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科手術并不是西醫的專利,中醫曆史中很早就有關于手術治療記載。
例如華佗是古代最有名的外科醫生之一,用麻沸散開創了全身麻醉的先河,并且李紅兵在大醫傳承中也目睹大醫們精湛外科刀術技藝。
而且早在華佗之前,就已經有許多關于中醫手術器材記載,那時,人們用砭石制作成各種手術刀用來制去腫癌、削掉腐肉。
秦漢之後,外科手術器具不斷發展。
出士的唐代文物中已有鑷子、剪刀這樣的常見外科手術器械,宋代時已經出現較爲完整的常用外科器具。
如針、剪、刀、鉗、鑿,在《世醫得效方》和《永類钤方》等書中都有記載。
李紅兵手裏這幾把傳承下來的中醫外科刀具,作用各不相同。
開瘡刀最爲薄利鋒銳,取其速人急出。
三棱針刺放瘀滞毒血,取其刺孔寬豁,讓瘀汁通流。
平刃刀割除死腐餘皮,用之随手得便。
月刃刀割除深陷之内瘀腐。
鑷子夾捏餘皮頑腐,讓刀割更方便。
用平刃刀刮掉熊媽傷口附近的毛發後,李紅兵抽出三棱針刺刺入膿腫傷口,将膿液排出來,頓時屋裏彌漫嗆人的腐臭味。
鑷子夾起紗布,輕輕按壓傷口,盡量讓皮下膿液排空,否則會引起大面積感染。
放空一處傷口膿液,李紅兵用酒精爲其消毒,酒精刺激性讓昏迷的熊媽神經反射的顫抖。
消完毒,平刃刀切開腐爛的傷口,切去表面腐爛皮層,月刃刀剜去傷口内的腐肉,等鮮紅的血滲出來,本源之力迅速發揮作用,增強凝血作用,使其滲血停滞。
稻場上動物們緊張的盯着房門,山杏抱着嗷嗷叫的熊崽,神色擔憂。
下一刻。
房門緩緩打開。
李紅兵滿頭大汗走出來,看向動物們和山杏。
“沒事,傷口都處理好了。”
下一刻,稻場上響起各種動物高興叫聲,畢竟熊媽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,在動物們眼中早已視爲家人。
“都回去吧,熊媽需要安靜。”
李紅兵揮揮手,動物們很懂事,即便擔心還是依依不舍轉身離開稻場。
安頓好熊媽。
忙碌一天開始了,夫妻倆開始釀米酒。
昨晚泡了一夜糯米,吸夠水份的糯米變的顆粒飽滿。
廚房竈膛裏升起火,大鐵鍋裏加滿水,蒸籠加在上面,瀝幹水的糯米放進蒸籠裏,爲了保證密封性,用濕毛巾堵住縫隙。
随着鐵鍋裏咕咚咕咚翻滾,蒸籠上飄起白色蒸汽,夾雜糯米特有香氣。
随着第一鍋糯米蒸好。
把蒸熟糯米倒在簸籮上控涼,忙活一早上還沒吃早飯的李紅兵,聞着噴香糯米,肚子裏饞蟲驅使他盛了一大碗,撒上厚厚一層紅糖,用筷子快速攪拌。
以前農村,可不舍得用紅糖這樣拌糯米,那會紅糖是老人、女人專用糖,也就生病,坐月子才拿出來用,小孩别說吃紅糖,能吃點白砂糖都算是過年了。
以前吃不到,長大就要狠狠吃回來。
兒時心心念,在這一刻得到滿足。
紅糖被糯米餘溫化開,變成糖漿與糯米融在一起,暗紅色糖漿散發焦糖香味,同時還帶有淡淡的中藥味。
李紅兵笑眯眯夾起一坨紅糖糯米飯,炫耀似的走到山杏跟前,送到嘴邊,分享道,“杏兒,嘗嘗。”
“放這麽多紅糖,糟塌東西。”山杏面對自家孩子氣的男人,表示無語,張嘴把紅糖糯米飯吃下去。
“好吃吧!”李紅兵問道。
感受嘴巴裏紅糖漿的齁甜發苦,山杏不忍打擊李紅兵,違心道,“好吃!”
“好吃,多吃點。”李紅兵再次投食,吓的山杏趕忙以爐膛火小爲由,慌忙跑開。
“不懂欣賞美食!”
李紅兵低頭看着扒拉褲子,一臉渴望的小熊崽,“你也想吃,來嘗嘗!”
一人一熊崽蹲在屋檐下,吃光一碗甜的發膩的紅糖糯米飯。
等簸籮上糯米涼的差不多,山杏拿出釀米酒最爲重要的材料。
對于釀酒而言,水爲酒之血、糧爲酒之肉、曲爲酒之骨,這是傳統釀造米酒的精髓所在。
酒曲,一般分爲小曲、大曲、麸曲。
小曲酒和大曲酒的最大區别在于使用的原料不同,小曲酒以小曲爲發酵主要原料,大曲酒則以大曲爲主,而麸曲是采用純種黴菌菌種,以麸皮爲原料經人工控制溫度和濕度培養而成。
喜歡喝勁大的會用大曲透酒,喜歡口味甜的用小曲透酒,視各家各戶口味而定,使得每一家的米酒味道都不相同。
李紅兵再次淪爲打工人,跟在山杏後面。
山杏調酒曲也有自己的小配方,四分小曲增加口感,六分大曲增加酒勁。
兩種酒曲按比例混在一起用擀面杖碾碎,均勻灑在糯米上,李紅兵使出抓啥龍爪手,不斷攪拌。
等酒曲和糯米攪拌均勻後,連盆子帶米抱進廚房發酵,蒙上一床被子。
因爲廚房裏有暖氣,發酵時要确保室内溫度要高,這樣才能使得酒曲和糯米充分融合發酵,經過2-3天的發酵後,米酒的口感和品質會達到最佳狀态。
“杏兒,就我們倆人,做這麽米酒幹啥?”李紅兵望着堆滿廚房的盆子。
“送人啊,爸媽家,大姐、二姐、還有幹爹幹媽、大哥家,做好了每家都送些,城裏可喝不到農村做的米酒,現在好多遊客都托村裏人做一壇子呢!”
山杏擦去額頭上汗水,一臉成就感。
好吧!
難怪老話說,賢妻夫禍少,好妻勝良藥。
一壇米酒把家裏内内外外都照顧到。
李紅兵心頭暖洋洋,走上前把山杏拉懷裏,膩膩歪歪。
“白天呢!外面有人。”山杏臉一紅,一把推開李紅兵,低頭收拾淩亂廚房。
有人。
哪有人,都老夫老妻,害羞個啥!
李紅兵撇撇嘴,扭頭看到熊崽蹲在門口,兩個小爪爪捂住眼睛,一副我什麽都沒看到的模樣。
小家夥,懂的還挺多。
左右見沒自己事了,李紅兵揪起熊崽後脖頸,朝着客房走去。
估摸熊媽也醒了,問問究竟發生什麽事。
推開門。
躺在被褥裏的熊媽睜開虛弱的雙眼,看着進門的李紅兵,發出一聲低吼。
嗷嗷!
熊崽掙脫李紅兵的手掌,掉到地上摔了個屁股墩,踉踉跄跄跑到媽媽懷裏,小腦袋在熊掌下面拱呀拱。
“好些沒?”李紅兵走到熊媽身旁蹲下,“誰傷的你?”
嗷嗷!
熊媽低聲輕吼。
“是那隻錢虎子?”李紅兵愣了下,想起第一次在懸崖找到的熊媽,那一閃而過的金中帶黑色花紋的皮毛,按說熊媽上次吃了一次虧,應該不會找那頭錢虎子的麻煩,“你們怎麽又打起來了?”
嗷嗷!
熊媽搖搖頭,表示不清楚,自己帶熊崽去小河邊喝水,突然遭到偷襲,因爲有熊崽在身旁的緣故,又不能抛下它們獨自逃跑,隻能一邊護着熊崽一邊朝草甸走。
那頭大花貓時不時偷襲自己,帶着兩隻熊崽沒辦法逃,隻能把老大藏在一個樹洞裏面,獨自叼着小二跑到草甸。
熊大還活着?
李紅兵眉毛一挑,三隻熊崽,安娜給它們取的名字,分别叫熊大、熊二、熊三,斷爪的就是熊三。
嗷嗷!!
熊媽焦急的低吼,努力想要爬起,去找回丢失的孩子,奈何身體太過虛弱,掙紮幾次都沒能成功,即便有本源之力幫助,也需要時間恢複。
“别動,你在家好好養傷,我去找熊大。”李紅兵柔聲安慰熊媽,起身走出客房,找到山杏把事情一說,山杏很支持他的決定,不管怎麽說,熊大也是家裏一份子。
李紅兵換了身迷彩服,黃膠鞋,柴刀插在腰間,走到老橡樹下,擡頭對着蹲在樹杈上的虎皮鹦鹉群們。
“去村裏把金子找回來,還有大花它們。對了,跟一隻耳也說一聲,帶狗群大門口集合。”
撲啦啦!
虎皮鹦鹉群騰空而起,拍打翅膀飛向天空,分散開,朝着不同方向飛去。
沒過多久。
大花帶着弟弟妹妹們第一個趕到老宅門口,緊接着是一隻耳帶着十多條鬥狗,最後金子吐着舌頭,挺着大肚子,氣喘籲籲跑到跟前,李紅兵無語搖頭,痛斥道。
“你也配叫山林之王,肥成這樣,要點臉行不行!”
金子銅鈴大的眼睛露出不屑。
臉有什麽用,能填飽肚子?
見進山隊伍全部到齊,李紅兵拿出剛從熊媽身上刮下的毛發。
“都聞一聞,熊大丢山裏面了,咱們進山去找。”
狼犬、狗群上前聞過熊毛的氣味,擡頭看向李紅兵。
“出發!”
隊伍浩浩蕩蕩離開老宅,進入草甸。
先到發現熊媽的位置,然後順着氣味尋找。
大花一馬當先,沖在最前面,緊随其後的是狗群,而金子則慢悠悠跟在李紅兵身邊,多跑一步跟要它命一樣。
“在醫務室夥食挺好啊!”李紅兵斜眼看着金子那張吃胖的憨臉。
嗷嗷!
金子面帶得色。
苦惱最近遊客太熱情,每天都送吃的,自己隻用趴在地上配合拍照就行。
“你真是丢了虎臉。”對于金子不勞而獲的懶惰行爲,李紅兵報以鄙視。
很快。
前面傳來狼犬們嗚嗚叫聲,還有狗群急促犬吠。
找到了?
李紅兵加快腳步,來到狼犬和狗群叫嚷的地方,發現它們圍着一片草地轉圈。
仔細觀察這片草地,草叢應該在不久前被動物踩過,尤其那形狀像人類的腳印,除了熊不會有其它動物能踩出這種腳印。
“是熊媽?”李紅兵蹲下比劃腳印大小。
嗚嗚!
大花點點頭,仰頭嗚咽幾聲。
這些腳印留存好幾天,草葉重新生長,痕迹很模糊,想要順着腳印尋找,很困難,隻有動物通過嗅覺,才能追蹤到。
“走,沿着腳印找。”李紅兵拍拍大花腦袋。
大花揚起腦袋,讓鼻子嗅空氣中熊媽留下的氣味,找到方向,朝着草甸深處跑去,狗群跟在後面。
不知跑了多久,大花和狗群停在一處上十米高的懸崖,沖着崖底叫嚷。
李紅兵走上前,在崖底一片碎石地發現血迹和黑色毛發。
這是?
擡頭望着懸崖。
自行腦補畫面,熊媽叼着熊崽,在錢虎子追擊下,慌不擇路從十米多高的懸崖滾落下來,撐着受傷的身體,來到草甸。
“繼續找。”李紅兵眉頭皺起,沿着懸崖邊緣尋找可以攀登位置,走出幾百米找一處緩坡。
爬上緩坡,在複雜山林中穿行,一會爬上山,一會鑽進幽暗密林。
每隔一段距離,狼犬和狗群都能發現熊媽留下的痕迹。
這一追就沒有盡頭。
不知不覺中,李紅兵發現迷失了方向,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前進。
周圍樹木高聳入雲,密密麻麻地生長着,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,形成一片片光斑。
金子可就慘喽,長時間沒有運動,臃腫身體在山林裏狂奔,早已累的大口喘氣,每次停下腳步就會趴在地上休息。
帶它來就是一個錯誤決定。
純純累贅,拖油瓶。
李紅兵拿出手機,不看不知道,這一追,跑了兩個多小時。
母愛力量真偉大,熊媽爲了保護孩子,受傷還能跑這麽遠。
就在感慨之時。
嗚嗚嗚!
汪汪汪!
前方傳來一聲悠遠高亢狼嚎,緊随其後,此起彼伏狼嚎在樹林裏回蕩,最後是陣陣犬吠聲。
找到了!
李紅兵通過動物們的叫聲,臉色一喜,趕緊朝着叫聲方向跑去。
沖出樹林,視線豁然開闊。
眼前出現一條蜿蜒小河,河邊亂石灘,狼犬和狗群圍着一塊兩米多高的大石頭,咧嘴露出獠牙,發出陣陣低吼。
擡眼望去,李紅兵赫然看到巨石上面趴在一隻錢虎子,身上布滿了美麗花紋,金黃色皮毛在陽光下閃耀着耀眼光芒。
不過這頭錢虎子狀态似乎也不太好,面對石石頭下面吼叫的狼犬和狗群,錢虎子撐起上半身,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咆哮。
它也受傷了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