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安芸杏的美夢要破滅了。
“住手,都給我住手!”
安芸杏不知怎麽脫困闖了過來,還沒沖進院子,就被姜妩的侍衛按住。
“這都是我的東西,你們憑什麽亂動?”
任憑她又哭又鬧,侍衛也沒有半分動容。
她看到被扔出院子砸碎的價值不菲的瓷器玉器,心痛如絞,雙眼紅的仿佛要滴血。
把卧房裏安芸杏的東西全部清理出去後,卧房裏幹淨了很多。
姜妩四下翻找,将整個房間都翻了個遍,最後終于在床下的暗格裏找到了那枚塵封已久的宮令。
她松了口氣,拂去上面的灰塵,收好宮令後邁步走了出去。
姜伯恩聞訊趕來,一看安芸杏被欺負成這樣,頓時就怒了。
“姜妩,你到底在幹什麽?你憑什麽亂扔杏兒的東西?”
“眼睛瞎了就滾去治,無端出現在我房間裏的破爛玩意兒,我自然有權利随意處置。”
姜妩站在檐下,微擡下颌,“别說她的東西,就連她我也要一并扔出去。”
地上的安芸杏身子劇烈顫抖,看着那些一地的殘渣狼藉,心上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一塊肉,鮮血淋漓。
這都是她多年辛辛苦苦給自己攢的嫁妝啊!
她要殺了姜妩,一定要殺了姜妩!
姜伯恩氣得不輕,努力逼着自己冷靜,“可你随意損毀他人财物,你必須賠償她的損失!”
“賠償?”姜妩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,“你腳下站着的這片地方姓姜,還不姓安,她私闖民宅霸占别人的住處,我還沒和你們算這筆賬,你倒是有臉先問我要起賠償來了。”
“她早有偷盜的前科,我三令五申不許她再上門,你卻背着我陽奉陰違,既如此,那就把安芸杏扭送官府聽候發落!”
姜伯恩難以置信,察覺到姜妩要來真的,終于知道慌了。
若真被送去官府,安芸杏占不到半點理,不死也要脫層皮。
安芸杏癱軟在地後背被冷汗濕透,哭都快哭不出來了,攥住他的袍角求救,“表哥……”
先前那群族老也趕了過來,見狀呵斥起姜妩:“一回來就隻知鬧事,看來你在外面教訓還沒受夠!”
“不過是點小事,你就非要鬧得家宅不甯?”
他們并不是想幫安芸杏,而是要打壓姜妩的氣焰。
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已經回來,将這段時間外面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他們。
姜妩還真是命大,曆經那麽多兇險還能活下來,以後隻怕更難對付。
他們想以長輩的身份壓人,不料姜妩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。
“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們來對我指手畫腳了?”
這時,尹白嘲諷的聲音插了進來,“我還以爲你們是來找小姐磕頭道歉的,沒想到還是那麽死性不改。”
“什麽磕頭道歉?”
尹白恭敬地解釋了一番賭約的事,姜妩聽完,眼神漸漸變得微妙戲谑。
“各位族老,不會那麽言而無信吧?”
他們臉上青紅交錯,差點沒被氣得半死,“敢讓長輩磕頭,你也不怕折壽!”
“你如今是長本事了,你今日這般目無尊長飛揚跋扈的行徑若傳出去,世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!”
“等族長回來,看他會不會重罰于你!”
自姜父去世後,姜家話語權最大的就是族長。
這些雜七雜八的親戚當初借着料理喪事的名義賴在姜家不走,美其名曰替她操持家業,就是得了姜族長的允準。
想起那個人,姜妩臉色不由冷了幾分。
姜妩絲毫不懼他們的威脅,和他們保持着疏遠的距離,“你們也配稱長輩?看到我沒死各位應該很失望吧?你們聯起手來欺壓孤女傾吞家産,打着鬼主意妄圖吃絕戶,我倒要看看,傳出去是誰沒臉!”
“你瞎說什麽!”一群人頓時慌了,“你有什麽證據張口就污蔑我們?”
其他落後偏遠的地帶吃絕戶時有發生,是再平常不過的事。
但放在京城,若有哪戶人家敢去吃絕戶,罵也會被罵的狗血淋頭。
“我才剛出事,你們就迫不及待将我逐出族譜,若說沒有吃絕戶的心思,誰會信?”姜妩譏諷的嗤笑一聲,戳破他們的真面目。
“畢竟隻有我死了,你們才能光明正大的瓜分我父母當年打下的家業,但你們最好收起那些肮髒的心思,祈禱我能一直平安無事下去,否則我在死之前,一定拉着整個姜家給我陪葬!”
當年她父母艱辛打下家業時,這些人皆是冷嘲熱諷居多,後來見姜家富起來了,又眼巴巴的上門。
不管如何,她都不會讓父母親當年的心血便宜了這些人。
所有人臉色都難看極了,因爲姜妩說得出,就一定做得到。
誰也不敢再幫着姜伯恩那兩個人說話。
“鬧上官府大家面上都不好看,你非要做的這麽絕嗎?”姜伯恩咬了咬牙,隻能放低姿态,“這次算我求你,以後我絕不再讓她踏入姜家一步。”
姜伯恩的承諾,姜妩半個字都不會信。
不過她忙着進宮,也确實沒空跟這些人去官府扯皮,她雙手抱臂想了想,“不去官府也行,那就杖責四十,小懲大誡。”
姜伯恩氣急,“杖責四十還叫小懲大誡?姜妩,你别太過分!”
“不願意啊?那就去官府吧,不過你要明白,上了官府就不止四十下闆子了。”姜妩笑吟吟的,卻堵死了他的退路。
姜伯恩的臉青一陣紅一陣,安芸杏更是連話都不敢說。
他權衡許久,緊握拳頭答應下來:“好。”
“表哥!”安芸杏難以相信,姜伯恩竟然真的要眼睜睜看着她受罰!
姜伯恩開始有些不耐煩,眼皮子太淺,受杖責怎麽也比去官府強,至少關起門來外面的人什麽也知道,鬧到官府才是臉丢盡了。
姜妩一眼就看透他在打什麽鬼主意,忽然笑了,“給我敞開門戶,就在姜府門口打,另外,你身爲始作俑者,也要一并跟着受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