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她親眼看着長大的妹妹,是前後兩世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人!
姜妩的眼淚滾燙,可在這個可惡的女人面前倔強地不肯掉落。她放在女人白皙脖頸上的手越來越用力,失控到甚至要把三皇子妃掐死在地上。
月容、雲華,嬷嬷皆是身子木掉,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黃家見到紅莺姑娘,更未想到三皇子妃如此不加掩飾拿紅莺要挾姜妩。女人被掐得幾乎斷氣,臉色青紫,雲華嬷嬷和月容才反應過來沖上去拉住姜妩。
“縣主!縣主!殺害王妃是死罪,您冷靜一點!”
再恨也不能在此時此地殺人,姜妩的理智被叫聲拉回,正好看見下方的女人緩緩露出的笑容。
姜妩殺不了她,二人心知肚明,她被女人惡心地要吐出來。
三皇子妃發出咯咯咯的笑容,看着姜妩面如土色仿佛得到無上嘉獎,歡欣至極,“姜妩,可是你又能怎麽辦呢?本妃可不想要你那什麽世子夫人的位置,蒲錦玉倒是一心想給她那妹妹要個正妻之位。你現在就算拱手讓出世子夫人的位置都遲了,馬上你的好妹妹紅莺可就要以蒙古公主的身份進入國公府。你可以讓沈縛不接受,他一向是無法無天的性子,可是我向你保證,你如果拒絕,以後再也不會見到紅莺!”
他們能夠篡改紅莺的記憶,直接給紅莺安排這樣一個身份,就能夠讓姜妩下半輩子再找不到紅莺。否則也不會
姜妩從女人身下下來,臉色鐵青。拳頭握得死緊,三皇子妃有些狼狽地起身,未曾回頭看姜妩一眼。
這一場,姜妩大敗。
……
回國公府的路上,姜妩面容上沒有一絲笑容。馬車上寂靜無聲,芳容、月容低着頭一言不發,雲華嬷嬷的嘴更是像被針縫住,衆人心事重重。待車夫禀報回到國公府時,姜妩才麻木地下車。
“縣主,縣主!嗚……”
女人還未到姜妩面前就被拉了下午,被捂着嘴着急地看着姜妩走進二門。她拼命搖晃着頭。
不,不能進!不能!
“哼,小賤蹄子還想通風報信,給我捆到柴房去!”心兒陰恻恻笑着。
姜妩毫無察覺走進二門,前方突然熱鬧起來,一片歡聲笑語,和平日冷清的國公府井然不同。一下安靜下來,無數雙眼睛盯着姜妩,有不屑、厭惡、打趣。
“妙嫣,你那好兒媳回來了。我們在這府上熱得要死,聽聞她倒是好功夫,攀扯上了黃家。這黃家不僅能夠得到宮中的冰令,還多年不和京城中權貴來往,又出了一個性子冷清的三皇子妃。我倒是好奇她如何得了黃家的青眼的,不如也教教我們。”
“嫂嫂,這可讓大夫人不好說。妙嫣年紀又小,心地善良,我來告訴你,她啊是走了沈四公子的路子!”
衆人哄堂大笑,仿佛姜妩真做了叔嫂通奸的醜事。芳容。月容冷着臉,偏偏這種時候不好和主子對嘴。
汪妙嫣和善大度地讓姜妩坐下,一起熱鬧熱鬧。
此處本是抄手遊廊中間的空地,兩邊都擺上了青鳥刺繡的瑪瑙屏風,中間鋪着厚重的白色間黛色地毯,中間是代表富貴吉祥的菊花,向周圍擴散開是祥雲紋。姜妩來得不巧,所有位置都已被安排妥當,這位置中間是汪妙嫣,居于主位,和左右兩邊隔開。有趣便有趣在左右兩邊是連接在一起的拐角桌i,一并形成一個封閉的正方形。如此一來,姜妩坐的位置便十分尴尬。汪妙嫣并未開口讓姜妩坐在中間身邊,下人隻能在最次的下方座位中加了一幅碗盞。
地毯中間樂師抱着琵琶,彈的是一曲《四面埋伏》,倒是很合此情此景。
衆人面前都是左邊放着新制的桃花釀,右邊放着四道熱菜、四道冷菜。
“呀,這姜妩都回來了,咱們總不會還熱着吧?妙嫣不是說府上買冰一事都交給姜妩了嗎?”婦人七嘴八舌。
汪妙嫣一笑,“是啊,縣主比我不知厲害多少,一下就找到門道,國公府自然是不愁了。”
一頂高帽子直接戴在姜妩頭上,許多京城中不知二人具體關系的婦人都附和着汪妙嫣稱贊姜妩。衆目睽睽之下,姜妩咬着後槽牙,此時若是言明未曾取冰,便會在衆人心目中留下一個“無能”的印象。所謂最毒婦人心,汪妙嫣果然如此。
不等姜妩開口解釋,外頭匆匆跑進一個丫頭。
“大夫人,不好了!!!”
看見姜妩,丫頭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吞咽着口水向後頭蹭,“縣、縣主在黃家把三皇子妃打了,三皇子妃這會兒還在被太醫診治。奴婢今日是跟着縣主去的,親眼看見縣主把三皇子妃打得好生嚴重,别說日後用冰,恐怕三皇子都要親自上門來向國公府質問了!”
毆打皇子妃!
貴婦們倒吸一口冷氣,挨着姜妩的婦人承受不住各種目光向旁邊移開,和她劃出一條楚河漢界來。
姜妩起身上前,跪地一哭,“大夫人聽妾身解釋。”
她慢慢伸出右手來,隻見女子如上好羊脂白玉的手掌中心是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。
“并非是妾身對皇子妃動手,今日在黃家,妾身已經同管家簽好契書,按照黃家的價格送冰到咱們府上。許是妾身令人厭惡,三皇子妃見了妾身就不痛快,就說……說……”
姜妩哭得梨花帶雨,像小門小戶撐不起世面的柔弱女子,她口中所說也讓人覺得更加可信幾分。單純無辜的臉求助地看向汪妙嫣,“以後黃家都不會送冰過來。妾身一急,就想上前詢問三皇子妃原由,誰知摔了一跤,手心受傷出血,三皇子妃和妾身撞在一處,血沾在了皇子妃身上。”
“如此說,不是你打的人了?”常山王妃宋楠眯起眼睛。
姜妩招手讓雲華嬷嬷拿出契書,“東西都在這,諸位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