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衛就在附近,奈何剛剛柳珮開口有要事,讓姜妩把人全部屏退在了外頭。
“混賬!”姜妩強撐着想要起身,那白粉藥效大得出奇,不過眨眼的功夫,渾身都隻能癱軟在軟榻上。
柳珮沒着腳向前,“姜妩,你沒有想到我也能想出這樣的計策,對吧?我偏偏要你們都不好過!汪妙嫣奪了我的國公夫人的位置,你害我害得這麽慘,我要你們都給我陪葬!”
“你如果死在這兒,沈縛肯定會發瘋,去調查我爲何前來。柳家、我姨娘行海還有江芙蕖購買大豕草的事都瞞不住。他會替你報仇,然後殺掉我恨的所有人。哈哈哈哈~”
此時此刻,誰能夠說柳珮一句愚蠢?破釜沉舟,直搗黃龍。
姜妩逐漸沒有意識,昏迷過去。柳珮卡上門,将姜妩塞在床下,而後掏出懷中的火折子扔在地上。
燈油全部滴落,熊熊大火瞬間彌漫。
“救縣主!!!”
暗衛恐慌無比,一齊上前劈門。夏日天幹物燥,火燃燒得更快,門剛被打開,裏頭已經是濃煙滾滾。
許嬷嬷眼前一黑,“救火!娘子還在裏面!”
姜妩就是沈縛的命,她如果出事,世子肯定會發瘋的!
府邸中一缸又一缸的水潑進去,頂上的房梁發出“咯吱”聲。裏頭尋找姜妩的人被高溫熱得滿頭大汗,到處還有噼裏啪啦炸開的火星。
房間裏沒有姜妩的身影,暗衛幾乎把房間翻過。
“縣主!”
“小姐!!”
搜救的聲音離姜妩很近,她努力想要張嘴發出聲音可眼睛被糊住睜不開,肉體也一動不能動。
她要……死了嗎?
………
濃煙滾滾,京城的百姓都看向東南方向。鎮國寺主持在客棧中唉聲歎氣,“妖孽啊妖孽,既已死又何故留戀人間,要攪得這太平盛世如此動蕩。”
京城中的救火隊拿着登雲梯趕去救火,朱榮也帶着女兵趕來。府邸半邊廂房都被燒得黢黑,好在姜妩被救了出來。騰出來的幹淨房間中,姜妩昏昏沉沉睡着。
朱榮提刀邁進質問:“怎麽回事?我不相信沈縛手下的人會出現這樣的錯漏!安成縣主真要有個三長兩短,你們都要以死謝罪!”
英姿飒爽的女子在旁邊守護着姜妩。
許嬷嬷和紅莺不住落淚。
房間中除了發現姜妩,還有柳珮的屍體。紅莺抽噎着:“大、大夫人真是瘋了,死也要拉着咱們小姐。郎中說小姐吸入了迷藥,大夫人把小姐藏在了床下,又拿了許多鞋襪擋住小姐。吸入迷藥以後,人的呼吸緩慢,加上有大火幹擾,暗衛也無法通過氣息判斷小姐所在。人救出來的時候,就、就已經晚了!”
紅莺心中苦得厲害,眼睛中的淚噼裏啪啦砸在地上。她轉身跑了出去,在外頭放聲大哭。
她的小姐啊,幼年失去雙親,被馮伯恩欺騙壓榨,好好的一個小姐被迫爲人妾室。在國公府被所有人刁難,成天不去這個就是那個。好不容易被世子帶出來過了幾天清靜日子,又遇見了這樣的事。
紅莺想到郎中方才的話,心都仿佛要被人剖出來了。
“咳咳咳~”姜妩虛弱地睜開眼睛,周圍的人一下全圍了上來。
“娘子覺得怎麽樣?要不要喝點水或者粥?”許嬷嬷克制着情緒。
姜妩覺得身下怪怪的,伸手一摸,身下有淅淅瀝瀝的血。她第一時間坐起,拖着虛弱的身體看着許嬷嬷:“孩子怎麽樣?孩子呢?”
她最後感覺得到柳珮縱火,自己吸入大量煙霧。許嬷嬷看着姜妩在意的模樣更加揪心,癟着嘴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,可痛苦從人的眼睛中流出來。
即便她什麽都不說,姜妩也明白了。
一個焖棍敲在了姜妩的頭上,她靠在枕頭上七魂都沒有了。
孩子,她和沈縛的孩子。
姜妩雙手瘋狂捶打着自己,放聲大哭,“都怪我!我明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,我爲什麽要見她?我怎麽這麽蠢啊!!殿下剛走,我就沒護住孩子,讓他沒了。”
女人完全崩潰,脆弱得像琉璃。
許嬷嬷雙手抱着姜妩,心裏被插了魚叉,疼的刻骨,“娘子,是我們不好。我們沒有陪在娘子身邊,是奴婢們該死!娘子一定要保重身體。沒有孩子,娘子再出事,殿下就真的完了啊!!”
在場者無不落淚。
外頭暗衛跪成一排,被趕回來的暗一手中的長鞭抽得皮開肉綻。
“你們都是怎麽保護主子的!殿下說過侍奉縣主如侍奉他。有人進府爲何不搜身?”
暗衛們一聲不吭,全部被打得去了半條性命。
姜妩流産,所有人都有責任。她有,沒能陪伴在她身邊的沈縛也有。或許是聽見外頭的抽打聲,姜妩才稍微冷靜下來。
她帶着哭腔,抱着雙腿無助地盯着被子,眼珠一動不動。
“叫暗衛進來,告訴他們,誰都不許把我流産的事告訴殿下。殿下南下處理事務,兇險萬分,誰敢走漏消息,暗一即刻……處死!”
孩子沒了,自己和沈縛還會再有。
姜妩擦去眼淚,想起柳珮死前所說。
“去給我查江芙蕖!她肯定還沒死,能夠在京城購買大豕草,還加在國公府中,她要麽藏匿的地方和鎮國寺有關,要麽就是國公府以及和國公府有關的人。”她的眼中多了一分肖沈縛的狠辣。
她要報仇。
所有害過她的人,她都會一一還回去。姜妩摸着腹部,内心輕聲說道:“孩子,娘會讓他們……血債血償。”
暗衛的效率快得出奇,上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朱榮直接在這裏住下,看對姜妩的态度不像假的。多數時間都在旁邊勸慰姜妩一定想開。
也不過幾個時辰後,暗衛匆匆來報:“縣主,還有人進出江家宅邸打掃,屬下等未曾發現江芙蕖,但是卻發現王宛君出入汪家宅邸。”
“王宛君?”紅莺給姜妩喂湯藥的手抖了一下,“王家的女子不是全部沒爲官妓?她怎麽還能夠在外自由行走?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