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會讓她更抿唇沉默的卻是.他那飄逸的衣袖,就在飄着灰屑的竈台上連擦了幾次。
而本人也不知是渾然不覺還是根本不在意。
可據她幾百年來的熟識和妖後的告知,卻是清清楚楚的了解到,他們這位君上本就是一個略有潔癖之人。
性子清冷,極其不喜歡他人的觸碰,至少自己與他也算熟識了幾百年,還從沒碰過他的一個衣角。
也就是因爲自己這份自覺,也才與他在幾百年的相處裏換來能與他在同一處修煉,也能說上幾句話。
可一旦她想要跨過這道線,更近一步時,他就馬上恢複了生人勿進又無情的秉性了。
就像現在這樣對待她.
可是他又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不講究了?
拂若知道自己就算張口,也隻能自讨沒趣,幹脆就不說了,她倒要看看,他爲了那個小丫頭還能忍到什麽地步。
幾人因着一起分工,飯菜也做得格外快。
拂若興奮地正準備将飯菜端上桌,而墨止卻牽着蘇歲竹的小手,指尖輕點間,頓時一汪水團就浮在半空中。
在拂若差點驚掉下巴之下,仔細地給小姑娘洗着小手。
“阿辭,姑姑也會,來,姑姑幫你洗。”
拂若撇撇嘴,怎麽會有人一直偏心呢!
阿辭倒是不在意,還樂呵呵地看着二人笑,完全沒注意到來自拂若的再一次同情和心疼。
拂若也越發覺得自己留下來是對的。
幾人圍坐一桌,飯菜也比想象中要好吃,起碼蘇歲竹和阿辭是這樣覺得的。
而墨止和拂若卻對這些并沒有太多的好壞辨别,他們也從來不會有着同凡人般的果腹口欲。
墨止靜靜看着蘇歲竹吃得正香,不斷給她碗中夾着菜,反而對着阿辭卻是一再提醒,讓他少吃點。
拂若看不下去了,偏要也夾菜給阿辭。
“阿辭,沒關系,多吃點,反正我們蛇類都消化得了。”
“拂若姐姐,你.剛剛說的是你跟阿辭都是蛇?”
蘇歲竹筷子上的肉吧嗒一下就掉回了碗中,滿是錯愕之色和震驚,雖然知道修煉術法的神奇,可大活人要是
“歲歲,你别多想,拂若的意思是,阿辭吃的那般多像蛇一般,是嗎?”
墨止微眯着雙眼看向拂若,漸升起淡淡紫色光華。
拂若收到了他眼中釋放出的危險信号,心中一陣發怵,這些年還從沒見過他對她這般過。
敬君威,知進退,即便她是公主,也要絕對服從于君上,這一點從來都毋庸置疑。
“是!我就随口說說,阿辭還是個孩子呢,哪能是蛇呢?對吧。”
盡管她神情裏有些不自然,還是極力擠出些許笑意,對着蘇歲竹連連點頭,将此事圓過去。
阿辭是蛇體其實也不過是她下意識的認爲,這本就是君上自己說的,親生的孩子,那也隻能是蛇體。
也許是試煉界的限制,拂若在抱着阿辭時并未感知出。
可君上這般做法就很奇怪,就四個人,三個人都是蛇身,居然還要特意瞞着這個小姑娘,爲什麽呢?
除非這小姑娘連妖身都不算。
不會真的隻是個凡間小丫頭吧?
還有要麽阿辭也是個凡人,反正也是一點不像親生的!
氣氛有些許奇怪,蘇歲竹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,三個人之後都不再說話了,就連阿辭也是将頭埋得低低地,似乎有意回避這個話題。
飯後,蘇歲竹拉住墨止的衣袖。
“墨止哥哥,你等會就去沐浴吧,你的衣衫換下來,我給你洗。”
墨止蹙眉,握住她小小的肩膀,定定看着她的水眸,一本正經跟她叮囑道。
“歲歲,本君說過,你不需要做什麽的,你隻要安心讓本君來照顧你就夠了。”
“可洗衣服也不算什麽難事呀,剛剛在廚房,我看墨止哥哥身上沾上了灰塵,你在我心裏可是像神仙般好看的哥哥,怎麽可以穿着髒衣服呢?
反正我等下也要洗自己的衣服的,就将你和阿辭的一起洗了。”
蘇歲竹雙眼彎着兩個小月芽兒般的弧度,對着墨止笑得明媚可愛。
沒想到一朝做了凡人,竟會懂事得有些過分了。
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?
“可是你忘了嗎?本君會術法,所以不需要洗衣服,也更不需要你洗衣服。”
墨止說着擡掌拂過,身側瞬時彙聚出一團稍顯污濁的粉塵,轉瞬便消散不見了。
蘇歲竹驚歎于墨止的無所不能,卻也發出了其他疑問。
“那麽,墨止哥哥也從來不需要沐浴和換衣服的對嗎?”
墨止語塞,這小丫頭的問題會不會太刁鑽了點。
“當然要啦,父皇之前還和娘親一起沐浴.”
墨止覺得自己已經是夠快了,在判斷到阿辭說的是一些驚人的東西時,再捂住他的嘴已經是來不及了。
還是慢了一步。
這會不止蘇歲竹,就連拂若端着盤子走到一半都再退了回來。
到底是當着孩子的面,又礙着墨止的脾性,拂若也是不好多追問,隻是滿心的不可思議。
君上那樣不近女色之人,會跟一個女子一起沐浴?
天,這樣的畫面太美,拂若完全不敢想象……
最主要是,誰這麽不怕死敢跟他這麽粘乎?
所以倘若阿辭真的是親生的,那麽阿辭現在沒有娘親,有可能就是君上在不小心之下與那女子.然後那女子就被殺掉了
呃,以君上的脾性還真有可能做出來.
墨止收獲了兩個人複雜的目光審視,他才不在乎拂若怎麽想,主要是他家小姑娘可不能多想!
這眼神似乎還讓墨止有種她聽懂了的錯覺
“歲歲,阿辭還小,很多事情還不懂,偶爾有些詞不達意。”
墨止有些心虛地解釋着,變兔子一起沐浴的情形卻不由得在心頭浮現,面上也不覺升起絲絲熱意。
“那阿辭的娘親是誰?現在在哪呢?”
這個問題拂若也想知道,話趕話問到這可太好了!
“她離開了本君,但本君相信她總有一日會回來的。”
墨止握住蘇歲竹的小手,認真而堅定地目光。
蘇歲竹有一瞬的錯覺,仿佛他說的她,就是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