崖景台,蘇歲竹追尋而來。
林清寒頭微側,卻并未全然轉過來。
“不是很讨厭我嗎?爲何還要跟來?”
這話聽來就是置氣了,她又何時說過讨厭他了?
蘇歲竹總是有些失策了,原本她剛剛的舉動也就是爲了吓退墨止的,一邊親近,一邊言語激怒。
那家夥不是之前還罵她水性楊花不知羞恥嗎, 她就偏偏要讓他厭惡到極緻,也好趁早擺脫糾纏。
可總歸做得有些過了,絕對是林清寒這般溫潤爾雅,恪守禮節之人所不能接受的。
他們自小相識,他也從未見過她這般輕浮
雖說誤會了也好,但也不至于上升到讨厭。
她和林清寒從小一起長大,難道除了男女之情就得摒棄所有嗎?
“哥,你誤會了。”
話音剛落,林清寒便立時來到她身前急切反問道,“我誤會什麽了?”
“我從來沒有讨厭過你。”
“還有呢?”
蘇歲竹遲疑,“還有.我一直都當你同親哥哥一般。”
林清寒皺眉,顯然這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,哀怨的眼神望着她輕輕搖頭。
“哥,你剛剛也看到了,那才是我原本的樣子,我長大了,再也不是你心中那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。”
不信也得信!眼見爲實,蘇歲竹幹脆坐實他的認知颠覆。
林清寒抿唇不言,腳下卻一步步向她逼近而來。
蘇歲竹雖有些緊張,卻還是立在原地故作理直氣壯的微微揚頭,哪怕那雙眼有些灼人,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。
忽而越來越近的臉……
蘇歲竹從未與他如此近距離的看過對方,甚至連他臉上的細小絨毛都看得清。
“哥,你瘋了嗎?”
蘇歲竹驚而别過頭去,一陣滾燙的氣息就噴灑在她臉頰上。
林清寒頓在她臉側, 即便近在咫尺,也沒有再吻下去。
“我們多年的情誼, 你如今卻對我處處隐瞞,每每都要刻意疏遠。
你可以對才認識不過短短時日的王巳卿投以信任,也可以對傷我,又強迫擄走你的墨止說出喜歡,爲何對我卻要一再躲避?
若非讨厭,那你告訴我,是因爲什麽?”
“這根本就不是厚此薄彼的事情,我的喜歡做不到唯一,也不會是誰都有份。”
蘇歲竹被他堵在牆壁之上,别說躲開了,就連轉身都是不能。
現在越發後悔剛剛被他看到的輕佻之舉,現在換作他來這樣對自己,她緊張得心口都快要炸裂了。
無處可逃,就隻能極力讓自己從容應對了。
“歲歲,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!我隻是不願勉強你,期盼着總有一天你能看到我的真心.”
林清寒掌心輕輕覆在蘇歲竹臉頰,小心翼翼卻異常珍視的神情。
她那般故作輕浮, 就真當他會愚笨到信以爲真嗎!
蘇歲竹隻想要躲避他的親近,低頭下去,緊閉着雙眼,雙手也是抵上了他的胸膛。
“哥,你明知我心不在此,你不該.”
林清寒順勢将她擁在懷中,打斷那些将他拒之千裏的話。
“歲歲,我什麽都知道,可是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,就算沒有結果也罷,我都心甘情願,你既然想要讓我接受你的選擇,同樣你也該尊重我的選擇。”
什麽選擇?
他的選擇就是跟她這樣一個不值得的人無休止的耗下去,搭上自己的青春年華,甚至是一輩子?
“可是我現在能靠在你的懷裏,下一次也可以靠在他人懷中,你都不介意嗎?”
蘇歲竹用同樣的招數來對待,放棄抵抗和掙紮,心下一沉,環住了林清寒的腰身。
明顯感覺到他身子微顫了下。
可這番話對他似是并沒有起多大作用,蘇歲竹除了感覺到被他收緊手臂抱得更緊了些,再無任何質問和不滿态度。
“我當然介意了。”
然後呢?
這還帶着笑意的語氣是怎麽回事?
蘇歲竹很是不解,很想看看林清寒此時的神情,可他卻并不想輕易松手就放開。
蘇歲竹先是抽手推開,這到底算什麽?
接受還是不接受?
“哥,你怎麽如今變成這般了?你不是一向最是循規蹈矩,顧及那些所謂的禮義廉恥嗎?”
“人生在世,什麽都比不上珍惜當下,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……”
林清寒眉眼帶笑,溫潤謙和之态,仿佛剛剛想要強勢吻她和抱她的人就不是同一個。
蘇歲竹早知他爲人固執,認定的事通常也是很難改變的,當下也是再沒了勸說他的借口了。
“你就是讀書讀傻了!”
林清寒笑而不語,緩緩再靠近,蘇歲竹下意識後退,擡起手臂就攔在他身前。
“停!我們還是像從前那般相處吧,你下次也别再這樣了!”
绯紅之色映在白皙的臉頰上,就似遠山處的雲霞,怪好看的。
林清寒得到了滿意的答案,才笑意更甚點頭應聲,“好。”
入夜,蘇歲竹還沒有睡意,依然坐在窗下托腮對月發呆。
小兔噌然就跳入她的懷中,小爪扒在她身上拍了兩下。
蘇歲竹随手順了順毛,瞥見那隻大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,就老老實實待在她腳邊。
“怎麽?想通了?也要和小南辭一般待在我身邊了?”
蘇歲竹一手提起大白兔的雙耳,也一起抱在了懷中。
墨止心裏冷哼,他不過是來看阿辭的!視線卻不由得落在她腹間。
這些時日過去了,這小女子居然再也沒有提及過尋藥材之事,也沒有任何服藥之舉。
凡人女子懷胎十月便會生産,若是落胎也最好是在未滿三月之前,否則會有性命之憂,墨止并不認爲她是那種不惜命之人。
難不成是想要誕下嬰孩?
這太荒唐了!
“既然小家夥已經叫南辭了,我總不能再讓你叫墨止了吧。”
南辭……阿辭……還是有點像墨止那條小蛇的名字來着……
蘇歲竹說着便不由得笑出了聲。
墨止也是吓了一跳,突然被提及名字,他恍然收回思緒,甚至都以爲她已經發現了……
“你們倆分明都是兔子,可看着卻比我們村裏養的小狗還要通人性,不如你就叫狗蛋吧?”
她居然敢将他們當做小狗!
墨止惡狠狠地瞪着蘇歲竹,無聲質問。
【而且憑什麽阿辭就還是可以叫南辭,而他就不能繼續叫墨止?狗蛋也能叫作名字?】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