生也躲不住了,爬過來便跪在了地上。
“大俠!我們可都是良民啊,你們是不是抓錯了人啊。”
“良民?”黑袍人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東西:“我問你們,前幾日煙花樓裏打死人,是誰的手筆?”
孫文興和燕民生對視一眼,幾乎是同時指向了對方。
“是他!”
“是他!”
話音剛落,兩個人惡狠狠的看向對方:“燕民生你瘋了不是?分明是你動的手。”
燕民生也不甘示弱:“你說要換個玩法,人才出事的。”
孫文興見平日裏唯唯諾諾的燕民生此刻原形畢露,一時氣不打一處來:“放屁!明明是你摔碎了杯盞,讓那賤人踩着杯盞跳舞。”
“你說她手生的美,硬是掰斷了讓她彈琴怎麽不說呢?!”
……
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起當時逼死柴姝的畫面,毫不相讓,幾乎要打起來。
一個活生生的女子,被他們逐漸折磨的凋零破碎,最後香消玉損,可是在他們的眼中卻好似什麽都不是。
孫文興見黑袍人不作聲,在地上爬過來想要靠近,被面具女一腳踹翻在地上,他打了個滾不敢喊叫,又老老實實的跪好。
“這位大人,當時走掉确實是我們不懂事,那柴姝是您的人,我們願意賠償,多少錢您開口便是,我們兩個是煙花樓的常客,您大人有大量,别跟我們一般見識。”
孫文興以爲黑袍人是因爲柴姝死了,煙花樓損失了,才把他們倆給綁了。
燕民生一想也趕緊爬過來,将脖子上手上身上的所有珠寶玉佩摘下來放在地上。
“這些您收着,不夠還有,我們真沒有想到那柴姝這麽不經玩,才幾下就死了……”
“呵……”黑袍人低低笑出聲,聲音嘶啞聽不出情緒:“才幾下就死了?”
那般妙齡少女死的時候,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,竟然被他們淺淺的形容成“不經玩”。
多麽可笑!
“既然你們這麽喜歡玩,那今天晚上我們便好好的玩一玩吧。”
黑袍人拍了拍手,門外便有人進來,送上了一套刑具。
孫文興和燕民生見狀吓得肝膽俱裂,一胖一瘦緊緊抱在一起,尤其是那燕民生竟然直接吓出不明液體。
“我大伯可是鎮國公,堂姐是安平郡主,你不能動我!”燕民生哭嚎出聲,聲嘶力竭,像極了一隻待宰豬之前的掙紮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