咕咕咕!
倆雕鸮蹦跳來到李紅兵面前,揚起腦袋,兩雙無辜的卡姿蘭大眼睛似乎詢問李紅兵.
找我們幹啥?
“從它倆來,就好吃好喝供着,你看養的胖嘟嘟,多可愛!”李紅兵介紹道。
許隊長抽抽嘴角,不想接這個話,轉頭示意身旁的年輕警查去檢查下雕鸮的狀态。
年輕警查走上前,沒等伸出手。
倆雕鸮身子猛的向後仰,張開翅膀,用力拍打地面,把草葉打的亂飛,喉嚨發出刺耳咕咕叫聲。
周圍麻黃雞聽到雕鸮叫聲,紛紛朝這邊圍過來。
年輕警查臉色爲難的看向李紅兵,後者笑眯眯的對着雕鸮說道,“幹嘛,你倆要造反,人家好心幫你倆檢查身體,老實待着,在叫關伱們雞籠。”
話音剛落。
剛還在驚恐的雕鸮立馬收回翅膀,親熱的蹦跳到年輕警查身旁,往地上一趟,兩爪朝天,發出咕咕聲音。
“它們說準備好了,你檢查吧!”李紅兵熱心的幫忙翻譯。
“!!!”
年輕警查徹底無語。
不是雕鸮有大病,就是這個李大夫有大病。
碰到過的動物不少,頭一次見到有動物主動檢查身體。
咕咕咕!
仰面朝天,躺在地上的雕鸮轉動腦袋,大眼睛盯着年輕警查,咕咕咕的叫嚷。
“小劉,雕鸮催你快點檢查。”許隊長不知那根腦線打錯,順口冒出一句話。
那位叫小劉的愕然望向自家老大。
這是被傳染了?
怎麽也會鳥語了。
徐隊長發現自己說錯話,隻能硬着頭皮,“快點檢查,也不看看幾點了。”
咕咕!
雕鸮也不耐煩的張開翅膀,無辜的卡姿蘭大眼睛忽閃忽閃透着鄙視。
我被鳥鄙視了!!
說出去誰信。
年輕警查掏出尺子,紙筆,開始給雕鸮測量數據。
翼展,體重,羽毛,重頭到尾檢查一遍,跟标準數據一一對照。
過程中,雕鸮配合的跟人一樣,不管年輕工安說出任何指令,都能完美的做出來。
這讓年輕警查驚訝之餘,暗暗佩服李紅兵的馴養技術,能把雕鸮訓成這樣,估計天底下隻此一家。
“隊長,除了體重超标外,其它體征全部健康正常,是時候該訓練它們野外放飛了。”
飛?
聽到這個字,兩隻雕鸮咕噜翻身站起,歪着腦袋望向年輕警查,氣憤的發出咕咕咕叫聲。
感覺兩隻雕鸮在罵自己。
可又找不到證據。
年輕警查臉色有些難看。
他猜的沒錯,在李紅兵聽來。
雕鸮确實在罵人。
“這傻缺讓我飛,腦子是不是壞了。”
“我們是雞,怎麽能飛?”
“快走,剛他還占我便宜。”
罵罵咧咧的雕鸮馬上轉身,拖着翅膀蹦蹦跳的跑進草叢裏。
許隊長眼角抽抽,“李大夫,希望你盡快讓雕鸮适應野外生活,畢竟我們救助它們不是爲了馴養,等我回去給你發一份野生動物放歸操作手冊。”
李紅兵笑眯眯點頭答應。
送許隊長離開時,忽然想起什麽,連忙讓傻娃從後院制藥房扛來一個鼓囊囊的化肥袋子,放進面包車裏。
“李大夫,這是幹什麽?”許隊長面色不渝。
原本覺得李紅兵人品不錯,想到還玩送禮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戲。
“别激動!”李紅兵一邊笑一邊解釋,“這是我配的七香散,專門用來驅趕蚊蟲蛇蟻,這馬上就到夏天,山裏蚊蟲多起來,用這個效果好。”
哦!
許隊長眼睛一亮,“有用嗎?”
爲了保護好這片綠色淨土,林區森林工安們冬冒嚴寒夏戰酷暑,日夜巡護茫茫林海中。
冬天還強點,除了冷,巡邏不方便以外,其他就沒什麽了。
唯獨夏天,森林裏到處都是蚊蟲,螞蟥,在這些蟲子眼中,他們森林工安就是移動充血寶。
去年有一次,接到群衆線報,有一夥盜獵團夥潛入林區準備實施犯罪活動,許隊長帶人埋伏在必經之路“守株待兔”。
在周邊蚊蟲、螞蟥的反複侵擾之下,他們蹲守了6小時,直到傍晚,盜獵團夥終于出現,行動人員将該團夥抓獲,查獲各種武器,還有已經被盜獵的珍惜野生動物。
盜獵團夥被抓住了,許隊長一行人遭了大罪,每個人從身上就揪出來十幾隻吸飽血的螞蟥。
更别提滿身被山蚊子叮出來的紅包。
僅這一條,就讓很多優秀的年輕警查,受不了苦而調離森林工安系統。
有沒有用?
李紅兵掀開褂子下擺,露出一枚精美的香囊。
“許隊長,難道你沒發現,進村後就沒有被蚊子咬過,往年這個時候,草溝村蚊子可厲害着呢。”
提到這事,許隊長突然發現還真是這樣。
草溝村出了名的山蚊子毒,一到夏天都不敢進村。
現在都快6月底,按說是山蚊子下山時候,在村裏竟然沒被蚊子咬一口。
“效果這麽好?”許隊長驚喜問道。
李紅兵小傲嬌的挺直腰闆,“回去用棉布袋裝七香散,随身攜帶,七天換藥粉一次,保證你們進山不會被蚊蟲咬,要是被咬了,你找我李紅兵算賬。”
如此铿锵有力的回答,讓許隊長滿心歡喜。
想不到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。
抓住李紅兵的手用力晃動。
“李大夫,隻要管用,我一定給上面打報告,大量采購。”
李紅兵直接拒絕。
“玩什麽錢,看不起我呢,用完了直接找我拿。”
目送面包車消失在山道。
李紅兵背着手,慢悠悠走回牲口棚。
二黑依舊保持抱團的姿勢,把熊崽護在中間。
見李紅兵出現,輕輕甩動尾巴。
“辛苦了。”李紅兵誇獎一句,俯身把熊崽又抱了起來。
嗚嗚!
二黑很是不舍的圍着李紅兵打轉,發出陣陣嗚咽聲。
就在這時。
咻!!
天空響起一聲刺耳的鷹啼。
瞬間,二弟從鐵漢柔情變成野性兇殘,擡頭望向空中盤旋的金雕,縱身朝羊群方向奔去,三灰也從另外一頭撲過去。
這隻金雕真是锲而不舍,每天跟上班一樣,飛過來打個卡!
李紅兵無奈,抱着熊崽離開牲口棚。
遠遠三泡騎着三輪摩托跑過來,見到李紅兵,“哥,還有事沒,沒事我就回鎮上了,春苗一個人在家,我不放心。”
“回吧,路上跑慢點,明天我去大集找你。”李紅兵知道春苗懷孕的事情,特意叮囑三泡回去的時候别開飛機,忽然又想起什麽。
“對了,鎮上有沒有做酒席好點的廚子。”
做酒席?
三泡想了下,“有一個,哥要辦酒席?”
“這不瞎子和傻娃要入家譜,老爺子準備22号在村裏辦個席。”
“這可是大事,回去我就找人,明天在集市上帶你認識一下。”
“行,走吧,不準跑飛機,記住沒有?”
“知道了,你現在跟我娘一樣啰嗦。”
“臭小子。”
……
送三泡離開,李紅兵繞道來到醫務室。
老廣頭愁眉苦臉的蹲在爐子旁邊,一旁還坐着表情呆滞的李紅旗。
他隻喝了點麻沸散的碗底子,麻翻後沒一會就醒了,隻是還有些麻勁沒散去,整個人看起來癡癡呆呆。
“活該,嘴欠,好喝不?”李紅兵沒好氣的罵道。
過來好一會。
李紅旗才反應過來,僵硬的轉動脖子,看着李紅兵的眼神發直。
“哥…那…是…啥…藥…勁…好…大。”
一句一字的詢問,聽的李紅兵渾身不得勁。
“你可别說話了,老實呆着等藥勁散了再吭聲。”
說完,走到老廣頭跟前,拿起藥罐蓋,看了眼湯藥熬煮情況,漫不經心說道。
“三泡家有事,先回去了!”
啥!
老廣頭一蹦三丈高。
瞪大眼睛,不敢置信的看向李紅兵。
那個混賬玩意把我丢在村裏,自個跑了。
不行。
我要回去。
想到這裏,老廣頭轉身就往院門外走去,邊走嘴裏虛僞說道。
“你這沒啥事,那我也回去了,醫館不能沒人,好些病人要複診,那啥,李小子,我先走了。”
李紅兵随意的坐到椅子上,望着老廣頭的背影。
“我還準備傳你一式失傳的針灸術,既然有事,那就改天吧!”
話音未落。
隻見老廣頭擡起的一隻腳,始終沒有落下,回頭驚喜問道。
“失傳,針灸術,真的?”
李紅兵淡然的點頭,“沒錯,失傳針灸術,名爲雀啄,對于一些神經機能減退或感覺遲鈍的慢性患者,能促進神經和血管組織興奮,有增強活動力量作用,千金派學習再合适不過。”
何止是合适?
本來千金派就擅長對于病情較緩病人的生活調養,同時也擅長于普通人健康保健和延年保健。
其中慢性病患者最大的問題就是神經機能減退和感官遲鈍,隻要學會雀啄術,對千金派來說,簡直是如虎添翼。
“師父。”老廣頭極爲暧昧的叫一聲,吓得李紅兵胳膊瞬間浮起一層雞皮疙瘩。
“别叫師父,我倆隻是學術交流,互相學習。對了,你醫館沒人,怕是不合适吧!”李紅兵笑眯眯問道。
老廣頭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。
“不會,怎麽會呢,就算關門歇業都行,反正也沒什麽人看病。”
“複診病人怎麽辦?别顧此失彼了。”
“唉,都是些小毛病,萊萊就能做。”
老廣頭卑躬屈膝的走到李紅兵面前,身份擺的極低,就差當徒弟了。
爲了學失傳針灸術,不丢人。
爲了給千金派留份針灸術,不丢人。
李紅兵抱着熊崽,起身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“那行,我回去準備一下,這裏你先頂着。”
“這裏有我盯着,您放心,趕緊回去休息,我看您都乏了。”老廣頭殷勤的答應,那副模樣與剛剛相對,完全就是兩個人。
一旁坐在椅子裏的李紅旗看着兩人,憐憫的望向老廣頭,不免爲他感到悲哀。
老頭,你怕是不知道紅兵哥,忽悠人不償命的手段。
一把歲數,活到狗肚子裏去了。
交代完注意事項,李紅兵仿佛卸下肩上的擔子,步伐輕快的離開醫務室。
找了個免費勞力。
安逸!
……
回到草甸上的窩棚。
熊崽出現惹來安娜和山杏的驚呼,看到失去爪子的右臂,又是心疼不已。
蘇醒過來的公主,脊椎骨還未痊愈,躺在籃子裏,好奇的盯着熊崽。
小白也湊上前,輕嗅熊崽的氣味。
嘤嘤嘤!
麻沸散藥勁消退,熊崽睜開眼,看到陌生的山杏和安娜,驚恐的轉動腦袋,發出驚慌的叫聲。
不知是野生動物生命力的頑強,還是本源之力的神奇功效,剛做完截肢手術的熊崽活力格外旺盛。
當看到李紅兵時,奮力掙脫安娜的懷抱,跳到地上打個滾後,跌跌撞撞的朝李紅兵奔去,失去一隻爪子,無法掌握平衡,跑起來一步一個跟頭。
李紅兵趕忙抱起熊崽,進入熟悉溫暖的懷抱,熊崽把腦袋埋進胳肢窩裏面,想了想回頭看了眼安娜,害怕的又把腦袋埋回去。
“爸爸,熊熊的手手呢?”
“被壞人用夾子,夾斷了。”
“那它一定很疼的,壞人真壞。”
看着女兒氣憤填膺的揮舞小拳頭,李紅兵配合說道,“是的,壞人真壞。”
“爸爸,我能抱抱熊熊嗎?”安娜眼中閃爍着渴望。
揪住熊崽的後脖頸,從胳肢窩裏拎出來,熊崽無辜的眨巴小眼睛,李紅兵指着安娜。
“這是你姐姐,她要照顧你,要聽話哦!”
聽到媽媽的話,熊崽乖巧沖新姐姐嘤嘤叫了兩聲,又想鑽回胳肢窩裏,仿佛隻有那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李紅兵可不會給它這個機會。
一個大老爺們,整天抱隻熊崽,算什麽事。
直接丢到安娜懷裏。
嘤嘤嘤!
熊崽傷心的叫嚷,但這次沒有掙紮,乖乖趴在安娜懷中,眼睛始終盯着媽媽。
李紅兵走到山杏身旁,說道。
“杏兒,老宅再過兩天就完工了,明兒我們去鎮上趕集,買些床單,被罩啥的。”
“嗯!”山杏露出一副你說就是啥的表情。
聽到明天要去趕集,安娜可憐巴巴說道。
“爸爸,能不能帶上鐵蛋他們,鐵蛋說很久很久沒有趕過集了。”
帶那幫小兔崽子!
李紅兵想了片刻,反正三輪摩托車廂裏位置夠,帶他們去也行,随即點頭同意。
“太好了,我去告訴他們,小白,走了。”
安娜高興的蹦跳,全然忘記懷裏的熊崽,頭也不回的朝村裏走去。
“等等!”李紅兵想起從山裏采的山撚子,在安娜好奇的目光中,掏出一大把撞進安娜兜裏。
“這是爸爸小時候吃的水果,可甜了。”
噢!
安娜不知情的拿起一顆山撚子,塞進嘴裏,甘甜果汁在口腔裏散開,忍不住又吃了幾顆。
渾然不知嘴巴已經變的黑乎乎。
“好好吃,我跟鐵蛋他們一起吃。”
等到安娜跑遠,山杏輕輕怼了李紅兵一下,“哥,你好壞,等安娜回來怎麽辦。”
嘤嘤嘤!
草風刮過,吹散了熊崽委屈的叫聲。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