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止需要使用歸元術修煉,便尋得此處的山上,感受到強大靈力的靠近,所謂的“樹神”自是要恭迎的。
也就是在這時,趕上方寶琴被蛇咬傷。
原本上山的村民出于習慣也都隻會佩戴驅蚊蟲香囊,對于蛇都是自覺避讓互不幹擾的。
可那日也不知怎麽方寶琴無心踩到一條花蛇細尾,花蛇反口就咬了人。
蘇烈作爲當地供奉之主,受人香火,自是不能袖手旁觀的,當下就去替她清理蛇毒。
而墨止也不過是旁觀,并未插手。
可也就是這短暫的相遇,這位出塵絕色的俊逸清冷男子在方寶琴心中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記。
這些年她也曾委婉問過蘇烈此人的來曆,可也隻得到萍水相逢的回答。
這個男子隻留下驚鴻一瞥,便再也沒有蹤迹了。
可随着時間的消逝,方寶琴不僅忘不掉,更是在心中化爲了難以熄滅的熱烈和執着。
所有男子也都再入不了她的眼,更是走不進她的心了。
蘇歲竹也算是明白了,直接就給了墨止一拳。
“你就不該出現!你不知道人妖殊途嗎?還白白耽誤一個女子這麽多年!”
墨止表示自己很冤枉,不過匆匆一面,甚至話都沒說兩句。
于是在蘇歲竹的不平下,墨止便決定利用幻夢易景術,拿走她的這段記憶。
蘇歲竹也是在此時想到了一些往事,所以.
“這麽說,我每晚都夢到的一個玄衫男子就是你?也是你幹的好事了?”
墨止避及她的視線,神色多了些不自然狡辯,“也許隻是巧合,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或許是你心裏本就有本君.”
“我心裏有你?你夢裏對我做了什麽你心裏最清楚!”
脫她衣服,扒她皮,得多恨啊!
蘇歲竹想起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,從墨止的懷裏抽身避及。
好像是有點被沖昏了頭,這個人可比想象中危險多了!
“歲歲,那隻是夢”
“那你說,某些時刻,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殺了我解氣?”
墨止啞然。
的确,他的殺意根本也不隻是存在于想,而是真真切切殺了她不止一次,隻不過沒有成功罷了.
幸好。
蘇歲竹見他一副默認的神情,眼中也有些她看不懂的複雜和深沉,扁着嘴顯然不滿。
“那你以後若是變心了,還會像那時一般想要殺了我嗎?”
墨止急切将她抱住,愧疚之意更甚,“不會,永遠不會。”
“算了,我也算是殺過你的,現在我們倆都還好好活着,一報還一報,就當扯平了。”
這個懷抱總似帶着些别樣的魔力,也許是因爲試煉界裏從小到大的安全感積累,說不上來的依戀,讓蘇歲竹有些無法拒絕。
真的扯平了嗎?
墨止不敢問出口,他記得,過不了幾日就是她的生辰了。
在蘇歲竹撒嬌似的懇求下,墨止不得不帶上她一起進入方寶琴的夢境中。
熟悉的山上,二人穿梭在來來往往的拜祭人群當中。
墨止告訴她,周遭的一切都是幻境,所以不必避及任何事物,隻要改變當日方寶琴遇到他的情境,那些記憶便也會随之改變。
蘇歲竹很是乖覺地以一個旁觀者該有的自覺跟着,反正隻要目的達到了就行。
眼睜睜看着方寶琴擡腳再次踩上了那條蛇的尾巴,蘇歲竹忙轉頭。
不知道爲什麽,無論過多久,哪怕可以接受阿辭和墨止在她身邊一起生活,卻也總是對蛇咬人這一幕心有餘悸。
墨止順勢将她的臉頰貼上自己的胸膛,低聲安撫着,“别怕,這都是夢,以後再也不會有蛇敢咬你了。”
她的手上留有他的印記,這是他曾對她的傷害,卻也是專屬的保護,這世上也再無蛇敢輕易接近她了……
一聲驚叫過後,這一次蘇烈依然先是走來替方寶琴查看傷口。
墨止擡袖間,原本與蘇烈一起的那抹玄衫身影,在方寶琴擡頭前立即消失不見。
一道意外闖入的身影卻适時蹲在了方寶琴面前。
蘇歲竹一陣驚訝,這家夥就算不讓人家對自己生出其他心思,也不用随便找個人來代替吧。
“阿止,你這樣會不會太不厚道了?”
感情的事總是不能勉強的。
墨止輕揉了揉蘇歲竹的頭,無奈笑笑。
“歲歲,難道你忘了夢由心生,法術也不是萬能的,除卻她耿耿于懷的虛妄執念,這個人在她的心裏定是也有了一席之地的。”
“啊?那不就是退而求其次了,可是這對對方根本不公平!”
原來孟雨柔說過的那些矢志不渝的愛戀都不過是假想中的故事罷了,而現實就是可替代的,那麽就算多換幾個是不是都是一樣的結局?
“歲歲,感情本就沒有公平,都是跟着自己的心意,有的人也不過是短暫被自己誤以爲的東西而迷失了自己原本的心意,好在最後,她能看清楚真正該珍惜的人是誰。”
蘇歲竹細細思量着墨止所說的,對待感情,她總是有些遲鈍的,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。
“所以,其實她心裏還是有他的!”
蘇歲竹興奮驚呼,似乎已經看到了好事将近的畫面。
墨止笑而不語,牽着她的手,轉身悠閑漫步在山間。
二人躺在一片草地上,一起數着天邊的星辰,墨止望着她的側臉出神。
“歲歲,如果有一天你突然讨厭本君了,會就此離開嗎?”
“會。”
蘇歲竹轉頭不假思索就應了聲,面上甚至還帶着些許漫不經心的笑意。
墨止的笑容有些凝固在臉上,試探性追問。
“就真的不會有一絲留戀嗎?”
“如果我會因爲讨厭你而離開,那就說明到了該離開的時候,與其彼此折磨生出更多怨怼,倒還不如相忘于人世間。”
她總是那般通透。
從那時與他意外在山洞,即便是失去世間女子大于天的清白,她都決意灑脫離開,甚至不要他負責,更不願與他有更多交集。
他早該知道她的行事風格。
答案還是如此。
墨止沉默着,轉而望向遠方的星辰。
一張嬌豔的小臉突然在他上方擋住他的視線,雙手不滿地捧着他的臉頰。
“阿止,你可是尊貴的妖皇,還有那麽高深的修爲呀!
你能不能有點出息,如果我要走,你就不會想辦法留嗎?我們不是還有阿辭,你就不會父子倆上演點苦情戲碼嗎?這還要我教你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