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花言巧語。”沈縛冷哼了一聲,生硬地移開眼,耳根卻紅了。
“殿下自己說過的,我一輩子也不能擺脫你,我當然要纏着殿下了。”姜妩笑顔如花,雙手托着下巴,清澈如水的眸中倒映他的身影,此刻眼裏隻有他一個人。
沈縛能感覺得出來,她并不是在哄他,而是真的這麽打算好了。
他不由以一種近似複雜的眸光看着姜妩,有很多想問的話,卻都沒有問出口,自顧自離開了。
姜妩看着他消失的背影,微愣地眨了眨眼“我剛剛是不是又惹他生氣了?”
旁邊紅莺偷笑出聲,“主子,殿下那哪是生氣,分明是……”
“分明是什麽?”
紅莺卻憋着笑搖了搖頭,“您當奴婢沒說好了。”
沒想到一向冰冷的殿下也會流露出這種情緒,而且還是對着她家小姐。
姜妩輕嗔了她一眼,“就你心思多,秋月回來了沒有?”
她剛才沒來得及和沈縛說把秋月調到她身邊,她讓秋月戲耍了汪妙嫣那夥人一通,汪妙嫣必會秋後算賬。
“應該快了吧。”紅莺有些憂心,“殿下要是真的去流放,必是苦寒貧瘠之地,您身子又弱……”
姜妩思忖着,并不如紅莺那些擔心,不管結果如何,她都坦然接受。
時間漸漸過去,大理寺那邊,幾個被抓的殺手已經确定了身份,就是汪家養出來的。
之前陳興業家中搜出大量裝箱的金銀,痕迹頗新,按理以他的官職,不該有這麽多積蓄。
如今一切都說得通了,這是汪家賞他的。
汪妙嫣被扣在大理寺牢房,受審了整夜。
雖然沒對她動刑,但審問的過程依然漫長而又折磨。
不僅汪家的人和老夫人都來了,連汪老爺子散朝後也親自趕了過來。
他不滿的擰眉橫了眼牢房裏的汪妙嫣,成事不足敗事有餘,還惹一身騷。
汪父在一旁小心翼翼賠着罪,“父親,您總得救救嫣兒,不能放任她在牢裏一直待着啊。”
如今的局面完全不利于汪妙嫣,右相公務繁多又遇上兒子病重,忙的焦頭爛額,自顧不暇。
汪老爺子沉着臉有些不耐煩,“行了,我自會想辦法。”
爲今之計,汪家隻能推旁系的人出來替她頂罪,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架勢,匆匆将汪妙嫣撇清,軟硬兼施的把她從牢裏保了出來。
但誰也不是傻子,都看得出此事和汪妙嫣脫不了幹系,隻可惜他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就是汪妙嫣驅使的殺手。
汪妙嫣臉色不太好,站在人群最後低着頭,連話都沒有說。
他掃了一圈周圍,“那個姜妩呢?”
“世子說她要養病,就不讓她過來了。”
汪老爺子聽完直接火冒三丈,“豈有此理,以爲她姜妩是個什麽東西,好大的架子!”
他們所有人都在大理寺折騰奔波,姜妩這個始作俑者卻置身事外安閑自在。
“老夫倒是要和她好好算算這筆賬!走,去國公府!”
汪老爺子帶頭疾步離開,絲毫沒把姜妩這種出身低微的妾放在眼裏。
他倒要看看,一個賤妾能翻出什麽花來。
而就在這時,地牢的甬道另一端傳來清冷聲音,“不勞煩汪太傅親自去尋我了,我這不就來了。”
随着姜妩的出現,地牢裏刹那間數十道虎視眈眈的視線盯着姜妩,任誰被這麽多人同時盯着都會脊背發涼。
汪老爺子冷笑,“沒想到,你還敢來。”
姜妩面色如常,大方明媚的揚起客套的笑,“我也不想來,不過還有幾個嫌疑犯沒有移交給大理寺處理,所以我就親自走一趟了。”
“什麽證人?”汪老爺子不客氣的逼問。
“自然是當日壽宴的證人了,帶上來。”
侍衛捆着好幾個人,有浣衣坊的管事,後廚的人,還有幾個小厮和丫鬟,全部都來自國公府。
他們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,不知姜妩使了什麽手段,讓他們絲毫不敢隐瞞。
“壽宴出事當日,我們曾收過寶墨堂的一筆賄賂,威脅我們不管看見了什麽,一律将事情推到姜娘子頭上。”
“此事與我們無關啊,我們都是被寶墨堂脅迫,被逼無奈才誣陷姜娘子的,請各位大人放過。”
一群奴仆紛紛訴說着冤枉,都說是被威脅的。
陸風沉走了過來,“看來,這下不僅汪妙嫣走不了,沈老夫人您也走不了了。”
老夫人氣得臉都綠了,沒想到這些賤奴竟會反水,姜妩到底用了什麽手段?
“簡直荒唐,就憑這些賤奴的說辭能證明什麽?又有誰會信?”
“單憑說辭自然沒人會信,但老夫人您給他們的封口費,那些銀票可是能查到來源的。”
姜妩從袖子裏将一疊銀票取出來,“這是從涉事的下人那裏收繳上來的,明氏錢莊的銀票您不會不認識了吧,需要我派人去那裏走一趟嗎?”
老夫人憤恨的瞪着笑吟吟的姜妩,拳頭攥緊到發白,“我的确出于心急,爲了盡快除掉你才去收買了一些人,那是因爲你歹毒至極破壞我的壽宴在先,讓國公府在那麽多賓客面前丢盡了臉面,而你又素來詭計多端,我若不出此下策,最後豈不又會被你輕松逃過!”
姜妩勾着紅唇,“老夫人還不知道吧,當日下在菜裏的毒,和從我衣裳裏搜出來的藥包不是同一種呢。”
陸風沉略微驚愕,“你說什麽?”
“爲了逃脫罪責,你連這種瘋話都編的出口,陸大人可别聽她詭辯!”老夫人第一個跳出來,不等姜妩開口就厲聲打斷她的話,吵得人耳朵疼。
姜妩懶得理會她,看向陸風沉,“小陸大人,當日壽宴上那些證物可還在?”
“都在,下了毒的菜也保留了一份。”
“那就煩請小陸大人把證物呈上來,再抓兩隻家禽。”
汪妙嫣身體繃緊冷汗直流,心劇烈的慌亂成一團。
姜妩想幹什麽?