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之翼懸賞任務的獎勵已經被長青的人兌換掉了,他們直接選擇了最後三關地圖,私下裏以高價售之。
水滴并沒有阻止他們都行爲。
血之刃看不上他們的做派,自然也不會掏錢去買。按他的原話:“大部分人連前三關都過不了,買後面的地圖做什麽?”
郁笛深以爲然。她打算在晉級後的休整期内再決定去探哪一關的路。
浴火煉獄顧名思義,有可能會有環境賦予的灼燒負面狀态。在這個遊戲裏,燒傷會降低血上限,持續減少血量,并大幅度降低暴擊概率,是個必須及時處理的狀态。
除了相對應的藥劑以外,玩家還可以采用納米繃帶、蛛網和地榆膏三種不同品類的外用道具治療,并恢複血量上限。
其中最便宜的道具是蛛網,但它隻能停止生命值流失,無法恢複上限。所以絕大部分玩家使用的是藥店提供的納米繃帶,搭配回複藥劑使用。
郁笛去了一趟生活區,将一應細碎雜物置辦齊全,修好了夜之翼的隐身裝置。具備屬性的套裝價格都很昂貴,更别說玩家制作的配方裝備了。她摸了摸兜裏的錢,還是決定多帶些藥劑。
金屬球現在已經不裝了,充當郁笛和太易之間的傳聲筒。通常情況下,太易百分之九十九的算力都集中在維持現實2.0正常運轉這事兒上,像之前那樣接管金屬球,直接和郁笛對話,都得在流量最小的時候才行。否則一旦哪裏出了差錯,被玩家提交異常,它的動作便會被水滴給查到。
但金屬球作爲太易直接管轄的NPC類數據,可以與太易數據直通。郁笛、金屬球、太易之間的關系就好比人類、搜索引擎和數據庫。
郁笛忽然覺得這模式有幾分熟悉——最開始,她可不就是通過系統檢索世界求救信息包的内容麽?
手腕上的紅繩還靜靜地綁着。程蝶也會來到這個世界麽?
她在意識海中獨處一夜,天光放明,令人眼花缭亂的霓虹燈如退潮一般關閉。各大公共傳送點擠得水洩不通,還不包括那些在自己公會基地中傳送的人。
血之刃一早便發來了鼓勵的話,讓她随時注意新地圖裏的異常NPC,還提醒她注意那些行爲異常的人。由于這是單人競速無差别混戰式的比賽,進入浴火地獄的選手都被模糊了外觀,個人信息也變得不可見。在這種模式的比賽中,很多人都會選擇與公會成員或者其他朋友違規組隊,一緻“對外”,最後瓜分獎勵。
這種不講武德的行爲被很多玩家都舉報過,但官方能做的最多就是禁止在比賽過程中共享資源罷了——畢竟驅虎吞狼也是策略的一種,不能因爲實力較弱者采取手段,就判定他們違規。
再加上正式比賽之中,所有選手的比賽過程都有全程錄像和直播,一經查實,比賽結束後将會回收獎勵,并處罰以禁賽。
現實2.0的遊戲賬号與個人身份賬号唯一綁定,禁賽等于這個人之後都無法再獲得任何比賽獎勵,隻能轉型成休閑玩家。
若是在各大遊戲百花齊放的年代,這可能不是什麽大事,但現在,現實2.0已經成爲了絕大多數人的“第二生活”,對于一些比較上進的玩家來說,讓他們轉型休閑,跟我們現在上學上到一半被開除差不多。
像長青這樣的大公會,更不願意拿名聲來換這麽一點微弱優勢了——對于成員的個人實力,他們還是很有自信的。
反倒是一些小型公會,爲了盡快積累實力,會冒險做這種事。
血之刃提醒郁笛,就是怕她第一次比賽不知道這些小九九,栽進别人的坑裏。
傳送進本之後,他們便不能再聯系了。郁笛走的是太易給她單獨開辟的後門,落地之處并沒有其他玩家。
傳送進來之後,便可以查看目力所及處的地圖了。每走一步,地圖便會亮起來一點。沿途擊殺的怪物和采集的熔岩晶石都會折算成一定積分,但在成績中占比最大的部分,依舊是獲取散落在地圖各處的“通行證”。
這些通行證以護身符的形式存在,有些藏得很深,看不清在哪兒,有些雖在眼前明擺着,但周圍或有成群結隊的怪物,或地形險惡,不易取得。
它們也不是唯一可得,玩家們拿到通行證後,可以直接選擇傳送離開,也可以留在地圖内尋找其他的通行證,甚至通過偷襲、擊殺其他玩家的方式,來阻止其他玩家晉級。若是爲了求穩,自然是一找到就盡快傳送爲上,然而不乏一些爲以後做準備的玩家,會采用這樣的方式爲自己減少對手。
官方爲了提高比賽的觀賞性,也着實是承擔了不少罵名。
熱浪一陣陣湧動,郁笛雖不出汗,但還是悶得難受,她有些低估了百分百神經鏈接帶來的負面作用。護身符的位置随機生成,太易也沒辦法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告訴她,她隻能先自己找。
這部分地面還算是堅實,并沒有那種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,但實際上已經融化了的岩石。她随便挑了一個方向走了五分鍾,然後打開地圖。根據附近岩漿的走向,在她右前方大概兩公裏的地方,有兩條岩漿河的交彙點。
這種地方通常都會有不少被分割出來的獨立石台,護身符有可能會刷新在這種不好過的地方,來給玩家增加獲取難度。
比起毫無特色的地形,郁笛覺得往那邊找可能性大一些。她抿了口水,朝右前方走去。
鞋底的橡膠有些發粘,像是被烤壞了的感覺,不用看,郁笛也知道自己的腳一定起了水泡。這種程度的難受也就罷了,随着兩條岩漿河交彙處越來越近,竟然出現了一種火蜘蛛,有蠍子那麽大,密密麻麻的在地上爬來爬去,根本不怕人。
郁笛往前丢了塊肉排,瞬間就被它們給消化完了——她看着這堆玩意兒,嘬起了牙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