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從宮人的口中才得知,果然正如猜想那般,雪妃也同樣隻是一個職位稱呼而已……
姜古國一向信奉聖潔之物,初雪被認爲代表着祥瑞,是大吉,便專設有以雪來冠名相稱的職位。
就比如雪女是專門伺候聖君日常起居的,就算是換一個人來,也要叫雪女,并非是國師給蘇歲竹的專屬稱呼。
而雪妃則是類似于鎮守後宮的一個守護者,并不需要伺候任何人,隻要在宮中重大活動時出席便可,僅僅是個身份的象征。
蘇歲竹算是被刷新了認知,早知如此,還不如馬上就答應陛下呢!
當雪妃不香嗎?
一念之差偏就選了這個雪女
等等,蘇歲竹不覺想起當時國師的态度,難怪在聽說了是雪妃之後,就也順着陛下的意了。
反而是她提及心上人就厲聲制止。
蘇歲竹恍然大悟,雪妃的地位顯然不同于雪女,必然是會要求.女子的貞潔.
原來國師那個時候就是在保護她了!
蘇歲竹想通了一些事情,似乎也從各處證明了些國師對自己存有的心思,卻也并不認爲這對她有什麽好處。
她隻是在完成任務而已,除此之外更想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,至于其他.她也根本不感興趣。
國師一早就離開了,還特意吩咐輕羽在此照看。
蘇歲竹總是有些不安,隻怕慕澈突然再殺過來讨伐她。
可随後等來的卻是陛下的傳召。
盡管輕羽謹遵國師之命,以雪女身子不适爲由推脫。
卻不想來傳令的宮人卻極其強勢,隻稱陛下之命不可違,今日非去不可,擡也要将人擡去。
輕羽無法阻攔,蘇歲竹更是不能避而不見,隻能故作虛弱之态應召。
稍後,蘇歲竹來到千竹苑。
慕洵一身靛藍錦衣,墨發若瀑半披及腰,風流神韻,雅正清風,正玉立于亭台水榭之下。
“陛下。”
這次前來,蘇歲竹依然帶着阿辭,主要這小家夥也一定要跟着一起,還說要保護她。
蘇歲竹心頭一熱,不覺對着這小家夥也是越發的信任和親切了起來,待得久一點,偶爾莫名還有種老母親的欣慰感來
而且有了阿辭,蘇歲竹自然也就免了跪拜禮。
慕澈聞聲回頭,每每對着她,眼中總是生出些别樣的亮色,這會更是多了些耐人尋味的打量。
蘇歲竹忙低下頭,盡量不跟他對視。
“孤聽說昨晚你跟國師”
慕澈有意停下,不再繼續說下去,靜靜等待着她的回答。
蘇歲竹咬了咬下唇,随即堅定應聲,“是,正如陛下所知曉那般。”
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,國師昨晚有意如此,便就是爲了今時今日坐實二人的關系。
陛下突然傳召,若說跟慕澈毫無關系,蘇歲竹也是不信的。
“嗯,果然你們終究不是同一個人,神女入夢已是不易,又如何能來到現實看來是孤奢望了。”
慕澈突然笑着點頭,似是有些失落卻也釋然地神情。
“陛下?”
蘇歲竹有些不明白他此時有些自顧自的喃喃,忍不住問道。
“還記得孤初次見你,就覺得很是面熟嗎?說來好笑,那一年,孤剛繼位,當晚就夢到神女降臨了.”
慕澈似是陷入了回憶當中,唇角帶着淺笑,看了眼蘇歲竹又繼續說道。
“孤記得她當時也是一身雪色紗衣,綴有水藍雲帛,卻是迎風流擺,踏雪而來不過,卻是一頭墨發。”
阿辭忍不住驚呼,“原來陛下還夢到過雪女呀!”
蘇歲竹斂着稍許詫異,卻也心下了然。
“所以陛下,那位神女其實并非雪女,我們就隻是長得像罷了。”
神女高貴聖潔,即便是貴爲天子,慕洵也不敢輕易生出亵渎之心,可初見之時,還是在私心使然之下想要留住她……
可如今,她跟國師已然心心相印了,他的私心和妄念突然也釋然了。
慕洵雲淡風輕笑着略過蘇歲竹的眉眼,起碼還保留了心中那絲原有的固執和美好。
的确,隻是長得像罷了,終究不是同一個人。
“你可想要孤給你們二人賜婚?”
“啊?”
這話題是不是跳的有點快.
蘇歲竹一臉錯愕,這話是不是該去問國師,問她算怎麽回事啊!
“好!阿辭同意!”
阿辭興奮地甩動着小細尾,在蘇歲竹掌中不斷摩挲輕掃,激起絲絲癢意來。
蘇歲竹低頭,稍稍蹙眉,下意識想要張口反駁,卻奈何陛下就在身旁,隻能默默再将話咽了回去。
“從你進宮前,孤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,如今賜婚也不過是成人之美罷了。”
蘇歲竹驚訝擡頭,無聲探詢,這話說的怎麽好似她一早就跟國師.
慕澈擡了擡手,便有宮人手中捧着一個畫軸而來,在他的示意下呈給蘇歲竹。
蘇歲竹有些不懂,将阿辭放在一旁的石桌之上,接過便打開來看。
不過剛打開一小截,就不由得頓住手下的動作,上面的女子面容分明就是她的眉眼和神情!
帶着滿腹疑惑再整個打開,女子正身子半浸在水中,指尖輕繞着發絲,似是在專注凝思的樣子。
蘇歲竹不由得憶起上一個世界中,她與林墨止争執後,跳入河中非要洗澡的情形.
似曾相識的舉動,就好似這畫中女子真的是她一般。
“陛下,這是何意?”
“最初是國師跟孤提議,要選雪女來入宮與聖君相伴。
而這幅畫便是國師所畫,在外尋找雪女之時,還特意吩咐下面的人一經遇到此女子,便隻管放行,甚至是帶來參選。”
慕洵神色不明地望着蘇歲竹的雙眸,看着倒似并不知情的樣子,可分明國師對她絕非初相識才對。
怎麽會這樣?
蘇歲竹有些恍惚,她再三确認過原主的記憶,可他們并不相識,也從未見過啊!
“孤也沒有其他意思,隻是有些沒想到罷了,國師爲人一向清冷孤傲,從不爲女色所動,卻不想原來是心中早已有了所屬之人。
也好,人非草木,孰能無情呢,這幅畫便送與你了。”
慕洵見她似有千言萬語,卻又不好開口的神情,也不再多加追問,以國師的性子,想來很多事也并未全然表明。
他言盡于此,這女子此時應該也能明白了。
恰好,倒也算成人之美了。
“多謝陛下。”
蘇歲竹極力擠出絲假笑回應,手下順勢将畫軸收了起來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