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李紅兵說動手,豁牙男人臉色一驚,馬上轉頭四處張望,沒有發現有人出現,尬笑道。
“老弟,你什麽意思,準備黑吃黑啊!”
聽到黑吃黑三個字。
魚台上三個男人瞬間變得緊張起來,馬上掏出随身帶的匕首、短铳。
紙箱裏錢沒問題,數目也沒問題,買家什麽意思?
“動手就是動手,聽不懂人話!”李紅兵笑眯眯擡手,點了點魚台上的三個男人。
站在旁邊的歐陽華也一頭霧水,許隊長明明交待不要起沖突,完成交易就好,爲何李老弟要節外生枝,難道另外安排有人?
就在這時。
隻聽魚池裏響起嘩啦嘩啦的水聲。
衆人轉頭看去,頓時一個個合不攏嘴,面露驚恐之色。
視線中,魚池跟丢了炸藥一般,一條條膘肥體壯的鲢魚、鯉魚、青魚騰空躍出水面,陽光照在魚鱗上閃閃發光,反射出耀眼光芒。
如果放在平時,這場面絕對能浪費無數膠卷,可現在卻害怕的想要逃跑。
砰!
一條十多斤重的鯉魚飛起,直接撞在魚台上一個男人腦袋,不等慘叫聲響起,又有數條十多斤的鲢子魚撞過去。
要知道四大家魚很善于跳躍,尤其是魚利用自身重量從水裏加速躍起撞人,不亞于被鐵錘砸在身上,要是倒黴,還會撞斷人的骨頭。
一時間,魚池裏各種魚瘋狂躍出水面,撞向魚台。
想跑!
跑得掉才行。
這些魚的準頭極爲精準,每一次撞人都能撞到目标。
撞完人的魚,落在魚台上,扭動身體鑽回水裏,再次發動第二次撞擊。
如此反複。
三個男人蜷縮在魚台捂着腦袋發出陣陣慘叫,膝關節明顯出現扭曲狀。
豁牙男人看懵了,哆哆嗦嗦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,猙獰說道,“小子,你特麽不仗義,敢黑吃黑,老子弄死你。”
說完手持朝着李紅兵沖來,旁邊歐陽華連聲提醒小心。
嘩啦!
一片水花四濺,散落水滴中出現一條龐然大魚,一米多長的身體就像發射的導彈,飛到豁牙男人面前弓起身體,順勢扭身甩尾。
巨大魚尾瞬間抽在豁牙男人臉上。
啪!
豁牙男人右臉迅速浮腫通紅,眼睛一翻,軟塌塌癱倒在地。
這…
歐陽華完全看呆了。
劇本不是這麽寫的,怎麽三句話不合,魚池裏的魚跟精神病一樣發瘋蹦出來撞人。
這魚不會得了瘋魚病吧!
李紅兵抱起地上撲騰的大青魚,放進魚池,拍拍魚頭,“辛苦了!”
大青魚在水裏轉了一圈,潛入水底。
“咋回事,咋回事?”收費大爺聽到動靜,提着掃把跑過來,看着地上四個人哼哼唧唧慘叫,吓了一跳舉起掃把。
“你們打的?”
歐陽華趕忙搖頭,“不是,是魚打的。”
收費大爺噗嗤一笑,“年輕人,别忽悠老頭子年紀大,老頭子見過人打人,狗咬人,驢踢人,魚打人還真沒…”
話沒說完。
魚池裏躍出一條大鯉魚,撞向趴在魚台的一個人身上,隻聽一聲慘叫,大鯉魚搖頭晃腦爬回水裏。
歐陽華攤開手,仿佛再說,你看,我沒騙人,确實是魚打的。
啪嗒!
收費大爺手裏的掃把掉落,不敢相信自己養的魚竟然打傷四個人,本來山高皇帝遠又沒人管,偷偷養些魚賺點錢補貼家用。
可特麽現在魚把人打傷,還是四個人。
四個人就是四輛車。
把魚全賣了也賠不起啊!
目光落在歐陽華身上,眼睛一亮。
“年輕人,我肚子有點不舒服,你幫我看一下停車場,我去上個廁所。”
歐陽華無語,“大爺,你不會打算尿遁吧,這可是你養的魚。”
收費大爺現在說破天,也不能承認魚是自己養的,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。
“别瞎說,這魚都是野生的,跟我有啥關系,誰要誰抓走。”
歐陽華逗大爺逗上瘾了,故意問道,“是嗎?我可報警了,等會警察把魚抓走我可不管。”
“抓抓抓,随便抓,反正不是我的魚。哎呦,憋不住了。”
說罷,收費大爺捂着肚子,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,沖進公園樹林,消失不見。
李紅兵看向嘿嘿偷笑的歐陽華,臉上寫滿鄙視,“老爺子那麽大歲數,還調戲人家,合适嗎?”
“合不合适另說。”歐陽華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四人,“先說說這是怎麽回事,你别告訴我真是魚幹的?”
“沒錯,就是魚幹的,我錄像了。”李紅兵晃晃手機,順便打給許隊長,電話裏說自己已經把人搞定,趕緊過來抓人。
守在交通要道的許隊長聽完,恨不得把手機砸了,浪費人力物力,布下的天羅地網一個都沒用上。
氣急敗壞的帶隊來到小公園,看到魚台上痛苦嚷嚷的三人,還有地上躺着的豁牙男人。
“啧啧,可以啊,李大夫,要不你來我這上班怎麽樣,當村醫真是大材小用,委屈你了。”
“不委屈。”李紅兵擺擺手,“人不是我打的,是魚打的。”
魚打的?
你是不是當我傻。
魚瘋了,跳出魚池把四個人打的哭爹喊娘,你特麽當童話故事呢!
許隊長眼神更加不對了。
還沒等開口,又是一條大鲢子魚躍上魚台,魚尾啪啪啪的瘋狂抽擊一名疑犯的臉,打完之後蹦會水裏。
這可把在場所有森林公安看懵了。
“看,我說是魚打的吧!”李紅兵兩手一攤,證據就在眼前。
“我…特麽的。”
許隊長難得爆了一次粗口,讓手下先把魚台上的傷員解救出來。
其中一名疑犯瘸着腿,指着李紅兵喊道,“我要告他,我要告他打人,看把我們打成什麽樣。”
“快點走,你是被魚揍的,跟人家有什麽關系。”一名年輕警員押着疑犯離開。
豁牙男人醒過來,發現自己已經帶上手铐,知道這趟買賣栽了,目光怨毒的盯着李紅兵。
“老虎呢?”許隊長斜眼看向李紅兵。
歐陽華插嘴道,“在停車場貨車裏面。”
衆人來到停車場,找到那輛貨車,司機坐在駕駛室抽着煙,突然看到車子被一群工安包圍,吓的連忙跳下車,舉起雙手。
“報告政府,我沒喝酒!”
嘿!
還是個有前科的。
許隊長沒好氣的回了句,“我又不查酒駕,手放下來,車裏裝的什麽?”
“車裏裝的死豬,從動物園拉的,說得了豬瘟要拉到郊外燒了。”司機老實回答。
“把後車廂門打開。”
“哦!”
司機三兩步跑到車尾,幹脆利落的打開車廂門,一股惡腐臭味迎面撲來,熏得站在周圍的警員一個個捂着嘴散開。
車廂裏放着一個鐵籠,跟裝豬的籠子差不多大,不過裏面裝的不是豬,而是一頭老虎。
“去,把籠子拖出來。”許隊長揮揮手。
馬上幾名警員強忍惡臭味爬進車廂,合力把籠子擡下來。
司機大眼一看,瞬間吓得兩腿發軟,這特麽那是死豬,這是死老虎啊,癱坐在地上嘟囔。
“我不知道,政府,我是真的不知道,他們說是死豬,我不知道是老虎。”
“一邊待着,等我們調查清楚,就知道了。”許隊長讓人把司機帶到旁邊,“李大夫,看看還有救沒。”
李紅兵沒有回答許隊長的問題,而是走到停車場洗車棚,找到一根水管拽到籠子前,打開噴頭。
嘩嘩水流從水管噴出,把鐵籠裏裏外外,包括老虎身上沖洗一遍,直到沒有臭味才蹲在籠子邊。
近距離觀察老虎,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。
營養不良,呼吸中帶雜音,說明肺部出現感染。
後腿彎曲應該是骨折過,至于怎麽骨折的,看老虎身體遍布傷口就知道是被打的,有些傷口裏面已經腐爛,密密麻麻白蛆在腐肉裏蠕動。
“有沒有鉗子?”李紅兵擡頭問道。
許隊長搖搖頭,旁邊蹲着的司機連忙舉手,“報告政府,我車上有鉗子,扳手還有撬棍。”
“去拿來。”李紅兵低頭繼續檢查老虎的狀态。
司機可憐巴巴的望着許隊長,後者揮揮手,司機趕忙起身跑進駕駛室,拿着工具回到鐵籠旁。
李紅兵接過撬棍,插進鎖頭裏用力一别。
咔嚓!
鎖頭應聲斷開。
拉開籠子門,小心翼翼拽着老虎身體往外拖。
“李大夫小心,這可是老虎。”許隊長很不認同李紅兵的做法,畢竟老虎就是老虎,生病了也是老虎,萬一回光返照,給李紅兵來一爪子,那就麻煩了。
“沒事,它現在連隻雞都打不過。”李紅兵掀開老虎眼皮子,看到眼睛裏還有光,就把手按在老虎身體上,暗中将本源之力輸進體内。
這可是正兒八經東北虎,正常狀态下能長到3.3米,體重有300公斤斤的大家夥。
想不到呼嘯山林的百獸之王現在變成這樣,瘦的皮包骨頭。
不免讓衆人唏噓唏噓不已。
“隊長。”一名警員拿着一份文件,面色難看的走過來。
接過文件,許隊長看完後,遞給李紅兵,無奈道。
“李大夫,你看一下,文件顯示這頭老虎是馬戲團養殖淘汰下來的,管理處允許這頭老虎在自然死亡後,其成分可以用于醫療或醫學研究使用,現在必須要把老虎帶回動物園。”
說的冠冕堂皇,說白了不就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李紅兵看都沒看,繼續用本源之力給老虎療傷,“老歐,交給你了。”
歐陽華笑嘻嘻伸手接過文件,看了下上面擡頭,掏出手機,“喂,劉叔,我小歐啊,好久不見。對了,有個小事跟您彙報一下.”
沒一會.
許隊長電話響了,一通嗯嗯對對是是好好的萬能口頭禅,挂斷電話對李紅兵說道,“老弟,還是你有本事,趕緊找車把老虎拉走,要不就用這台貨車。”
司機一看有戴罪立功的機會,趕忙起身。
“不用了,我叫的有車。”歐陽華擺擺手。
話音剛落。
烏拉烏拉!
一輛救護車拉着鳴笛,急匆匆沖進停車場,徑直開着衆人面前。
車門猛推開,兩個醫生擡着擔架跳下車,嚷嚷,“傷者在哪?有什麽症狀?有沒有危險?需不需要AED。”
“.”在場衆人一臉懵。
“說話啊!誰受傷了?”一名年輕醫生不耐煩的四處張望,出急診是前腳趕後腳,這趟拉完馬上還有下一趟。
“在哪邊!”許隊長抽了抽嘴角,心虛的指向李紅兵。
年輕醫生順着方向看去,一個人半蹲在地上,面前似乎躺着一個人。
蹭蹭蹭,倆醫生擡着擔架跑過去。
正要上前檢查傷員。
我艹!
我們是拉病人,不是拉老虎。
年輕醫生扭頭怒視許隊長,“同志,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,你是那個單位的,我要投訴你!”
靠!
又不是我報的120,跟我毛有關系。
許隊長擡手指向罪魁禍首,“是他叫的車,你們有問題找他。”
歐陽華揉揉鼻子,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,“老虎咋了,老虎不是生命,老虎受傷就不能救死扶傷,老虎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,人人有責。”
“!!!”年輕醫生語頓,話雖然沒錯,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。
另外一名年紀大的醫生經驗豐富的接過話。
“抱歉,可能是救護車走錯地方,電話裏通知我們附近有重傷員。”
“我能理解各位的難處,動物也是生命,不該被放棄。可我們醫院有嚴格規定,半途拉人不僅要扣錢,還要扣績效,建議你們跟動物園聯系一下。急救醫生,掙點辛苦錢不容易,理解一下。”
“實在不好意思了,各位,我們走錯地方了!抱歉抱歉!”
年長醫生說話非常老道,有理有據讓人生不出氣,一邊道歉一邊回到救護車,拿出手機撥出院長給的号碼。
對方手機接通,響起優美的鈴聲,不過這鈴聲怎麽還帶混響,車裏面響,車外面也在響。
當當當!!
救護車窗戶被敲響。
年輕醫生怒了。
有完沒完,有完沒完。
時間就是生命,多一秒搶救時間,就意味着多一分生存的希望。
而且還是院長親自指派的任務。
想到這裏,年輕醫生猛的拉開車窗,張嘴正要罵人,忽然面前出現一部手機,嗚嗚啦啦響着鈴聲,屏幕顯示的号碼還特别眼熟。
“張哥,你手機尾号是不是3344。”
“嗯,别打岔,我在跟歐先生聯系。”年長醫生低頭看着手機,嘴裏念叨,“接啊,快接啊!”
年輕醫生苦澀笑笑,“别打了,病人找到了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