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歲竹隻是覺得他越發固執了,她的拒絕似乎對他也越來越不起作用了。
“蘇歲竹!下來!”
馬車在伴随着一聲冷喝很是突然地停了下來,緊接着就是車簾被掀開。
一張熟悉,卻最不該出現的臉龐。
林墨止犀利的冷眸似刀子般掃過二人還握在一起的手,雙眼微眯,直透着股冷寒戾氣。
蘇歲竹驚而抽手,林清寒這才不情不願放開。
“蘇歲竹, 你最好記得誰才是你的夫君。”
林墨止冷瞳幽深,強勢稍顯粗暴地拉起蘇歲竹的手腕,絲毫不顧她已經疼得輕呼就将她硬拽了出來。
“大哥!她隻是個弱女子,你既不喜又何必非要揪着她不放,給自己找不痛快!”
林清寒伸手抓住林墨止的手臂阻止,他自然也知道,林大公子分明是有心上人的,這也是他最爲不忿的點。
林墨止冷笑, 手下不由得更緊了些。
“你若還知道我是你大哥,就該懂得什麽是避嫌!”
蘇歲竹眉心更是擰成一團,手下不停掙紮着大叫。
“快放手,疼死了!”
林清寒咬牙切齒,卻也無可辯駁,甚至不能多加阻攔,隻怕他的觸碰會讓她受到更重的發洩似懲罰。
“你若再不老實,隻會更疼。”
林墨止冷臉警告,神色并未有任何松動,隻是痛感卻減輕了許多。
好女不跟男鬥。
蘇歲竹抿唇不言,畢竟剛剛那幕被他看到總是理虧的,隻要他們表面上一日還是夫妻關系, 這樣的舉動都是極爲不妥的。
可她原本也不是那種受氣包,更不想守着什麽三從四德,倒不如稍後避過他人再借機勸他一拍兩散也好。
遠叔一聲不吭, 早就遠遠的避到前方的樹下,背對着這處,隻當聽不到也看不到。
作爲一個下人, 他很懂得什麽是本分。
林墨止拉着蘇歲竹走到馬車一側, 在一匹棗紅鬃馬前停下。
“上馬。”
“啊?可是我不會騎馬啊。”
蘇歲竹還未反應過來,腰身便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撈了起來,不得不跨坐上了馬。
“抓穩了,摔下去我可不管。”
林墨止話音剛落,馬兒就撒丫子奔跑了起來。
蘇歲竹驚呼,身子先是向後倒整個靠在他身上,又立即向前沖了出去。
本能之下一把就抓住林墨止正握住缰繩的手穩住身子。
蘇歲竹低頭望着另一隻已是攬住她腰身的手臂,頓時蹙眉轉頭瞪着他。
“看我幹什麽?離這麽近,可是又在打什麽壞主意?”
林墨止眼睑微動,一低頭,更是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。
蘇歲竹一個起身上去,砰的一聲,二人額頭就相撞在一起。
“蘇歲竹!你能不能有一刻像個正常女子一樣!”
林墨止隻覺頭有點嗡嗡地,她到底使了多大的勁,鐵頭嗎?
“林墨止,如果你的真心不願給我,那就最好别來招惹我!”
蘇歲竹面無表情轉頭過去,順勢扯開了他的手, 随即痛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, 張口無聲呼着痛。
林墨止的頭是真的比鐵還硬!
“駕~”
才剛穩住的身子再一次沖向前,蘇歲竹不得不再抓上他的手。
身後一聲不屑輕笑,“希望有人也能管住自己的手。”
“爲什麽要管住?你是我夫君,我想摸就摸。”
還是生命安全重要,蘇歲竹幹脆不撒手了,故意身子也向後靠了靠,找了個更爲舒服的位置。
“怎麽?這就裝不下去,原形畢露了?果然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。”
林墨止有些嫌棄地推了把她的肩,幹脆隻一手拉着缰繩,稍稍放緩了騎馬的速度,盡可能阻斷二人之間的觸碰。
就是欠!還治不了他了!蘇歲竹嗤之以鼻。
随着馬兒前行,二人皆是耳鬓生風,不時掠起發絲飄散于後,輕掃在林墨止白皙的臉頰。
鼻尖若有若無飄過絲絲淺淡香氣,林墨止輕嗅片刻,指尖才拈住幾根在他臉上不停作亂的發絲。
輕扯而下。
蘇歲竹“啊”的一聲回頭,身後林墨止卻隻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漠臉,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。
瞥了眼他随意垂在身側的右手,指尖也并無異常,餘光又掃向垂落在肩側的流蘇米珠。
難道是被發簪扯到了?
蘇歲竹思索片刻也沒有再說什麽。
林墨止在她轉頭的那刻,唇角微動,似笑非笑。
再回到林家,好似一切都相安無事了。
直到第二日清晨,蘇歲竹醒來時,床上的人也早已離去。
在此期間,林墨止也都隻字未再提她跟林清寒的事情了。
本來要借機煽風點火的鼓動和離,蘇歲竹也是始終都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張口。
過了一晚,蘇歲竹有些擔心孟雨柔母子的安危,匆忙又趕去查看。
可找了一圈,人不僅不在偏房,甚至都不在院裏。
一大一小兩個活人似是突然消失在了林家。
她了解孟雨柔,根本不可能在這個當口亂跑的!
蘇歲竹當下就吩咐人趕緊在林家附近也找一找。
“夫人,不用找了,公子已經将人送出去了。”
雲九行至門口,先是回着話。
送出去了?
蘇歲竹心裏咯噔一下,幾乎是沖過去吼着質問雲九。
“爲什麽送出去?他憑什麽送出去?”
雲九無可辯駁。
随後,蘇歲竹氣沖沖地直尋到書房。
林墨止正不急不緩翻閱着書本,擡頭與她對視間眸中毫無波瀾。
“告訴我,他們母子呢?你送去哪了?”
“送去哪?蘇歲竹,别以爲我不知道那孩子的事,你以爲你能藏得了幾時?”
送去獻祭了?
他都知道了.
蘇歲竹不由地腿下一軟。
這不是要了孟雨柔的命嘛!
蘇歲竹當下也顧不得跟他算賬,扭身就要沖出去,手腕卻被林墨止抓住阻止。
“我沒你想得那麽不堪,人很安全。”
“你說什麽?你沒有.那你把他們送哪去了?你知不知道”那孩子已經被妖邪盯上了!
“你又如何能保證他們的安全?”
蘇歲竹無法跟一個什麽修爲都沒有的普通人講這些。
隻怕他聽了反而會因着怕被妖物追尋和遵循當地的規矩,就真的把她大侄子給獻祭了。
“安全?身有标記本該被獻祭的孩子,誰又能保證得了他的安全?”
墨止反問,神情裏盡是譏諷。
蘇歲竹咬牙切齒,“你這人就是毫無人性!”
墨止輕哼一聲,也不反駁,拉着她的手就走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