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碗熱氣騰騰的玉米糁下肚,三人才從宿醉中恢複過來。
“三兒,你這啥破酒,喝完就倒。”崔勇憤憤不平吐槽,其他兩人連連點頭,記憶還停留在端杯那一刻,再往後什麽都不記得,等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。
至于醒酒後發生什麽事情,那就是三個人之間的小秘密,不過經過一場酒醉,關系反而拉近不少。
“破酒!!”李紅兵一副豬八戒吃人參果的表情,“我這可是十年老酒,一般人喝都喝不到,而且老酒養人,補氣養血、活血祛寒,第二天頭不疼。”
這點确實!
三人緩過勁,并沒發現身體有不舒服,反而有股暖意在身體裏四處遊走,要是喝白酒喝醉,第二天腦瓜子得疼死,渾身難受。
崔勇帶着讨好表情,搓手道。
“三兒,那啥米酒還有沒,我走得時候帶點回去,你二姐說老頭子最近受涼,正好用你這酒去去寒。”
給老頭子?
是你想要吧!
“走的時候給你裝點。”李紅兵鄙夷看了二姐夫一眼,說完發現李蔡兩人也是一副想要點的神色,索性說道,“都帶點回去,每天喝一杯,對身體好。”
李蔡二人馬上笑呵呵連聲感謝。
“走,去雞棚看看,我還沒看過雞棚啥樣?”崔勇想起此行目的,菜地被野豬毀了一半,隻能想辦法從橡樹雞蛋上找點差價。
李紅兵點點頭,扭頭詢問安娜和囡囡去不去草甸,倆丫頭異口同聲不去,說已經約好鐵蛋一起玩。
“玩歸玩,不要幹壞事。”李紅兵不放心,再次叮囑一句,帶着二姐夫三人離開老宅。
清晨草甸,幽幽的草香迎面拂來,空氣格外清新,鳥鳴悅耳,連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蟲的叫聲都聽得到,草葉上露珠,像鑲在翡翠上的珍珠,在晨光照耀中閃着五顔六色光華。
崔勇深深吸入一口帶着青草香的空氣,整個人精神一振,最後一點酒氣消散的無影無蹤。
“難怪你不願意回城,住在這裏想不長壽都難!”
李紅兵眉毛一揚,“你也可以搬回村裏住!”
搬回村裏!
崔勇苦笑着搖搖頭,超市怎麽辦,橡樹蔬菜怎麽辦,總不能剛有起色就放棄。
“算啦,說說而已,俗事纏身,等我退休再說。”
李紅兵也沒勸,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當時那樣,能放下一切毅然決然回到草溝村。
四人散步似的來到牲口棚。
此時羊群、豬群、牛群都還沒出欄,黑風和小紅倒是早早跑出去浪了。
鬥犬見有人出現在牲口棚,悄無聲息的圍過來。
等崔勇三人看到時,已經被團團包圍,面對十幾條鬥犬,說不害怕那是假話。
“我曹,三兒,你從哪搞這麽多狗,一條條兇神惡煞的。”
“撿的。”不願提及鬥犬們的過去,李紅兵對一隻耳揮揮手,“沒事,都是自己人。”
鬥犬們聞聲默默離去,行動統一,就像受過專門訓練過一般。
“這些狗子可以,難怪你敢野外放養豬羊,有它們在,怕是老虎來了都敢上。”崔勇羨慕的連連稱贊。
望着離去的狗群,蔡國慶眼中出現疑惑之色,雖說自己做黃牛,但對于灰色産業自然熟悉,都是一個圈子混飯吃,也了解一些鬥狗的事情,甚至也玩過幾次。
這些大狗一個個身強力壯,絕對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鬥犬,看它們身上遍布的傷疤,百分百上過擂台,打過生死戰。
怎麽李紅兵會有這麽多鬥犬。
想到自己讓光頭佬和馬騾子來找李紅兵麻煩。
背後頓時浮起一層冷汗。
幸虧事情辦差了,要不然就憑這些鬥犬,還有老宅的黑熊、狼犬,來多少人都是白搭。
望着膘肥體壯的黑土豬和小尾寒羊,崔勇眼裏閃爍渴望的光芒。
“三兒,這豬、羊真不錯,啥時候上市?咱們橡樹品牌有蔬菜、禽蛋,要是再增加肉品,銷售絕對能再上一個台階。”
“别想了,我這都是種羊,上市最起碼要等到第五代。”李紅兵毫不客氣打斷二姐夫的幻想。
這些豬、羊自己都舍不得吃,你還想上市。
想屁呢!
“不上市帶我們看啥,走了走了!”大失所望的崔勇嘟嘟囔囔轉身。
“雞棚在這邊。”
對于二姐夫耍孩子氣的行爲,李紅兵大爲無語。
四人來到雞棚,剛好趕上家禽工作時間,五彩公雞站在棚頂一聲聲啼鳴。
雞群呼呼啦啦從棚子裏跑出來,緊随其後的是鴨群,其中還有不少小雞仔跌跌撞撞摻雜其中,落在最後面的是鵝群。
吃得好,住的好,又有本源之力提升,大白鵝跟吹氣球一樣膨脹,現在都有十多斤重,走起來擡頭挺胸,邁着内八字。
望着遠去的雞群、鴨群,大白鵝不緊不慢跟在後面,草甸退水,不能遊水導緻無法跟上大部隊。
跟不上老子就罵娘!
五百隻大白鵝伸長脖子,一起罵。
鵝鵝鵝鵝鵝鵝!!
站在一旁的李紅兵皺起眉。
怎麽這群白鵝跟罵街村婦一樣,房三哥從哪弄品種,滿嘴髒話。
“三兒,這家禽.算了,你肯定要拿來育種,當我沒問!”崔勇話說到一半,也就放棄了。
“去看看今天産蛋怎麽樣?”李紅兵沒理他,徑直走進雞棚。
不同于三人見過的雞棚,那種讓人作嘔的臭味,到處雞屎,李紅兵的雞棚裏面卻異常幹淨,不僅聞不到一點臭味,就連雞窩裏的稻草也都整整齊齊。
雞棚裏面還有一些母雞沒有去上班,窩在稻草堆裏孵蛋,看到陌生人出現并沒表現出慌張。
李紅兵帶着三人沿着中間過道參觀雞棚。
“這塊區域屬于雞禽。”
“這塊區域屬于鴨禽。”
“這塊區域屬于鵝禽。”
崔勇三人拿着手機沿途咔咔拍照錄像,提出心裏的疑問。
“李總,把多種家禽混合飼養,它們之間不會出現打鬥?”李鳴好奇問道。
“不會,反正我沒見過它們打架。”
“三兒,爲啥雞棚裏看不到雞屎,你每天都請人清理?”
“它們都是在外面拉屎,不會在雞棚裏拉。”
“李總,這麽多家禽,下的蛋怎麽收集。”
“過道邊上有兩排木槽,除去抱窩的蛋,它們會把蛋下在木槽裏,隔幾天來撿一次就行。”
在問答之中,這間雞棚完全颠覆三人的認知。
家禽不僅懂衛生,去外面上廁所,還知道在規定地方下蛋。
這特麽養的是雞還是人。
難怪李總能過得如此潇灑,根本就是人在家中坐,錢從天上來。
這時,李紅兵俯身從木槽裏撿起一枚帶有餘溫的雞蛋,輕輕敲開外殼,仰頭蛋清蛋黃一起吃進肚子。
“還沒嘗過新鮮土雞蛋吧,試試,味道不錯。”
橡樹雞蛋三人當然吃過,而且還是天天吃,可剛下的還真沒嘗過。
各自撿起一枚雞蛋,學着李紅兵的模樣,敲開外殼吃進肚子。
比起從山裏拉出來的橡樹雞蛋,剛下的橡樹雞蛋,口感更爲厚重,不僅沒有一點腥味,反而有種淡淡草香,還帶着一點甜味。
“味道不錯吧!”李紅兵臉上帶着得色。
崔勇三人心裏莫名湧出嫉妒情緒。
這特麽才叫生活,自己過得雞屎都不如,也就沒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趣。
“該回城了,公司還有一大堆事。”
“是的,菜地被野豬毀了,訂菜APP還要發布公告。”
“橡樹快送調整結構,電話都要打爆了。”
三人同時找出理由告辭,再待下去指不定會被李紅兵氣成啥樣。
李紅兵暗暗可惜,難道碰到可以裝逼的機會,還準備帶他們去七香散工廠轉轉,去自己承包的草甸轉轉。
回到老宅,崔勇三人就像屁股着了火一般,拿着提前準備好的雙曲米酒,急匆匆讓傻娃騎三蹦子送他們離開。
帶着些許遺憾,李紅兵走進稻場,正在水井邊洗菜的山杏看他一個人回來,疑惑問道。
“姐夫呢?”
“他們公司有事,回城了。”
李紅兵興緻缺缺來到老橡樹下,坐進搖椅裏,一搖一晃,陽光穿過層層枝葉,星星點點灑在稻場。
公主邁着優雅步伐,來到搖椅邊,輕輕一躍跳進李紅兵懷裏,擺個了舒服姿勢躺下。
鳥雀在屋頂叽叽喳喳蹦跳,山風吹進院子,老橡樹和果林葉片發出沙沙響聲,麻黃雞群咯咯咯叫着忙碌的尋找食物,幾隻迷路的雄峰尋找回巢方向。
李紅兵坐在躺椅裏,舒服享受這份農家悠閑時光,扭頭看向水井。
山杏挽起袖子坐在水井邊洗菜,粗布寬褲緊繃出修長腿型,腰以下的部分因爲姿勢過分高翹,俯身又顯得胸懷異于常人,白淨嬌媚的臉龐,在陽光拂照下呈現出強烈的明豔。
時間過得真快。
記得第一次見到山杏,長發遮面,滿是補丁衣服,瘦成皮包骨,拖着一條殘腿,臉和身上都是被火灼傷留下的疤痕。
現在,真好!
“哥,看啥呢!”水井邊的山杏感受到身後有一雙炙熱眼睛盯着自己,扭頭迎向李紅兵,在那雙要吃人目光中,羞澀的拉了拉衣服下擺,可惜遮的住腿,反倒讓上面更爲凸顯胸懷大志。
哈哈!
李紅兵笑了,故意色眯眯調侃,“有啥好遮的,又不是沒見過,何況我也出過力。”
你!
這麽一說,山杏更羞了,抓起盆裏的茄子,朝老橡樹丢過去。
李紅兵伸手接住茄子,咔嚓咬了一口,故意說道。
“好吃!”
就在山杏還要再丢蔬菜時,李紅兵放在石桌上的手機響了,連忙示意投降,拿起電話接通。
“喂,那個!”
“我,李懷忠,你看不到電話号碼?”
“沒辦來電顯,有啥事?”
“趕緊來村裏,林業局派的狩獵隊來了。”
狩獵隊?
李紅兵愣了下,想起昨天許隊長說他來安排,想不到來的這麽快,真是應了那句話,朝裏有人好做官。
挂斷電話,趕走肚子上的公主,起身拿起外褂穿上,拒絕要同行的狼犬們。
“杏兒,我去村裏一趟,狩獵隊來了,估摸中午懷忠叔要安排吃飯,我就不回來了。”
“曉得了,别喝酒。”洗完菜的山杏,又從屋裏捧出來一大盆衣服。
李紅兵搖搖頭。
家裏現成洗衣機,山杏就是不用,說手洗幹淨,可李紅兵知道,她是舍不得電費。
哎!消費觀念還是要改。
老子是缺那點電費的人,改天帶山杏進城轉轉。
晃晃悠悠來到村口。
三輛改裝越野車停在柿子樹下,村民們和一群小屁孩圍着越野車看稀罕。
“去去去,别亂碰,車裏有狗。什麽破十九拐,爬個坡把車刮成什麽樣了。”一道刺耳聲從人群裏響起。
李紅兵皺起眉,朝柿子樹下走去。
“太爺。”
“紅兵叔。”
“紅兵爺。”
沿路村民紛紛主動打招呼,李紅兵笑眯眯一一回應。
走到跟前,發現這三輛越野車都是進口班版,而且改裝程度很大,算屬于魔改了。
能開得起這種車,還敢改裝上路,估計有點資本。
這時,一個黃毛一臉心疼的從車頭前站起身,在越野車前杠有好幾道長長的刮痕,估計補漆得不少錢。
人家大老遠過來幫忙,還把百十萬的車刮壞,說幾句牢騷話,情有可原。
李紅兵笑招呼,“哥們車不錯啊!”
黃毛斜眼看向李紅兵,“你誰啊?我認識你?你怎麽知道車不錯?”
“!!!”李紅兵突然有種大耳巴子抽過去的沖動。
這時。
李懷忠領着三個年輕人從稻場走過來,“紅兵,快來,給你介紹一下,這幾位是市林業局派來的專業狩獵隊,這下你的菜地有救了。”
我菜地又沒死,救什麽救?
李紅兵暗暗歎口氣,走上前伸出手,“歡迎,歡迎。”
領頭是位寸頭年輕人,歲數估計26、7左右,穿的白色短袖,兩條胳膊肌肉緊實,一看就是經常鍛煉。
面對李紅兵伸過來手,寸頭年輕人視而不見,一臉傲嬌,似乎跟李紅兵握手很是不屑,旁邊一位梳着辮子年輕人笑道,“我們隊長有潔癖,不喜歡握手,見諒。”
呵呵!
潔你乃乃癖!
李紅兵收回手,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