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眉頭一揚,他這才剛把沈縛叫進宮裏來,三皇子立刻就到了,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公裏頭安插了眼線。
“讓他進來吧。”皇上颔首,語氣嚴肅。
很快,三皇子便信步走來,面上不見半分慌張。
“參見父皇。”他上前行禮,“兒臣聽說有人在父皇面前颠倒黑白,特來對峙,也好還兒臣自己一個清白。”
他說着,看了一眼旁邊的沈縛,表情憤憤不平。
看似是因爲蒙冤而感到憤怒,實則是擔心沈縛會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。
“哦?”見三皇子與沈縛針鋒相對的模樣,皇上哼笑一聲,“既說自己是清白的,那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清白?”
“回父皇,兒臣相信沈縛也不能找到證據證明是兒臣做的。”三皇子自然是找不到證據,但若是非要證據的話,所謂“證據”他一抓一大把。
他說着,看着沈縛的眼神中盡是挑釁。
皇上也不爲難他們,隻道:“既然三皇子說自己是無辜的,沈縛,朕便給你三日時間,你要将證據找到,否則,隻怕你擔不起誣蔑皇子的罪名。”
“多謝皇上。”沈縛應下。
他早就料到皇上會這麽處理,畢竟他最樂見的便是他和三皇子互相争鬥,他好坐收漁利。
沈縛和三皇子一同從書房退下,三皇子看着沈縛目露得意:“還請世子盡快找到證據,否則怕是沒有好果子吃。”
他笃定了沈縛找不到證據,面上帶着興奮,期待着看見沈縛受罰。
“這邊不牢三皇子費心了。”沈縛低低一笑,轉身離開。
沈如之回來時聽說了沈縛中秋宮宴上的事,登時怒從心氣。
正叫人去将沈縛叫過來時,卻被告知沈縛已經被皇上叫進宮去了。
沈如之急得在書房中來回踱步,當下人禀報沈縛回到了府上時,立刻就讓人将他傳喚過來。
“你這逆子!”沈縛剛走進書房,一卷文書砸到他腳邊。
身後跟着的姜妩和汪妙嫣見狀,也顧不得明争暗鬥,汪妙嫣連忙上前挽住沈如之安撫道:“公爺,何必動這麽大的氣,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。”
在她的安撫下,沈如之這才順過氣來:“你這逆子!好好都宮宴,不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非要毀了好好的宮宴。你這腿反正都已經這樣了,還去找三皇子的麻煩有什麽意思?”
姜妩蹙眉,沈如之這話說的着實過分,沈縛無論如何也是他的兒子,他卻幫着外人來斥責他。
正想和他理論一番,卻有見他似是想起什麽一般問道:“對了,今日皇上叫你入宮是爲了什麽?”
“自然是爲了問事情的前因後果。”沈縛哼笑一聲,“自然,事情沒有發生在父親自己身上,父親怎麽也是大度的。”
沈如之氣得臉都黑了,這逆子,莫非也想讓他斷一條腿不成!
“父親,此事我已經派人暗中調查了,您便是怪沈縛也無用,他才是最大都受害者。”
見他還想說些什麽,姜妩揚了揚眉開口道。
這個女人!果真是和這逆子天造地設的一對兒,都慣會自找麻煩。若是隻有他們倒黴那邊罷了,可若是皇上怪罪下來,他也難免受此牽連。
沉下眸想了想,他下定決心道:“哼,看來是翅膀硬了,那今日便分家吧,也省的你們可勁兒造,莫要将這一整個國公府都造沒了。”
此話一出,沈縛和姜妩二人還未表态,汪妙嫣卻是有些坐不住了。
分家?那怎麽行!若是分家了她還怎麽見到沈縛?她絕不可能讓他和姜妩那個賤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處!
汪妙嫣眸中含淚,嬌柔地看着沈如之:“公爺,您可千萬要三思啊!現下世子腿腳不便,您若是在這個當口分家,傳出去難免受人非議。”
沈如之蹙眉,他也知是這個理,可她并不覺得沈縛能鬥得過三皇子,若是因此早來禍患,豈不是連累了他?
在這個當口,沈如之并不關心自己的兒子有沒有危險,也不在乎他會怎麽想。這個兒子本就是他用來爲國公府掙得榮譽的工具,現下沒用了不說,還盡給國公府招惹是非,那這個兒子他不要也罷。
沈如之本就因沈縛失去一條腿感到丢人,如今也不過是借由這件事發作。
姜妩隻覺得嘲諷,不由得心疼起沈縛來。
沈縛卻是無感,對于這個父親他早就了解的透徹,兩人之間早已沒了父子親情。
汪妙嫣也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麽,嬌嗔地掐了他一下,湊近他輕聲道:“公爺,咱們先等等看,看看他們能不能查到證據也不遲。若是查到了證據,什麽事也沒有。若是查不到,等皇上怪罪下來,公爺再大義滅親,和世子斷絕關系也不遲。如此一來,還能給公爺博得一個好名聲,何樂而不爲呢?”
沈如之一聽,頓時眉開眼笑,看着她的目光逐漸火熱起來:“還是你機靈,夫人身子也恢複了吧?今晚瞧爲夫怎麽獎勵你。”
“讨厭。”此話一出,汪妙嫣面頰微紅,羞得拍了他一下。
心中卻暗罵。
這急色的老東西,怎麽不馬上風早點死個幹淨!
沈如之哈哈大笑,臉色也緩和了下來,看着二人道:“也罷,既然妙嫣爲你們求情,隻要你們能在三日内找到證據,我便不追究了。”
說罷,便将二人趕出了書房,扭頭看着汪妙嫣的目光中帶着欲望。
沈縛和姜妩走出書房,兩人一時無話。
“阿妩,你想不想搬出去?”走了一陣,沈縛開口打破了沉默,“你若是不喜歡在這勾心鬥角得生活,我們便搬出去自己住。”
國公府中多的是糟心事,沈縛輕歎一聲。
倒不是他受不了沈如之的态度,隻是他擔心姜妩在這裏會不開心。
姜妩本就是個肆意又明亮的人,他不想讓她在這兒一次又一次的受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