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歲竹卻不由得生出些許同情之心來,一則是對阿辭,剩下的就是對墨止了。
“墨止哥哥,我也相信嫂嫂會回來的。”
墨止神情有些凝滞,随即無奈笑笑,輕刮着她的鼻尖。
“小丫頭,你倒是對誰都恭敬,不是姐姐就是嫂嫂的。”
“隻要是跟墨止哥哥有關的,都算是我的長輩,尊敬長者也是應該的嘛,我想這些道理肯定都是你教給我的。”
那可沒有!
赤烏族向來以君上爲尊,他哪裏會管什麽長者,除了妖後,他的生母,所有人都得無條件的服從于他。
當然,這些話拂若也隻敢在心裏說,既然君上有意對這個小姑娘隐瞞自己的身份,那她可不敢随便多這個嘴。
墨止也不再多說,反正現在是收養的名義,小姑娘心思單純,又秉性善良的,就不必将事情再複雜化了。
他也更怕她會問一些他無法回答的問題。
夜色漸漸暗了下來。
墨止可是沒忘了小姑娘說要沐浴的事,特意給她備了一個小木桶,裏面飄滿了粉色和紅色的花瓣。
以他如今的修爲,做這些不過是信手拈來,隻是從未養過小姑娘,也并不知道該爲她準備什麽。
大約很久以前的記憶裏,他是記得她愛花草的,喜歡那些馥郁的香氣,否則也不會與他相遇
但她還小,小胳膊小腿的,墨止總覺得讓她自己沐浴似乎有點難爲她了,倘若讓拂若來幫忙,那他可是不肯的。
于是便将她抱在懷中,動作輕柔地爲她清洗着頭發。
“墨止哥哥,你不是會法術嗎?爲何還要這般給我洗頭發呢?”
蘇歲竹雖躺在他臂彎乖乖由着他,可也是不太懂大人的想一出是一出,大大的眼睛泛着些許迷蒙之色。
“法術也不是萬能的,有的事情法術也并不能代勞,而且本君也心甘情願親手爲你做任何事情。”
蘇歲竹似懂非懂,“墨止哥哥,那你爲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?”
明明她就隻是他收養的孩子呀。
“因爲本君.喜歡像你這般可愛的小姑娘。”
墨止淺笑溫和,指尖牽動着水流緩緩沖洗着掌心中柔軟的發絲。
她還小,并不适合說一些超出她理解範圍的東西,當下于她而言,他也更适合成爲一個貼心照顧她的哥哥。
“墨止哥哥,那你以後能不能也對阿辭更關心些,他都比我還小,你都沒有抱着他喂過飯,也沒有給他洗頭發.”
今天拂若姐姐也說他偏心,蘇歲竹細細想來,确實他對阿辭沒有像對她這般過分的寵溺了。
“小丫頭,你這才過了一日就看出來本君對阿辭沒有你好麽?不許胡思亂想,本君可以認真地告訴你,本君也是真心疼愛阿辭的。”
墨止替她擦了擦發絲的水漬,似乎擦不完那些滴落的水珠,便幹脆用術法霎時變幹。
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墨止還真怕再磨蹭下去,這小丫頭等會就該犯困睡着了。
墨止自覺回避,臨走前叮囑她稍後沐浴完來隔壁房間找他。
好一會之後,當那道小小的身影換上一身小粉裙再出現時,墨止馬上就起身到門口迎接。
“墨止哥哥,我們晚上是要睡一張床嗎?”
沐浴完也該睡覺了,可墨止哥哥讓她過來,蘇歲竹的意識裏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别扭。
好像隐隐約約會有些男女有别的些許思緒來影響着她的判斷……
蘇歲竹原本立在門口還有些遲疑,看着墨止正盤腿在榻上閉目打坐,也不知該不該馬上進去了。
可他這會很快就睜眼了,還過來親昵地牽着她的手。
“小丫頭,這麽快就困了嗎?”
蘇歲竹搖搖頭,神色間有些拘謹之色,默默低下頭,聲音也小的像蚊子般。
“墨止哥哥,我長大了,我想我們應該不能再睡在同一張床上了”
墨止恍然明白過來她神色間的奇怪,不禁好笑蹲下身來跟她耐心解釋。
“歲歲,本君應該一開始就該跟你講清楚的,本君叫你過來是修煉的,你可知我們修煉之人打坐調息便等同于凡人的休眠了,不過你還小,若白日裏犯困,多睡一會也是無妨的。”
墨止摸摸她的頭,就将她抱了起來,走向内裏床榻方向。
“可是墨止哥哥,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們本來不是人似的,難道我們本身就不是人嗎?”
蘇歲竹不禁又想起拂若白日裏說的蛇
“若本君說我們都不是人,就連你也是本君撿回的一個小妖精,你怕不怕?”
二人對視了片刻,蘇歲竹嘟着小嘴别過頭去。
“墨止哥哥就會騙人,可惜我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!”
這丫頭,就知道她腦瓜子轉得快,墨止有意半開玩笑的真話,她反而不信了。
墨止将她抱到榻上,随手脫掉她的小繡鞋,擡了擡指尖,房門啪的一聲就關了起來。
“歲歲,跟着本君一起。”
墨止說着便盤腿打坐之姿,開始運氣調息。
蘇歲竹莫名覺得他口中念着的口訣有些似曾相識的熟悉之感,就連學着他運掌的動作都很是流暢。
門口一陣敲門聲突然打破了二人此時的凝神專注,蘇歲竹下意識看了過去。
“何事?”
墨止臉上有着被打斷的不悅之色。
一抹婀娜的倩影就映在門上,拂若敲了兩下門,輕聲說道。
“歲歲,你若是怕一個人待着的話就跟姐姐一起睡吧。”
剛剛她便去找歲歲了,想着一個小姑娘晚上會不會需要陪,最主要她也想多了解下這個小姑娘,弄清楚這小姑娘的特别之處到底在哪。
可誰知到她房中,沐浴的水都還沒涼下來,人卻已然不見了蹤影。
除了在這個将她捧在手心寵着的君上處,還能去哪呢?
“拂若姐姐,今晚我要跟墨止哥哥一起修煉,不用了哦,謝謝姐姐。”
蘇歲竹見人是來找自己的,還是很感念她的這番好心的,忙出言道謝。
“啊?歲歲,你也要修煉嗎?那不如你到姐姐房中,姐姐教你呀。”
不管怎麽樣,小姑娘大了,再怎麽寵着,大晚上的也總是不合适的。
“住口!本君如何教她是本君的事,無須你在此多事,再來幹擾,就休怪本君下重手了。”
墨止不悅拂袖之下,隻見門上映着的身影在一聲驚呼下就霎時飄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