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,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,我都是按照你說的做的,你讓我給姜娘子下……”
“閉嘴!”當着衆多人的面,沈琨擡手就又是兩個巴掌打得小王氏頭暈眼花。她哭着去抱大夫人的腿,“夫人救救我,我實在挨不下去了。”
衣服撩到手腕處就能看見斑駁交雜的傷,小王氏嗚咽着,按照姜妩的教法開口:“我雖是妾,也是正經納的良妾。王家比不上國公府,可妾身也是好人家的女兒。夫君動不動對我拳打腳踢,妾身活不了多久的,如今也不過是半條命了。”
沈琨一腳踩在女人背上,兩眼射出憎惡的目光,“娘,你别信這個賤人。我昨天晚上被她和姜妩設計關在了南院外的隔房一夜!我可是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少爺,這兩個妾室害得我不慘。娘你看!”
他露出受傷的腿骨,這會兒他倒聰明故意将血淋淋的傷口給大夫人留着。
姜妩不慌不忙從裏頭出來,冷聲行禮:“見過大夫人、少爺。”
“少爺這傷的确要緊,還是快些尋郎中看看。不過有些事兒少爺确要說清楚,我雖是妾身,可身爲女子清白最重要。什麽叫做我和王姨娘合夥設計了你?”
沈琨若要說,便不得不從頭一一道來。
好啊,姜妩這賤人原來打的是這主意!男人從身上取出紙團,“娘,我去隔房是爲了敲打姜妩。您看,她水性楊花、不甘寂寞,給我留下信要求相會。誰知我被關在外頭一夜,不知道姜妩和人幽會去了。長墨堂伺候的人全部要發賣,姜妩不守婦道,應該浸豬籠!”
那件黑色鬥篷也一并作爲證據被呈了上去。
大夫人神情厭惡,“姜妩,你還有什麽可說?即便沈縛在,知曉你淫亂,也斷不會救你。來人,把她給我綁了!”
人證、物證俱在,誰也保不了姜妩。這口黑鍋硬生生摁在姜妩背上。
“誰敢。”女子巧笑倩兮,上揚的嘴角看得大夫人心中忌憚。連老夫人和汪家都在姜妩身上吃過虧,不知道這個毒婦還有什麽後招。
周圍人一動都不敢動,長墨堂是殺神沈縛的地盤。許嬷嬷雙手放在腹部,“大夫人,恐怕其中有誤會,昨夜姜姨娘歇得早。”
“要坐實妾身淫亂奔喪,也需要合理的證據才是。”姜妩宛然一笑,“這黑色鬥篷是市面上最尋常的款式,自妾身入府,一應衣物都由殿下供給,從未碰過這等市面貨色。夫人請看,這針腳實在過于粗糙。”
“再者,這簪花小楷上也并非妾身的字迹。紅莺,去取我往日寫的書信來。”姜妩信心十足,這一次,沈琨必定栽個大跟頭!
書信迅速被取過來,二者字迹區别分明。沈琨怒目圓睜,“好你個姜妩,你都算計好了的!”
男人嚷嚷個不停,突然,他安靜下來。第六感提醒着沈琨看向某處,隻見下人們恭恭敬敬低頭,眼觀鼻鼻觀心讓出一條路來。老夫人雍容走來,“照你這麽說,也是我設計你了?看守南院院門的可是我的陪房。”
後面幾個字加重了音,老夫人不悅至極,盯着姜妩從鼻子中發出哼聲,“又有你。怎麽從你嫁進國公府,我就覺得這家中上下未曾清靜過?”
分明是沈琨的錯處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花花公子眼饞姜妩這“新鮮肉”。
“姜姨娘禁足三日,抄寫佛經五十遍。”
老夫人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要犧牲姜妩換取整個國公府的安甯,她不屑地暼了一眼伺候在姜妩身旁的紅莺,“這個丫頭無事生非,都是你挑唆的主子,今日起立刻發賣。”
又是禁足,又是發賣姜妩身邊最得意的大丫頭,大夫人笑容滿面,樂開了花。對這個一向不怎麽喜歡的婆母都親熱不少,連聲道:“老夫人說得對。”
姜妩這個賤人終于被收拾了!大夫人立刻精神抖擻起來。
“老夫人,她也合該一并處置了。”沈琨肥頭大耳的模樣搖頭晃腦起來讓姜妩差點把昨夜晚飯吐出來,“小王氏肚子裏不知道懷的是誰的野種。我看她天天往長墨堂跑,這賤人原本就該是沈縛的。這長墨堂都不是什麽幹淨貨色,一個淫辱弟妾,另外一個…哼哼!”
許是這事太突然,小王氏不可置信看着沈琨。
老夫人一個眼神,身旁伺候的嬷嬷上前摸了把小王氏後臉色難看點頭:“的确是有了身子。”
“老夫人,母親,這賤人自從進了我那院子就哭哭啼啼,我看着都煩,再沒碰過她。天曉得這孩子哪兒來的。”
無數鄙視、白眼的目光釘在自己身上,姜妩蹙眉,總覺得其中不對勁。小王氏擡不起頭,肩膀顫抖着,沈琨這個混賬,他簡直就豬狗不如!
小王氏臉龐上血色全部褪去,白蒼蒼一張臉比鬼還可怕。
男人蹲在地上湊在她耳邊威脅道:“說啊,承認這野種是沈縛的。隻有沈縛認下,你和這個雜種才可以活下來,否則她活不過今日。”
孩子~
小王氏垂下的眼眸中充滿糾結,一個是自己孩子,另外一個是國公府中唯一一個肯對自己好的姜妩。
“來人,通知王家。姨娘王氏通奸,杖腹!”
老夫人的話讓小王氏驚愕擡頭。
姜妩不忍,杖腹可要用木闆打擊女子腹部,活生生将胎兒打流産,實在過于殘忍。下人已經帶着東西上來,兩個婆子拉扯着小王氏就要行刑。
“不,不!!!”小王氏眼中的驚懼都要化爲實質,“杖腹”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,柔弱的女子堅定大喊:“夫人,我肚子裏懷的是世子殿下的孩子!”
姜妩的眼睛瞪大,“你說什麽?”
“是世子?這怎麽可能?誰不知道世子殿下不近女色。”
“可王姨娘生性懦弱,怎麽可能做出這等事情?”
一衆議論聲中,管家匆匆來報——
“王家來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