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滴答。”
在汪妙嫣的視線中,門從外關上。她絕望地雙手拍打着院門,“來人啊!開門!快開門!救命!!”
殺人如麻的人竟然也會害怕死去,姜妩拍着手從屋内出來,裏頭的牌位全部被她砍了個稀爛。
“啪啪啪”的聲音在庭院中回響,那頭江芙蕖正好落下最後一口氣。死人瞪着大眼鎖定着汪妙嫣,汪妙嫣的心髒幾乎從嗓子眼跳出來,“姜、姜妩,你敢在我汪家殺人,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!”
她強行鎮定下來,給自己打氣,“對,這裏是汪家,我是汪家的小姐,你不敢對我做什麽的……”
“噗嗤。”姜妩坐在屋中的木地闆上,從上垂下雙腿搖晃着,看着驚懼萬分的汪妙嫣笑容更甜了,“怎麽,怕了?你和江芙蕖設計多次害我時怎麽不怕?我可是特地留了她一口氣,等你回來,看着她死。”
姜妩一躍而下,向汪妙嫣而去。
如蔥根的手指指了指江芙蕖,“她,淩遲。”又指了指汪妙嫣,故作思索,“嗯~讓我想想要怎麽處理你好呢。啊,有了!”
女人雙手一拍,天真無邪走到汪妙嫣面前,“暗一,動手!”
暗一一把捏住汪妙嫣的下巴,電光火石一下将藥給喂了下去。
“哈哈哈哈~”姜妩笑得肆意,特地好心和汪妙嫣解釋:“這是絕子藥,反正你汪妙嫣來日要嫁的是國公爺沈如之。你們都沒出五服,他怎麽可能碰你?反正都要守一輩子的活寡,你汪妙嫣還不如先吃了這藥。”
汪妙嫣扣着嗓子眼,努力要将東西給吐出來。
不,不行……
不能生子,就失去了聯姻的作用。可無論汪妙嫣如何努力了,那藥已經化成一灘水進入她的體内。
院門打開,姜妩帶着人準備撤退。聲音從遠方飄蕩過來,隻聞其聲不見其人——“汪妙嫣,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。這隻是開始,你給我好好等着。”
暗一安安靜靜護送姜妩回去,他還記得姜娘子剛進入國公府的模樣,天真無邪,在廚房中嘗試做了糕點給世子送來。短短幾月内,姜妩就變了模樣。
天空一輪明月高懸,府邸中的繡球依舊開放,可是此時她的身邊再沒有沈縛。女人轉身抱住紅莺嗚嗚地哭出聲,“紅莺,怎麽辦,我好想他。我以爲我報了仇,就能開心些,可是……我的孩子沒了。”
失子之痛讓姜妩的淚水能夠彙聚成汪洋大海,她無數次想肚子中的孩子是男是女,會長的像沈縛還是像自己。一切如夢幻泡影,都碎了。
……
昏黃的燈光下,竹院僻靜,鳥雀發出“布谷布谷”的聲音。床上的男人醒來,正好對上一面銅鏡,他伸手撫摸着臉頰,這張臉變成了他高不可攀的那個人——沈縛!
“這是怎麽回事?我不是死了嗎?”馮伯恩稍微挪動,尾椎就疼痛難忍。他隻能繼續趴在床上。
竹門“吱呀”一聲打開,他随機閉上眼睛裝昏迷。
一個空靈冷漠的聲音響起,女人戴着白色的帷帽,馮伯恩看不清她的臉。
“得了,算着時辰你應該醒過來了。馮伯恩,是我救了你,從今以後你最好乖乖聽我命令。否則,我能救你,也能夠再殺了你。”
馮伯恩徹底睜開眼睛,打量着這女人。她渾身上下樸素,穿着的不過是普通白色布衣,頭發用一根木钗浣起。
“多謝小姐相救,伯恩一定對小姐做牛做馬。”馮伯恩巧言令色,笑容虛僞。女人冰冷地看過去,哪怕隔着帷帽,馮伯恩都感覺到女人的不屑。
“收起你哄騙秦雨萱和姜妩那套。聽好了,我會治好你的尾椎,但是會廢了你的雙腿。你這張臉已經被我換成和沈縛一模一樣,你的腿自然也要和他一樣。接下來,你要學習沈縛的一言一行,如果不成功,我就會拿這個懲罰你。”女子拿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盒子,打開蓋子,裏頭是蜷縮在一起的黑色長毛蜘蛛!
那蜘蛛立刻蘇醒,爬上女子的手上,蜘蛛的幾條腿全部張開,竟然比這女人的手還大!
馮伯恩吓得心都失跳,吞咽口水連忙道好。
如今自己不能行動,必須讨好身前這個女人,然後再想法子離開。
……
南方。
沈縛心中惴惴不安,周圍一片火光。
“殿下,咱們快馬過來,您隻睡了一個時辰就開始查案。涉及到鹽政的官員有三家都全部滅口,能夠這樣動手,恐怕隻有陛下那幾位~”
京城平靜了這些日子,終于皇子們開始躁動了。
“陛下賜婚就是壓制皇子。三皇子上書求娶承平伯府朱榮,朱榮背後代表的什麽都知曉。太後和右相将秦雨萱塞進我府上是爲了拉攏。”
南方鹽政一團糟,本負責鹽政的官員全部被殺死,沈縛無從查起。百姓根本不可能帶走整個鹽倉的鹽,這麽大批量的鹽需要車馬連夜運輸。
沈縛調查了附近三個鹽倉,竟然其中都有虧空。是有人将這些囤了起來然後高價售賣或者走私,百姓無鹽可吃開始暴動,正好被這些人拿來做了幌子。
此爲其一。
其二,涉鹽官員貪污,沈縛一等前來都三緘其口不肯多說一句話。
“沒了鹽,百姓們身體就會虛弱,南方多水,不少人都是行船做生意的。附近三個縣的人都不對勁了。”宗淮将手中的冊子遞給沈縛。
沈縛記憶力超群,那日右相給折子不過翻了幾下就記住了上頭全部名字,眼下先查的就是右相一派。男人的眼皮跳個不停,總覺得發生了什麽事。他合上冊子,“京城縣主可有送來信件?暗衛有無禀報縣主情況?”
想到姜妩一個人在京城,沈縛始終不放心。這件事了了。他再不會和姜妩分開。
“走,去下一個鹽倉!”沈縛幾乎不要命了,拼命加快進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