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種毒婦又如何與我相提并論!
你可知道這世間有的女子單隻是活着,就是一件不被容忍的事情,要被遺棄,被當做奴隸,甚至是像個牲畜一樣被獻祭。
既然如此,那這些自私冷血又自以爲尊的男子就都該死!
我要讓他們自己乖乖接受懲罰,要從源頭上讓他們滅子絕孫,再也生不出兒子,再也不能遺棄女嬰!”
蘇歲竹當然清楚她的極端念頭。
夢境裏,絕望的宋音不惜用靈魂作爲血契,與那隻臭狐狸共用人身。
甯願讓自己變成半妖來獲取妖力,一夕間屠盡了所有那些傷害過她的人。
當然,那隻臭狐狸也沒能逃得過。
它啃食了宋音的孩子,宋音又豈能放下這等血仇!
共用人身便也是宋音反擊的最大機會。
她清楚知曉那妖物的修煉術法,初時是人的精元,之後便是陰時生嬰孩的純淨魂體,這便是最快提升修爲的捷徑。
天道之下,妖和人原本各有其道,凡事也講究因果循環,若肆意殘害也隻會被天道誅殺,還談何修煉?
臭狐狸正是鑽了這個空子,漫長的修煉剛有了成精化妖的迹象,便已然開始學着講人話,四處散布消息走歪門邪道,以獻祭還願爲餌。
而星芒印正是臭狐狸特有的追蹤之術。
夜裏出生的嬰孩陰氣最重,臭狐狸的功法可以感知到,就會對這些孩子進行星芒印标記。
蠱惑加引誘之下,也總會出現那麽幾個同劉文厚那般貪欲戰勝一切之人.
可臭狐狸卻沒料到,這次的等價交換,宋音卻早已做好了與它同歸于盡的打算。
宋音同樣清楚,臭狐狸遲早有一日也會将她的靈魂一并吞沒,徹底獨占這具肉身。
她可不會給它先下手的機會!
一段時間的虛與委蛇共體,宋音也很快就找到了它的命門。
正午純陽時辰克制妖邪至陰,宋音便是在這個時辰,強行用妖術焚了自己的肉身煉化消散。
血契已定,狐狸跟她共用肉身,肉身死,狐狸便隻能是死!
狐狸還未修煉出人身,靈魂低級自然不可與人相比,不僅無法存于人世,也隻能入六畜之輪回。
肉身已毀,宋音化爲陰靈遊蕩人間,經曆過肆意殺戮的她,依然怨氣難消,不平自己這一生的悲苦凄慘,不甘就這樣結束一切。
于是也開始學着狐狸的邪性功法修煉。
心中既有怨念,借着修煉,獻祭便也成爲了她報複發洩的出口。
宋音便索性将星芒印全部用在陰時出生的男嬰身上,再用煉制的嬰孩陰靈化作孩童樣的阿辭供她驅使,替她完成獻祭。
她就是要讓這裏的人再也不敢生兒子,讓他們斷子絕孫!
她的一生凄慘至極,卻從未有人伸出援手來救贖過。
視而不見便是助纣爲虐!
他們都該死!
“你太極端了,宋音,你難道從來都沒想過,遺棄嬰孩這種事情但凡家中有一人不忍心,這樣的事情還能繼續下去嗎?”
蘇歲竹面色平淡的望着她,宋音擰眉,神色變幻于無形,指尖倏而收緊。
“該死的也從來都不是男嬰或女嬰,而是那些愚蠢未開化的歹毒之人!正常人誰又豈會去殘害一條無辜的生命,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孩子?這從來都無關男女。
可你現在也變成了原本你最怨恨,最想要報複的人!”
宋音倏而擡掌就打了過來,蘇歲竹一個閃身避開,林墨止的手臂早已是攬在了她腰間。
身後的草叢瞬間幹枯化爲灰燼飄散。
這家夥反應倒挺快,一個普通人還敢湊上來摻和她們之間的鬥法。
“我還應付得來。”
蘇歲竹扯着唇角對他揚起淺淺笑意,溫和而甜潤,帶着些許輕松之意。
二人相視片刻,林墨止才神色不自然的默默抽手放開。
宋音看着隻覺十分礙眼,隻恨不得立即讓二人一起灰飛煙滅!
就蘇歲竹這樣的毒婦,憑什麽到這個時候還能有人站在她身邊護着她?
“蘇歲竹,你根本沒資格在這裏教訓我!”
蘇歲竹唇角微勾,輕彈了彈指尖的血珠。
“哦?你确定沒資格嗎?”
比起宋音,此時的她倒更像個嗜殺的妖女,邪氣之中偏要格外嬌媚撩人。
林墨止不禁嘴角抽了抽,這丫頭還真是小看她了.
宋音猝不及防間後背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掌,整個身子都被一陣沖擊力帶着重重摔在地上。
“噗~”
宋音掩着胸口吐了一口鮮血在地。
一回頭,身後正是林清寒,剛剛他便悄無聲息的先是離開此處,實則卻是隐在暗處,一直在等着這樣的機會。
歲歲囑咐過她,一定要看她的手勢動作行事!
“宋音,我說過了,在這裏你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,弱者也隻能服從強者!”
蘇歲竹笑着走了過來,緩緩蹲在她身前,用帶血的指尖輕挑起宋音的下巴。
“姐姐,現在我該有資格教訓你了吧?”
除非她現在馬上把這副凡人宋音的身軀給滅了,以妖女的存在來對付他們三人。
可是蘇歲竹也并不擔心,現下也并不是隻有宋音一人知曉穿梭之術。
顧名思義,就是蘇歲竹同樣掌握瞬時穿梭于宋音的各個年歲階段時空,她就是抓也沒法馬上抓到。
心境既是困住三人的悲催之地,同樣也給了他們無數條逃生通道。
宋音擡手就打,蘇歲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,笑意盈盈。
“姐姐,别這麽暴躁啊,你看你這副嬌軀,傷着了可怎麽好呢?有什麽事,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講道理嘛。”
宋音哪裏能忍,另一手隐在衣袖下拈指就開始結術,眼裏依然惡狠狠地盯着蘇歲竹。
“蘇歲竹,你找死!”
“哎,我勸姐姐還是想清楚了,我能殺你的孩子一次,就能殺第二次、第三次我的辦法可多着呢!
我既能通過宋音召喚你一次,也同樣還有召喚你更多次,隻要我想”
蘇歲竹本想掩唇嬌笑來着,可那帶血的手掌一經靠近鼻尖,濃烈的血腥味,胃裏都要開始翻騰了。
笑容有些僵硬,她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再放了下去。
心裏狂呼,啊呀,惡心巴拉的,好嫌棄好嫌棄,好想洗個手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