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經她被蛇咬傷,林清寒便是要爲她先放血的……
那國師的傷,莫非是南棘貝上有毒?
“誰讓你進來的!沒規矩,出去!”
既然已經看到了,國師也幹脆就繼續下去,血液滴落的情形并未得以停止。
蘇歲竹并不在意他此時不善的态度,急忙上去查看,昨日包紮之時還有結痂,她甚至都以爲在好轉來着。
“你的傷到底怎麽回事?可是中了毒?”
國師擡眸,将她此時略帶擔憂的神情盡收眼底。
“不必假好心了,難不成你還願意替本國師解毒?”
蘇歲竹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,追問道,“怎麽解?如果有辦法,我自然是願意的。”
國師收手停止施術,神色淡淡,“若本國師說這可以傷口轉移,你可願替本國師承受這傷痛?”
傷口轉移?這怎麽轉移?
蘇歲竹下意識看向那處皮肉外翻被血液浸泡稍顯潰爛的傷口,肯定很疼的吧,視覺的沖擊讓她不由得眉頭緊鎖了起來。
國師不屑輕嗤,“你走吧,本國師現在也不想看到你那張虛僞至極的臉。”
“我願意!”
蘇歲竹當下就拉起衣袖,将手臂伸了過去,緊閉雙眼别過頭去。
“動手吧,你的傷本就是因我而起,就算現在還給我,那也是我該受的。”
蘇歲竹盡管也是怕疼的,可卻也考慮得很清楚。
慕澈和國師之間的關系看起來并不對付,且多年封印,慕澈若不記恨,又如何能傷他至此?
若是國師真的中了毒,那麽将這傷口轉移到自己身上也無妨,起碼在慕澈那裏,她還是有利用價值的,他大概也會很快就替她解毒的。
如此對兩人都好,隻要不看,咬牙忍一忍,也就一下子的事。
可是等了好一會,手臂上都未有任何疼痛之感,蘇歲竹半睜着眼偷瞄了瞄。
“國師大人?”
國師回神,垂下眼眸,用紗布輕輕擦拭着傷口邊緣的血液,不溫不火說道。
“本國師向來讨厭那些隻會耍嘴皮子的人,蘇歲竹,你若真有誠意,就該自己主動去将南棘貝取來,當着本國師的面,親手刺下去,而不是等着本國師對你動手。”
這麽殘忍嗎.
蘇歲竹心頭一緊。
雖臉色有些難看,神情也是猶豫之态,腳下卻也還是先一步去往門口。
“國師,你真的要這麽做嗎?”
阿辭巴巴望着國師,總是帶了幾分軟萌懇求之色。
國師沒有回答,隻是靜靜望着自己還未處理的傷口,似是出神,也似是在等待着。
稍後,蘇歲竹手中拿着一個盒子再進來,裏面正是那一隻南棘貝。
她竟真的帶過來了,國師眼見着她将南棘貝小心抓在手中,苦着張臉就遞了過來。
“我有點怕疼,不然還是國師大人來吧,起碼動作快一點.”
蘇歲竹隻要一想到要被這麽大的玩意紮透手臂就有點想哭,小聲說着,眼中也是霎時就覆上了一陣水色來。
“本國師可從不會憐香惜玉,你确定要本國師動手?隻怕你的整個手會廢了也不一定。”
國師并不伸手去接,心裏無端多了些煩悶,語氣也明顯多了些不耐。
她這副委屈的模樣到底做給誰看!
蘇歲竹驚愕地看着國師,下手這麽重,也敢喜歡人?
真讓人害怕!
“那如果我自己紮的話,一定也得紮透才行嗎?”
“你覺得呢?”
國師适時掃了眼自己的傷口,蘇歲竹不禁倒吸一口氣。
下一刻,蘇歲竹抓住南棘貝顫抖着手就對上了自己的手臂。
“怎麽?不敢了?剛剛又是誰說願意的?”
國師意料之中的不屑神情,卻也并不想就此作罷。
阿辭焦急地擡着蛇頭,小奶音大聲強調,“國師,雪女隻是一個凡人,她會很痛的!”
“那本國師便不痛了嗎?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,雪女不是還說要嫁給本國師嗎?不會現在連這點事都不願意替本國師做吧?”
國師眼中盡是強硬的冷色,甚至還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怨恨之意。
原本是一件甘願替代承受的事,現在卻總是多了些許被迫之意。
“對不起”
蘇歲竹不确定是否國師已然看穿了她騙他的那些小伎倆,所以才會突然态度轉變至此。
罷了,總是她做的不對。
蘇歲竹定定對上他的目光,不知從何處來了陣狠勁,一把就将南棘貝紮進了自己的手臂之中。
“不要啊!雪女.”
阿辭驚得大叫。
盡管國師已然施術阻止,卻終還是慢了一步,那根錐刺已然紮入三分之一進去,血液順着錐刺開始漫湧而出。
似在她白嫩的手臂上開出一朵殷紅詭魅的花,逐漸綻放出一種破碎的嬌豔。
他顯然預判失誤了。
他也根本沒料到,這平日裏慣會使用心機,又在他面前故作嬌柔的小女子,居然會真的對自己下得去手.
她不是說最怕疼了嗎?
國師沒來由一陣胸口憋悶,指尖輕擡,蘇歲竹的手忽而被一陣外力強扯着向後,連帶着南棘貝的錐刺一起抽離甩了出去。
蘇歲竹隻剛紮傷時痛呼了一聲,這會緊咬下唇一言不發,面色瞬間煞白,身子都不住顫抖了起來,無聲淚流不止。
“蘇歲竹,你這個狠毒的女子!”
國師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口,抓住她的手腕,連帶着她的身子也一起扯了過去,擡掌就開始輸入靈力。
“你還罵我.”
蘇歲竹委屈得再也不想憋着了,嘴角向下了幾次,随即哇地一聲就大哭了起來。
她這是爲了誰啊!
還不是爲了賠他,補償他,爲了讓他快點好起來.
國師眼裏頓時多了些慌亂無措,張口就辯解道。
“本國師讓你紮就紮嗎?你就這麽聽話?”
蘇歲竹聞言反而哭得更是大聲。
國師停手,傷口的血液也随之止住了,可這傷口看着也比自己的好不了多少。
“雪女,肯定好疼阿辭好難受.”
阿辭叫了半天雪女,緊接着也是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,一大一小的哭聲交織在一起。
國師眉頭緊皺,隻覺有些頭疼。
“都給本國師住口,别哭了。”
有了阿辭助陣,蘇歲竹才不管什麽身份地位,在一旁更是不管不顧地跟着它一起哭得根本停不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